夏侯歡顏悶聲道:“我着急有用嗎?我還能阻止太皇太后指婚不成。”
“你......”
定國公夫人不想說話了,想了想:“不行,不能讓時芙音進安國公府,我去找老祖宗。”
夏侯歡顏看着定國公夫人急匆匆的去了夏侯老公爺院子,看着廊檐下掛着的鳥籠,神情苦澀。
現在的她,和籠中的鳥有何區別?
明明是自己的終身大事,可她卻沒有任何決定權。
一開始知道時芙音要給安國公做妾,她是生氣的,可隨着時間的推移,她又不氣了。
她很清楚,她不喜歡安國公,婚後,只要他們能做到相敬如賓,她就滿足了。
安國公不可能沒有妾室,既然後院肯定會有其他女人,那麼時芙音爲妾,就不那麼難以接受了。
哪怕母親告訴她,安國公和時芙音早就暗通款曲,她也不在意,有定國公府撐腰,安國公再喜歡時芙音,安國公府的當家主母也只能是她。
只是可惜了,她很喜歡時芙音的,若她真成了安國公的妾室,她們怕是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一門親事,她不僅失了自由,還沒了朋友,想想都讓人堵心。
......
四月十五,時家上下一大早就起來了,女眷在時老夫人和時大夫人的監督下,穿戴整齊,確定沒有任何失儀之處,才坐上馬車,前往相國寺。
時家到相國寺的時候,相國寺門口已經停靠了很多馬車,一下馬車,周圍的人就投來了異樣的目光。
時老夫人面不改色的帶着時家女眷進了相國寺,找到位置坐好。
因爲在家時被再三囑咐,不要亂說話,時家姑娘們只能默默觀看周圍的人事,連小聲議論都沒有。
過了半個時辰,皇上的龍輦到了。
皇上一到,祈福正式開始。
在殿外站了兩個多時辰,祈福總算結束了,皇上帶着文武百官去了後殿用膳,女眷們也在皇后的帶領下,去了後殿旁的偏殿用膳。
站了大半天,時老夫人早就累了,在時大夫人的攙扶下,剛找到位置坐下,太皇太后身邊的夏公公就過來了。
“時老夫人,太皇太后想見見時家姑娘,還請隨老奴去隔壁廂房。”
太皇太后召見,時老夫人哪敢怠慢,連忙帶着時家姑娘們跟在夏公公身後,去了隔壁的廂房。
太皇太后要見時芙音,大家明白,可將時家所有姑娘都叫走了,在場的女眷們就有些不解了。
......
廂房裏,太皇太后盤腿端坐在蒲團上,在她身邊,還有一個同樣坐在蒲團上的白鬍子老和尚。
時老夫人帶着時家姑娘們進來後,立馬跪下拜見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看了一眼夏公公,夏公公笑着上前扶起時老夫人,至於時家姑娘們,並沒叫起。
“擡起頭來!”
時芙昕緩緩擡頭,然後就對上了老和尚的雙眼。
老和尚看着時芙昕,眼中劃過一絲詫異,隨即含笑的摸了摸鬍子,又將視線給移開了。
注意到老和尚挨個打量時家姑娘,時芙昕蹙了蹙眉,太皇太后這是做什麼?讓面前這個老和尚給她們看相?
大概過了一刻鐘的樣子,老和尚朝着太皇太后點了點頭,然後夏公公就帶着時老夫人和時家姑娘們離開了。
人一離開,太皇太后就看向了相國寺主持,無相大師。
無相大師摸了摸鬍子,笑着點了點頭:“有!”
太皇太后眸光一亮:“是哪一個?”
無相大師笑道:“太皇太后這次召見的姑娘,好些都是有福之人,其中粉衣姑娘和藍衣姑娘福澤更深厚一些。”
太皇太后沒想到無相大師竟這麼看好時家的姑娘,粉衣姑娘好像是時家六姑娘,而時芙音正好穿了一身藍色襦裙。
想到已經診斷出身孕的永壽郡主,太皇太后沉吟了一下,拿出三張生辰八字:“無相大師,麻煩你幫哀家算一下,看看這兩張生辰八字,哪一張更匹配這一張。”
三張生辰八字,一張是蕭子清的,另外兩張,一張是夏侯歡顏的,一張是時芙音的。
無相大師拿起生辰八字,右手高舉,開始掐算。
月末兩刻鐘後,無相大師看向太皇太后,將一張生辰八字給了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拿過來一看,神色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又似神色一鬆。
罷了,只要時芙音真能爲蕭家多多誕下子嗣,身份差點就差點吧!
......
從廂房出來後,哪怕很累很餓,時老夫人和時家姑娘們都無心喫東西。
時芙昕看了一眼小芳,小芳立馬出了偏殿,很快又回來了。
“姑娘,打聽到了,那老和尚是相國寺主持,無相大師。聽說無相大師,最是精通給人看相。”
時芙昕面露釋然,還真是把她們叫過去看相的。
很快,時芙昕又憂心起來,太皇太后將她們姐妹叫去看相,真實的目的應該是想看看她姐到底適不適合蕭子清。
將她姐和蕭子清的婚事,全部依託在一個老和尚的看相上,怎麼想怎麼不靠譜。
“這不知那無相大師是虛有其名,還是真有道行?”
時芙昕小聲嘀咕了一句,剛說完,就看到夏公公又來了,這一次,只叫走了時芙音。
見此,時芙昕心頭一喜。
看樣子,她姐和蕭子清的事應該成了。
時老夫人和時家女眷也像是明白了什麼,也是面露激動。
時家人高興了,定國公府的女眷卻面色難看了起來。
從相國寺回來後,定國公夫人就茶飯不思、眉頭不展。
夏侯歡顏見了,忍不住勸慰道:“母親,太皇太后在相國寺召見時芙音,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您別這樣。”
定國公夫人看着女兒,嘆氣道:“傻孩子,我看太皇太后似有了別的心思。”
夏侯歡顏不解:“別的心思?”
定國公夫人:“無相大師從不輕易給人看相,今天,太皇太后卻讓她給時芙音看了,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一個妾室,何至於此!”
夏侯歡顏先是一頓,隨即驚喜的睜大眼睛:“母親,你是說太皇太后想要芙音給安國公做正妻?”
說着,雙手一拍。
“那太好了,芙音嫁給安國公,我就不用嫁了。”
見女兒還笑得出來,定國公夫人真的頭疼了:“你這傻子,你也不想想,太皇太后想將你指婚給安國公一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若是最後,嫁給安國公的人不是你,反而是時芙音,那你和咱們定國公府,可就真的要丟臉丟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