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個時定浩,雖只是一個傳聲筒,可有時候他的一些話也是能影響到父皇的。
聽到這話,皇后也遲疑了:“要不,現在就廢一個良娣?”
太子後院的女人都是他精挑細選的,背後都有他想要拉攏的勢力,時家是有點用,可比起他想拉攏的人又有些不夠看了,當即笑道:
“母后,這事不急,您不是給兒子指了個任若雪嗎,看看她能不能爲兒子生下兒子吧,要是不能,再考慮時家女也不遲。”
皇后瞭解自己的兒子,見他拒絕了,也就不再強迫,順着道:“時家六姑娘當你的良梯確實還有些不夠格。”
......
臘月二十二,楚曜一行人風塵僕僕的帶着葉默回京了。
還未入城門,趙敬就帶着葉蘭芷攔下了車隊。
楚曜看了一眼還氣息奄奄的葉默,沒有阻止兩人上前,只是提醒道:“快一點,還要進宮見皇上呢。”
養了一個來月,葉默的傷勢不僅沒有好,反而因爲傷口崩裂、發炎顯得越發的嚴重。
“哥......”
葉蘭芷看到葉默的慘狀,淚水一下就奪目而出。
就是趙敬,也瞬間紅了眼眶,撲到了葉默身邊,一邊大聲的哭着,一邊偷偷的將一塊黑色令牌遞到了葉默手裏。
葉默拿到令牌後,朝着趙敬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
趙敬和葉蘭芷沒敢和葉默多說,紅着眼眶默默看着葉默被帶進宮。
進了城門,楚曜看着葉默身上綁着的白色布帶上又染上了紅色血跡,兩顆石子彈出,頓時馬車車窗被撞開。
隨着馬車的移動,車窗一閉一合的開合着,透過縫隙,街上的人能看到馬車裏頭裹得跟個殭屍似的葉默。
葉默注意到車窗的情況,看了一眼車外騎馬的楚曜,剛好楚曜也看了過來,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轉瞬即分。
就在這樣,在街上圍觀人羣的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中,馬車到了宮門口。
這時,葉默被北燕人折磨得不成人形的消息已傳遍整個京城。
在楚曜的帶領下,葉默被人一路擡進了乾清宮。
一路上,宮裏的人看到葉默的傷勢,也無不側目。
都知道葉默落到北燕人手中肯定好不了,但都沒想到葉默竟傷得這般重。
就是皇上,看到趴在地上蠕動,掙扎了好久也沒法給自己行禮,也有些無言了,更在葉默嗚咽着說不出一個字,只能喫力的揮舞手臂表達自己的意思時,忍不住嘆氣道:“葉卿,你受苦了。”
葉默頓時眼眶發紅,趴在地上哽咽了起來。
在場的皇子和官員看到這樣的葉默,回想當初葉默帶着特察司血洗京城的威風場景,心中也涌出了幾分成王敗寇、兔死狗烹的傷感和悲慼。
同情歸同情,正事還是要說的。
“葉將軍,你那徒弟白月光怎麼沒親自護送你回來?她滅了北燕兩大絕巔宗師,皇上還想嘉獎她呢。”
“就是葉將軍,你把你徒弟叫來京城吧,讓我們都瞻仰一下絕巔宗師的風采。”
對於官員們的話,葉默充耳不聞,只是移動着手臂,掏出了一個令牌。
看到令牌,皇上‘噌’的一下站了起來。
諸皇子和官員們看到皇上這麼大的反應,都朝着令牌看去。
一塊很普通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一個‘龍’字。
“所有人都給朕退下。”
皇子和官員們對視了一眼,都紛紛退出了乾清宮。
太子和皇子們都很是納悶,不明白皇上爲何看到一塊令牌就將他們給遣了出來:“那個令牌有什麼來頭嗎?”
見韋國公神色震動,太子直接走過去問道:“外祖父,您認識那令牌嗎?”
韋國公看着太子,見其他人也都看着自己,幽聲道:“那是龍氏傳人十二堂主的令牌。”
“龍氏傳人?!”
對於龍氏傳人,諸皇子和稍微瞭解太祖一朝文治武功的官員都不陌生。
龍氏傳人,文德皇后的追隨者,大楚繁榮強盛的促成者,十二個堂主各個都充滿了傳奇色彩。
“白月光是龍氏傳人?”
柳侯爺忍不住驚歎出聲。
這話一出,所有人色變了,幾個皇子對視了一眼,都快速散開了。
看着匆匆離去的弟弟們,太子冷笑了一聲。
韋國公見了,對着太子小聲道:“太子,白月光要是龍氏傳人之後,那葉默就一定要拉攏過來。”
太子沉默着沒說話。
見此,韋國公急了:“太子,你不知道龍氏傳人對於大楚的百姓來說意味着什麼,只要龍氏傳人擁護你,你至少能得一半以上的民心。”
太子皺眉:“龍氏傳人的影響力就那麼大?”
韋國公嘆氣着點着頭:“太祖建國之初,大楚百姓過得很是艱難,是龍氏傳人開闢了海上貿易之路,種出了高產糧食,造出水泥,修建了一條條官道。”
“在改善民生的事情中,龍氏傳人真的做了很多造福百姓的事。”
“雖然龍氏傳人明面上早就銷聲匿跡了,可私底下,百姓還是在口口相傳着他們豐功偉績。”
太子皺着眉:“葉默不好拉攏的。”
這個韋國公也知道:“好在我們拉攏不到,其他皇子也拉攏不到,只是大皇子那邊......”說着,重重一嘆,“龍氏傳人追隨文德皇后,是絕對的擁嫡派。”
太子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再次發現,老大因爲一個嫡長的身份,就能輕輕鬆鬆獲得了很多他和其他皇子要拼命爭取才能換來的好處。
韋國公又道:“好在葉默是個官場老油條,龍氏傳人估計也不想再成爲皇室征討的對象,大概率他們不會攪合進朝局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