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雨汐陰險的話語,刺疼了葉晚的雙耳。
那些刻意要咬重的字眼,在葉晚的底線上瘋狂摩擦着。
很快,葉晚聽不見邵雨汐在說什麼了。
耳邊縈繞的,只有孟司宸剛纔說過的話。
孟司宸說,葉晚,你沒得選。
是啊,她沒得選。
她的人生,早就被這些混蛋算計好了,設下了一個一個的圈套等着她跳……
“賤女人,我跟你說話呢?”邵雨汐隨手抄起東西砸向了葉晚:“你在發什麼呆?”
葉晚擡起淚眼,看着她。
邵雨汐陰笑道:“我懶得跟你這種人多說,趕緊滾吧,孟家可不歡迎你這種‘婚內出軌’的三少夫人!”
結婚紀念日那夜的事兒,再次被邵雨汐拿來說事兒。
葉晚顫抖着,沒吭聲。
終於是心滿意足,好好欣賞了一番葉晚倒黴悽慘的模樣,邵雨汐操縱輪椅離開。
回到出租房,葉晚失魂落魄的關上門。
這一路,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離開孟家的,又是怎麼回到這裏的,整個人麻木而機械。
還沒來得及喘口氣,葉晚就立即去看父親。
因爲張大富這個混蛋,她直到現在纔回家,一進門,請來幫忙的阿姨就氣炸了。
“哎我說你怎麼回事兒啊?”阿姨叉着腰,氣道:“招呼也不打一個,人就失蹤了,電話也不接!”
“對不起,阿姨,我、我有點事兒耽誤了……”
阿姨正要抱怨自己這兩天被迫不能離開耽誤了多少事兒,就看見了葉晚身上的衣物。
最終,葉晚還是沒穿孟司宸給的傭人服。
她依然穿着那暴露的裙子,裙子被撕扯得十分狼狽,再加上葉晚那哭紅了雙眼的模樣,怎麼看怎麼可疑。
阿姨“嘖嘖”起來,立即覺得眼前的女人不是什麼正經人。
“哎喲,你們家的錢我可不想賺了!”阿姨立即抄起自己的包,伸手對葉晚說:“我可是正經人,不想給從事‘特殊’行業的家庭打工,別間接染上什麼髒病了哦!趕緊的,把我這段時間的工資結算一下,這活兒我不幹了!”
這蠻橫的態度,讓葉晚難堪。
她試圖挽留,怎奈阿姨說什麼都不肯做了,一定要結工資走人。
最終,葉晚付了錢。
阿姨氣鼓鼓的拿着工資離開了,屋裏,只剩下了這對悽苦的父女。
葉致遠雖然癱了,但他不傻。
方纔的爭吵,他聽得一清二楚。
默然看着女兒狼狽的模樣,也不知道遭遇了什麼,葉致遠只能默默流淚。
想當年,他也曾有個幸福的家。
他有漂亮的妻子,乖巧的女兒,幸福的一家三口。
可一切,都因爲一場悲劇被打破了。
他的妻子在外面有了男人,拋棄了這個家跟人私奔了,後來還出了意外慘死了,讓葉晚小小年紀就沒了母親。
爲了好好照顧女兒,他再娶了程虹。
怎料程虹一開始對葉晚很好,結婚以後就開始變了。
最後,程虹以家裏房子住不下爲由給葉晚安排了娃娃親,丟給了宋家。
這些年,他一直在程虹的煽動下覺得葉晚這個女兒沒心沒肺還沒用得很,殊不知,走到了這步纔看清人心,知道這個女兒多好……
“晚……晚……”
葉致遠艱難地發出聲音,想問問女兒發生了什麼情況?
此時葉晚正在查自己還有多少錢,她已經捉襟見肘到只剩幾百塊了,整個人大腦一片空白。
聽到父親的聲音,她心疼不已,趕緊回神去照料。
葉致遠艱難地挪動着自己的手,無力攥着葉晚的手。
“爸,對不起,我遇到點事兒纔回來。”
葉晚抱歉說着,垂着眼眸,就怕讓父親發現自己哭過。
雖然她在盡力掩飾,可葉致遠還是看出來了,她受了不少委屈。
“爸,我去給你準備喫的,你先看看電視解悶吧!”
葉晚就怕自己會哭,趕緊扯開了葉致遠的手,去打開了房間裏的電視。
隨着電視被打開,葉致遠的注意力立即被電視中播報的新聞吸引了。
葉晚也猛然擡眼。
因爲,新聞播報的內容是關於孟司宸的。
孟家三少一向零緋聞,連外界都不知道他已經結婚了,這一次孟家高調的宣佈了婚訊要和邵家聯姻,關於他們的愛情故事被披露了出來。
孟司宸與女友邵雨汐青梅竹馬,感情極深,就算邵雨汐遭遇事故不幸殘疾,孟司宸依然對她不離不棄。
他們感人至深的愛情故事如此令人暖心,媒體自然是津津樂道,恨不能一天報道八百回。
葉致遠聽着,滿心悲哀。
葉晚聽不下去了,趕緊找到了遙控器,直接換了臺。
“爸,看看綜藝吧,比較有意思,看新聞太無聊了。”
葉晚說着,聲音已經哽咽了。
她自認爲已經哭幹了眼淚,這輩子再也不會爲這個男人而落淚,還是在剎那間紅了眼眶。
她匆匆的背過身去,沒讓父親看見。
躲進了廚房,葉晚給程虹打電話。
她實在是沒錢了,若是要工作,必須得請阿姨幫忙照料。
然而程虹接了電話後,一聽是要錢,立即破口大罵了起來!
“死丫頭,你當我是提款機呢?張口閉口就是問我要錢?”程虹幾乎是用吼的:“我和我們家兩個女兒被你們牽連害得那麼慘,我還沒找你們這對父女要精神損失呢?你有什麼資格問我要錢?”
“可是,你是我爸的老婆。”
“可拉倒吧!當初要不是看你爸有點事業,我纔不會跟他結婚給你這個拖油瓶當媽呢!後來你爸事業黃了,我都跟着吃了多少年的苦了?我跟你們計較了嗎?你居然跟我計較?”
“你是他法定意義上的配偶,你有這個義務!”
程虹一聽,直接笑了,在電話裏說:“跟我講法律是吧?那行,就衝還沒離婚的面子上,給你三百,要就要,不要拉倒。”
“三百?”
“不然呢?”
“你當是打發要飯的呢?”
“哎喲喲,你們不就是要飯的嗎?”程虹尖聲說:“一個癱瘓,一個棄婦,不是要飯的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