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節這一天,因爲皇上也要來看龍舟比賽,永定河碼頭早早的就被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羣給圍住了。
時家人到的時候,河岸上到處都是密密麻麻的人。
“幸好我們有單獨的看臺,不用和這些人擠在一起。”
河岸上,視野最佳的位置都被帶刀侍衛給隔了出來,以御用看臺爲中心,勳貴官員按照品級依次朝兩邊落座。
時家人簇擁着時老太爺、時老夫人朝着時家的位置走去,快要到的時候,時芙音身邊的甘棠過來了。
“老太爺、老夫人,國公府那邊的人少,夫人請大家過去呢。”時家的位置到底比不上安國公府的。
時老太爺覺得這樣做有些打眼,會惹人閒話,便沒有說話。
倒是時老夫人,笑着答應了:“既是音姐兒的好意,那我們就過去吧。”
時老太爺沒想到老妻居然會同意,想要拒絕,可又不好當衆反駁老妻,只能無奈不語。
之後,甘棠在前頭帶路領着時家人去了安國公府的看臺。
安國公府看臺的位置比較靠近御臺,時家的又有些靠後一路過去,中間要經過不少勳貴權臣的看臺。
於是,時家人收到了不少隱晦的打量和指點。
“攀上安國公府,時家的爵位就算收回去了,也能再保一代富貴。”
“家裏的姑娘還是要好好培養的,萬一嫁入高門,那就是整個家族的榮耀。”
“可不是啊,這時家不就是指着嫁女兒起來的嗎。”
聽着衆人的竊竊私語,時老太爺很是不自在,低聲對着時老夫人道:“不該來安國公府這邊的。”
時老夫人卻是道:“就算咱們不去,好事之人私底下也不會少議論,還不如光明正大的承認。”
“這京城,靠嫁女兒光宗耀祖的人家多了去了,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剛好這時安國公府的看臺到了,看到時芙音和蕭子清迎了過來,時老夫人顧不得時老太爺,快步走向時芙音:“你懷着身孕,快回去坐着。”
長輩們落座,小輩們卻是攀着欄杆看着河上的龍舟。
“六姐,快看,九哥和範小侯爺在六號龍舟上。”時定旭手指龍舟,激動的拉着時芙昕。
時芙昕拽回自己袖子:“十郎,淡定點,你看看左右看臺上的公子,哪個像你這樣?”
“你如今也大了,在外頭也要開始注意自己的形象了,姑娘們都喜歡尊重的兒郎,你要繼續冒失下去,小心找不到媳婦。”
時定旭不以爲意:“九哥說了,我的媳婦他包了。”
時芙昕一聽這話,當即笑了出來:“你聽他吹吧,他自己的媳婦還沒影呢,哪裏管得着你。”
“靠人不如靠己,與其等着別人幫忙,還不如自己想辦法。”
說着,神色一頓。
河面上,一條五彩龍舟由遠及近的朝着碼頭划來。
五號龍舟,鼓手楚曜!
等到龍舟靠近碼頭,時芙昕清楚的感受到左右看臺都嘈雜了許多,圍欄邊上的姑娘比之前多了好幾倍。
哎,這年頭和她一樣花癡的人不少啊!
認真做事的人,不管男女,都十分引人注目,此刻專注的敲擊着龍舟鼓的楚曜就是如此。
“切,曜三公子也太高調了,別人都是悄悄的將龍舟停在碼頭,就他這麼張揚的出現,生怕別人不知道他也參加了龍舟比賽似的。”時定旭撇嘴說道。
時芙昕看了他一眼:“有膽子張揚,而有張揚的資本,那也是本事。要是換個人,說不定還不敢上呢,比如說,你!”
時定旭一噎,氣呼呼的看着時芙昕:“六姐,你咋還向着外人呢?”
時芙昕拍了拍時定旭的肩膀:“十郎啊,這不是我向着誰的問題,而是,做人心胸要寬廣些。”
“別人做了你想做卻不敢做的事,就算不能欣賞,也別看不慣呀。”
“知道你剛剛那話,我聽了是什麼感覺嗎?”
時定旭:“什麼感覺?”
時芙昕嘆道:“一個怯懦之人的抱怨。”
時定旭頓時氣紅了臉,扭頭去找時芙琳他們說話去了。
時芙昕笑着聳了聳肩,這時,皇上帶着衆皇子到了,所有人紛紛起身行禮。
等皇上在御臺上坐下後,衆人才重新恢復熱鬧。
這次龍舟比賽,不少參賽人員都很有來頭。
一號龍舟是以韋家爲首的隊伍;
二號龍舟是以柳家爲首的隊伍;
三號、四號龍舟,是其他皇子組成的隊伍;
五號龍舟是以楚曜爲首的宗親隊;
之後的龍舟都是相熟的世家官員子弟組的隊伍。
“聽說前三名都有御賜獎勵,六姐,你說九哥他們能拿獎嗎?”
看着又湊過來的時定旭,時芙昕有些好笑,看了看六號龍舟,鼓手是範小侯爺,範小侯爺用不着顧忌皇子們,也許、應該能得到個名次。
龍角聲響起,比賽開始。
數十艘龍舟如離弦的箭,飆射而出,不過一刻鐘,差距就拉開了。
“六姐,快看,六號龍舟劃得第二快。”
“我看到了。”
時芙昕敷衍的應付着時定旭,此刻她的目光沒在弟弟所在的六號龍舟上,而是盯着劃得最快的五號龍舟。
不是她不關注弟弟,實在是有人作弊,恃靚行兇。
她一直清楚楚曜的相貌相當有殺傷力,可是今天認真起來的他,尤爲的讓人移不開眼睛。
“這傢伙這次怎麼這麼賣力呀?”
很快,時芙昕就知道楚曜賣力表現的原因了。
安國公府隔壁是明國公府,此刻,東方家的幾位姑娘正小聲的議論着楚曜的事。
“曜三公子去年就及冠了,現在還沒定親,老王妃和郡王妃都着急了,開過年後,王府辦了好幾場宴會,就是在給曜三公子相看呢。”
“曜三公子上個月去定國公府提親,可惜被拒絕了!”
“跟到咱們家來提親一樣,定國公府也覺得曜三公子名聲太差了。”
“曜三公子和王府不睦,估計不想自己的親事被人安排,想自己選妻子,可惜他的名聲太不好了,他看上的人家都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