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芫菘嘆了口氣：“京京或許不知道，但辭琛應該是聽說過的，這個世界上存在着一些古老家族，他們掌管着整個世界的經濟命脈。他們最擅長的是賺錢，經過幾百年，甚至上千年的積累，家中的財富說一句富可敵國都不過分。”
楚辭琛點頭：“這樣的大家族，世界上有三個。我知道其中一個曾經靠着銀行起家，家族生意最大的時候，他們的銀行開遍了全球，只是後面漸漸低調下來。”
沈芫菘點頭：“一般的富貴人家，到頭了家產千億，觸及不到他們的核心利益，因此知道他們的人很少。
他們掌控着全球經濟走勢，當一個家族的財富積累到了一定的地步後，想要再往上走一走，都要經過他們的同意。
京都四大家族，就是選了三家之一作爲依靠，才坐穩了華夏四大家族的商業地位。”
沈若京立刻詢問：“哪一家？”
沈芫菘緩緩道：“A國皇室。”
沈若京微微一愣。
A國就在華夏邊境，是個君主立憲制國家，國家的一切政策都聽從國王的，佔地位置不大，屬於地球上很小的一個國家，平時也很不起眼，但沒想到A國皇室竟然就是掌管全球經濟的三大家之一？
她遲疑了下，詢問：“沈家和他們有什麼交易？”
沈芫菘嘆了口氣：“四大家族投靠後，一開始四家勢力是均衡的，但這麼多年下來，總要分個高低，我的父親一時糊塗，和A國皇室簽訂了一份協議，他們幫助沈家成爲京都第一世家……”
沈若京就道：“沈家需要付出什麼？”
沈芫菘嘆了口氣道：“沈家每一代當家人的女兒，都要送去A國皇室聯姻。”
沈若京明白了，卻又好像不太明白：“這根普通的商業聯姻有什麼不同？”
沈芫菘就看了她一眼。
沈若京不明所以的看向楚辭琛。
楚辭琛鳳眸裏此刻全是寒意，他明白了沈家面臨的情況了。
他爲沈若京解惑道：“不一樣，普通的商業聯姻，是結兩姓之好，把兩家關係更牢靠的綁在一起，可沈家和A國皇室的關係，更像是……獻貢。”
獻貢……
這種古老的詞彙，讓沈若京反應了好一會兒，終於明白了。
商業聯姻的夫妻雙方其實相對來說都是公平的，可是獻貢，就有一種主人和奴僕的感覺。
這是一份羞辱人的條約！
楚辭琛接着看向沈芫菘：“我記得您的姐姐，就是被送過去找了一個皇室做了王妃……之後生活鬱鬱寡歡，最後自殺了。”
沈芫菘點頭：“A國是男權社會，女人的地位極低。我姐姐也是心高氣傲的，怎麼可能甘心成爲男人的附屬品？她生活的極其壓抑，因此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也就是她的死，讓我父親後悔了，可事情已成定局，沒辦法更改了。”
沈若京繃緊了下巴。
外公三言兩語描述的，卻是一個女人不可選擇的一生。
在異國他鄉，她身爲外來者被人看不起，被丈夫怠慢，她所成長的環境，都和國外不同，在她世界裏人人平等……
那一位被送去和親的沈家女，該是多麼的無助和窒息！
她唯一能選擇的，就是結束自己的生命，歸還這個家族對她的培養！
這一刻，沈若京終於明白了外婆爲什麼選擇和外公分手，爲什麼怕被人找到，直接把沈千惠丟到海城長大了！
外公和外婆都寧願讓母親是一個普通人，也不想讓她過上那樣的日子。
她繃住了下巴，聲音清冷道：“外公，難道我們沈家的未來，就要一直延續這個傳統嗎？我寧可散去這萬貫家產，也不會允許我的女兒，去遭受這種對待！”
沈芫菘垂下了眸：“其實沈家和他們一直有生意往來，這個合約純屬附屬，我爲了讓這個合約中止在我這裏，一生未婚。我沒想到會有你母親的存在……”
沈芫菘用一生未婚，至少可以維護了兩代女子的幸福。
他原本想着，等到把沈家交給沈重或者沈中，就跟他無關了，可現在冒出來了嫡系沈千惠，而千惠她偏偏又生了個女兒……
沈芫菘卻又道：“不過你們也不用過多擔心，我已經和A國王后談判過了，願意將沈家和他們的生意的全部利潤奉上，取消這個合約。”
老爺子挺直了背脊：“我不做賣女求榮之人，哪怕沈家跌下第一的寶座，又如何？！”
沈若京胸口發悶。
她一直以爲京都四大家族這種人家，喫穿不愁，錢也夠花了，可沒想到竟然還是受制於人。
她忍不住詢問：“外公，世界在發展，就沒有人能打破那種舊派的古老家族嗎？憑什麼經濟的發展要看他們的臉色？”
聽到這話，沈老爺子開了口：“四大家族起勢太早，在那種舊年代，想要更進一步的確要靠他們的提拔。而新貴們大多沒有足夠的底蘊，在他們眼裏根本不值一提，但也不是沒有……”
沈若京豎起耳朵，正要聆聽，門外管家倉促的腳步聲就直接傳了進來，甚至管家的聲音裏都帶上了一絲驚恐：“老爺，那位，那位夫人來了！”
“什麼？！”
沈芫菘猛地站了起來，身軀一震晃動。
他第一反應就是看向楚辭琛：“你看好若京，沒我的允許，不許她出門！”
接着，沈芫菘就大步往外走。
剛走到門外，就見那道貴氣十足的身影緩緩走來，這位王后哪怕已經年邁，但她氣場十足。
此時此刻，已經來到了沈若京的門口處！
外面，沈家所有的保鏢都倒在地上，一排訓練有素的親衛兵穿着皇室特有的制服，控制了沈家的客廳。
王后看向沈芫菘的身後：“沈老頭，既然你不把孫女帶來和我見面，那我就親自上門來看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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