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
成陽公主怒視着時芙昕:“本宮何曾在王府安插眼線了?在皇上面前,你也敢胡說八道。”
時芙昕不解了:“若是公主沒安插過眼線,那你如何得知王府裏發生的事情?”
成陽公主冷哼道:“你在王府的所作所爲整個京城都傳得沸沸揚揚了,你自己問問在場的人,有誰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好事?”
時芙昕笑了:“既是流言蜚語,就當不得真,事情的真相怎麼能依靠道聽途說來斷,這和眼瞎耳聾有什麼區別。”
這話一出,衆人再次倒吸涼氣,皇上看向時芙昕的目光也眯了眯。
這一次,停留在時芙昕身上的目光更多了。
慶陽公主看向並肩坐着的公孫明和胡芯蕊,心中滿是慶幸,幸好當初兒子沒有選擇時家女。
這個時芙昕,太大膽了!
範明宇在成陽公主朝着時芙昕發難的時候,面上就露出了強烈的不認同,可在聽到時芙昕公然嘲諷慶陽公主,面上又帶出了些憤色。
坐在他身邊的金氏,見他左右爲難的樣子,心中滿是譏諷。
真是個多情種呀,時家女都嫁給別人了,竟還放不下人家!
面對成陽公主的發難,時芙昕三兩句反擊了回去,看着氣得說不出話的成陽公主,衆人以爲事情到此就該收尾了,誰曾想,榮老王妃這時站了出來。
“曜哥兒媳婦,你怎麼能如此對成陽說話?還不趕快道歉!”
時芙昕面無表情的看着榮老王妃,不爲所動。
一旁的楚曜也是面色陰沉,放在腿上的手直接攥成了拳頭,牙關也緊咬着。
這時,成陽公主笑了:“大家看到了沒有,老王妃已經發話了,作爲孫媳婦,竟不照做,這不是頂撞是什麼,這不是不孝是什麼?”
“哼,當着我們的面你都敢如此忤逆,可以想象,平日裏在王府你會有多麼的猖狂!”
說完,成陽公主就看向皇上:“皇兄,曜哥兒媳婦忤逆不孝,要是宗婦都像她這般,宗法豈不亂套了,您可得好好懲戒一番。”一副請皇上做主的模樣。
皇上做出沉吟的樣子,突然看向大皇子:“老大,你覺得呢?”
大皇子此刻的心拔涼拔涼的,他已經明白了,今天成陽公主鬧的這一出就是父皇指使的,目的就是想離間自己和師父的感情。
想通這一點,大皇子面色發白的站起身,咬牙道:“時氏不敬長輩,確實該按照宗法予以懲戒,以正視聽。”
時氏……
不僅沒有叫師父,還請求皇上責罰……
聽到大皇子的回答,大殿裏再也不如之前那般安靜,響起了低聲的議論聲。
當徒弟的請求責罰師父,這還真是聞所未聞。
若說時芙昕是不敬長輩,那大皇子這般那更是不孝了,要知道一日爲師終生爲父啊。
不過這也正式證明了,大皇子並沒有將時家女視爲師父,當初展神醫的帶妹收徒不過是一個玩笑。
時芙昕似也沒想到大皇子會這樣,錯愕的看了過去,面上全是難以置信。
皇上見了,神色有些意味不明,想了想,又看向時芙昕:“時氏,你可有話說?”
時芙昕深受打擊,衆人能明顯看出她在壓抑着怒氣,對大皇子的怒氣!
“皇上,臣婦有何錯之有?難道作爲宗婦,臣婦連爲自己申辯的機會也沒有?只要是個人往臣婦身上安罪名,臣婦都得無條件的認下?臣婦不服!”
時芙昕邊氣憤的說着,邊用腳踩住想要替她辯駁的楚曜,接着,對着榮老王妃和在場的人扔了一句炸彈般的話語。
“祖母,我知道你在記恨我,大哥和二哥不能生育、斷絕子嗣一事,我是真的無能爲力,並不是不想醫治他們。”
楚暄、楚昭不能生育一事,早被老王妃下了死命令,被瞞得死死的。
王府的人,都沒想到時芙昕會公然的說出來。
先前還在看楚曜、時芙昕好戲的楚暄夫婦、楚昭夫婦,此刻都是面色鐵青。
沒有男人願意承認自己不行,還在大庭廣衆之下公佈示人,楚暄只覺得恥辱至極,而楚昭,看向時芙昕的目光更是跟淬了毒似的。
譁~
在場的人也沒想到會聽到如此隱祕的家醜,臉色都極爲精彩。
時芙昕一下就將焦點轉移到了榮親王府的家事上去了,皇上這時也不好說什麼。
一直沒說話的皇后突然開口了,還是在爲時芙昕說話:“老王妃,本宮覺得,你可能是真的誤會曜哥兒媳婦了。”
“本宮記得,永壽以前好像也是子嗣艱難,多虧了安國公夫人送的神藥,如今纔有了孩子承歡膝下。”
“若論親疏遠近,永壽自然是沒法跟王府相比的,本宮相信,曜哥兒媳婦若真的有辦法,肯定不會不聽您的命令的。”
皇后表面上是在爲時芙昕說話,可實際上卻是行離間之事。
什麼叫論親疏遠近?
這是在提醒王府的人,時芙昕根本沒有把他們當家人纔是真。
因爲皇后的話,衆人這時纔想起了時芙昕的另一個身份,天池老人的徒弟!
雖然不清楚時芙昕的醫術如何,可畢竟是天池老人的徒弟,想來也是有幾分本事的。
皇上也因皇后的話露出了笑容:“那皇后的意思是?”
皇后笑得越發的得體了:“皇上,天池老人的徒弟嫁入宗室,這是皇家之福呀。有她在,皇室也能少些病痛。”
“曜哥兒媳婦對老王妃確實有不敬之處,不如這樣,就罰曜哥兒媳婦日後專門爲皇室看診如何?”
一句話,就讓時芙昕成了皇室的專屬大夫。
皇室宗親那麼多人,這事要是定下了,日後時芙昕也就別想有自己的日子了,專門給皇室跑腿算了。
皇上似覺得這提議不錯,剛想說什麼,就聽到時芙昕笑出了聲。
皇上、皇后同時不悅的看了過去。
皇后:“曜哥兒媳婦,你笑什麼?”
時芙昕看着她:“皇后娘娘,你知道拋開身份不談,什麼人不能得罪嗎?”
皇后皺了眉頭,看着時芙昕沒說話。
時芙昕自問自答道:“皇后娘娘尊貴慣了,估計不知道,那讓臣婦告訴你吧,廚子和大夫是不能隨便得罪的喲。”
“知道爲什麼嗎?”
“得罪廚子,他會在你喫的東西里吐點口水,加點噁心的作料,比如排泄物什麼的,你還一點都吃不出來。”
嘔……
大殿裏直接響起了作嘔聲。
時芙昕還在繼續:“得罪大夫那就更可怕了,讓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死去,辦法有很多。”
皇后被這話驚掉了,不僅她,在場的人有一個人算一個人都沒想到時芙昕竟敢說出這樣的話來,她是不想要小命了嗎?
就是楚曜,也驚愕的看着時芙昕。
時芙昕卻是笑看着皇上:“皇上,天山神醫一脈,看診從不受人威脅,作爲龍氏傳人之後,我們只爲皇上所用,其他人無權號令。”
皇上沉默着沒說話,縱觀他所知道的龍氏傳人傳聞,確實從未出現過任何威脅皇權的事蹟。
其他人也沉默了,差點忘了,時芙昕還是龍氏傳人之後。
龍氏傳人啊,這身份只要用好了,誰敢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