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她那一眼裏麪包含的東西太多，沈芫菘察覺到了什麼，或者說她出現在這裏，沈芫菘就明白了她的意思，因此直接壓低了聲音開了口：“丫頭，別想着澄清什麼。你上不了那個臺。”
沈芫菘指了指兩邊能上臺的通道，每一個通道都有兩名安保人員守在那裏，那幾個人一看就身形彪悍，非常難惹。
沈芫菘笑了笑：“那都是我專門爲這個頒獎典禮找的保鏢，每一個都是練家子，所以，別想着你的事兒了。今天就安安穩穩的看着，看着爺爺這些年管理的科研協會，也見識一下咱們華夏的科研力量。”
說到這裏，沈芫菘有些驕傲的道：“五十年前，我們國家在科研上還處於被全面壓制的地位，根本無法和國際接軌，可是現在，有些項目上我們雖然還是比不上國外，但卻已經拉近了距離。甚至在有些項目上，我們已經超過了國外。不要小看科研，科研可興國！”
沈芫菘絕對是一個有理想，有抱負的人。
並且他爲了這個想法是真真正正奮鬥了一生。
聽着他的言語，沈若京淡淡的垂下了眸，第一次爲自己這些年的頹廢和退休生活感覺到羞愧。
但沈芫菘接着就深深嘆了口氣：“可惜了，後繼無人。”
旁邊的副會長也忍不住道：“是啊，您幹完今年，就要卸任會長一職了，新會長的人選，您真的就這麼確定了？”
沈芫菘就皺起了眉頭。
副會長默默嘆了口氣。
未來新會長是搞量子學的一名專家，今年六十歲了，思想卻被保守，跟不上社會發展的變化，因爲這個原因經常和沈芫菘唱反調。
他一旦上位，沈芫菘這些年堅持的自由創新理念，怕是都要被顛覆。
而且，這人最近有些膨脹，似乎都等不及沈芫菘卸任，要逼他離職，這次緋聞事件鬧出來，就是這個人在背後搞的小動作。
副會長忍不住道：“國外的科研協會會長，現在都在往年輕化發展，聽說M國今年的會長交給了一個還不到四十歲的人，我們爲什麼不能讓協會更加年輕化呢？”
沈芫菘就嘆息道：“如今新一代的科研人員裏面，能有幾個拿出來，足以讓衆人心服口服的？”
副會長立刻想起了一個人：“有倒是有一個，Z博士，您覺得怎麼樣？”
副會長看向了遠處的路回：“這位Z博士在科研界的地位很重，很多年輕人都以他爲榜樣，而且他看上去才三十出頭吧？如果您推一把他，或許能被選舉出來！”
沈芫菘也忍不住往遠處看了看，遲疑的道：“那位從來不參加這種活動，這次突然來參加頒獎典禮，而且我們的頒獎典禮今年也沒有爲他準備獎勵，爲什麼會突然出現？你問原因了嗎？”
“問了。”副會長嘆息道：“人家說就是想來。”
“……”
沈芫菘聞言思索了片刻：“倒是也瀟灑，他的人品如何？可以瞭解一下，如果真的能夠帶着咱們協會走向更好，就讓他去競選！”
副會長卻猶豫了：“這人性格孤僻，我擔心他對您不會太尊敬，不是我們自己人……”
沈芫菘就義正言辭的道：“我們的科研協會，是爲科研服務的，不是我沈家個人的集團，老劉，你不要搞錯了方向，在這裏搞什麼派系！”
但仍舊不太甘心的氣呼呼的道：“也就是您後繼無人，如果您有個孩子，在科研一行上但凡有一點點成就，都可以擔任您的職位，至少不會推翻您這麼多年的做法。”
沈芫菘抿了抿脣，下意識看了沈若京一眼。
他心中也有遺憾。
女兒是個純商人，但十分優秀。
孫女學了些醫術，走了藝術這條路，也走到了頂峯。
這讓他忍不住想，如果孫女也從事了科研這條道路，是不是也可以創出一番自己的天地？
可惜了，孫女如今年紀大了，現在培養來不及了。
如果，如果能夠早上十年，都可以走他的這條路……
沈芫菘正在思索時，副會長忍不住又嘟囔了一句：“Z博士如果是我們自己人，就好了。”
沈若京：“……”
她扭頭，忽然道：“你又怎麼知道，她不是自己人？”
副會長微微一愣，不解的看向了她。
接着就皺起了眉頭，露出了一副厭惡的神色。
根本沒接她這句話，很明顯對她意見很深。
沈若京也沒在意。
沈芫菘正打算訓斥他兩句，主持人上臺了，喊了沈會長的名字，讓他宣佈頒獎典禮現在開始。
沈芫菘年紀大了，且只需要說一句話，於是沒有上臺，就在自己的位置坐着，他接過工作人員遞過來的話筒，說了一句：“頒獎典禮現在開始！”
話落，就打算把話筒遞出去。
可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傳來：“沈會長，在典禮開始之前，你是不是應該幫我們介紹一下，您身邊這位是誰？”
沈若京微微凝眉，她側頭看去，就見跟他們隔了三四個人的位置，坐着一個六十歲的男人，這應該就是副會長剛剛說的那個，和外公唱反調的人吧？
這人說完這句話後，就又笑了：“是我們的會長夫人嗎？其實沈會長你一輩子未婚，聽說這位小姐也未婚，那你們也算是光明正大了，那個緋聞事件，我想應該都是誤會吧？沈會長，你還是給我們大家解釋一下吧，免得大家都不清不楚的，懷疑您的品行！”
嘴裏說着誤會，實際上卻在拱火。
沈芫菘臉色都黑了，怒道：“你別在這裏胡說八道，我和……沈小姐是簡單的醫患關係！”
“哦？醫患關係？還真是簡單啊，剛剛看你們兩個低頭說話的樣子，我還以爲……”那人說到這裏，笑了笑，沒有再說話。
可已經引起了衆怒。
剛剛沈芫菘和沈若京兩人之間親暱的舉動，早就惹得後方的那些人不滿了，此刻有人開了口，這些不滿就開始醞釀！
大家紛紛喊道：
“沈老，您這是在幹什麼？晚節不保，所以就徹底放棄了嗎？”
“沈老，我簡直對您太失望了，您一直都是我科研道路上的導師，您說人品比能力跟重要，這就是您說的品質嗎？”
“您私下裏和她混在一起也就算了，這種場合竟然也帶在身邊，沈老，在您的眼裏，我們科研協會到底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