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遇到搶劫的了!”

    助理的話,讓孟司宸瞬間冷笑起來。

    搶劫?

    那女人一窮二白,哪有錢被搶劫?

    “你在搞笑嗎?”他甚至語氣帶着嘲諷:“她連錢都沒有,有什麼能搶的?”

    “剛纔辦理好手續後她就去找典當行了,當掉了一枚戒指,然後就碰見搶劫的了,現在人已經送去醫院搶救了,好像傷得不輕,醫院要臨時調不少血過去救命……”

    助理慌張解釋着,感覺這件事兒不小。

    孟司宸大腦一片空白。

    “我這邊還有些文件需要她簽字,所以給她打了個電話,沒想到接電話的人是醫院的醫生。”助理說着,忽然意識到了什麼,然後弱弱道:“對不起,三少爺,我不該跟你提她的!要麼,我等她做完手術清醒了再讓她辦……”

    “她在哪個醫院?”

    “啊?”

    “趕緊的,我要知道她現在在哪裏!”

    孟司宸幾乎是用吼的,沒有攥着手機的那隻手猛然間擰成了團,指尖狠狠卡在了掌心中,他都感覺不到疼。

    他只感他現在就快要瘋了,因爲那個該死的女人居然出了這種事!

    助理嚇壞了,趕緊報上地址。

    命令司機迅速調頭,孟司宸不斷催促加速,駛向醫院。

    後座上,坐在他身邊的邵雨汐驚呆了。

    她不敢細問什麼,就怕會惹到孟司宸,只能不吭聲,小心翼翼的跟着他一起去醫院。

    手術室外。

    孟司宸一路疾跑,幾乎是有些慌不擇路。

    即使撞到了人,他都沒時間說句對不起,就這麼來到了手術室的大門前。

    此時,助理許奕然正在等待。

    見他來了,許奕然立即彙報:“三少爺,手術還沒結束呢。”

    “進去多久了?”

    “一個多小時了。”許奕然看了眼腕錶,然後鬱悶道:“情況似乎有些危急,這場手術可能還得做挺久的,我會在這裏守着的,三少爺若是有事就先走吧。”

    身爲孟司宸身邊最心腹的助理,許奕然很清楚孟司宸有多討厭葉晚。

    現在他們婚都離了,想來孟司宸也就是過來簡單看看,並不會上心什麼,更無所謂葉晚的生死。

    孟司宸卻不打算走,他心急火燎,詢問:“具體什麼情況?說清楚!”

    看起來,他很在乎?

    許奕然張了張嘴,有些喫驚。

    隨即,許奕然把剛打聽到的事發經過說了一遍。

    原本葉晚在辦了離婚手續後就要坐地鐵回家的,不知道怎麼忽然取消了這個計劃,而是找了一家臨街的典當行去把結婚戒指給變賣了。

    那是孟司宸三年前購買的,雖然鑽石不算大,但成色不錯,也能賣個幾萬。

    葉晚將這幾萬塊揣進了包裏後,爲了趕時間抄近路走了一條小巷子,沒想到她在裏面碰到了歹徒,爲了保護那些錢,葉晚寧死不肯屈從,一直把錢護在懷裏,所以就被刺傷了。

    許奕然從挎着的大袋子裏掏出了一個沾滿血的女士挎包,遞給孟司宸看。

    “如果當時她不護着這些錢,也就是被搶了而已,但她怎麼都不肯鬆手,搶劫的急了纔會喪心病狂的亮刀子的。”

    淺色的包上,葉晚的血跡都已經乾透了,變成了難看的褐色。

    孟司宸看見這個包,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的手有些顫抖,立即接了過去。

    拉開拉鍊,他清點裏面的東西。

    那幾疊整整齊齊的鈔票,葉晚保護得很好,而包裏的戒指盒,打開一看是空的。

    許奕然有些難受,忍不住感慨了一句:“唉,她也真是的,命哪裏有錢重要啊?爲了這點錢,命都快搭上了……”

    孟司宸頹然後退,一下子坐在了身後的公共長椅上。

    他沒有勇氣再看一眼那些乾透的血跡,他也不敢去想一個弱女子碰到這種事會有多絕望……

    他的確是要懲罰葉晚沒錯。

    他恨不能讓這個女人餘生都生活在人間地獄中,每時每刻都生不如死。

    可爲什麼?

    爲什麼事情變成了這樣,似乎被懲罰的人是他?

    不然的話,他怎麼會如此難受?

    胸腔裏的那顆心拼命撕扯着,疼得無以復加,甚至快要無法呼吸!

    他沒有半點大仇得報的快意,有的,只有糾纏不休似乎永無止境的痛苦……

    孟司宸面如紙色。

    許奕然還從來沒見過他這副模樣,完全猜不出他在想什麼,只能默默守在一旁等待指示。

    不一會,邵雨汐趕來了。

    雖然孟司宸讓她在車裏等,但她想想還是不放心,命令司機推着輪椅送她找來了手術室。

    “司宸,她怎麼樣了?”

    邵雨汐來到孟司宸面前,關切詢問。

    坐在長椅上一副頹然模樣的孟司宸緩緩擡眼,泛紅的眸子看着邵雨汐。

    剎那間,邵雨汐打了個冷戰。

    一股莫名的恐懼,席捲心房。

    她不自覺的顫了顫,有種不好的預感在心底泛起。

    “葉晚被搶匪傷了,這件事,跟你有沒有關係?”孟司宸問。

    他語氣陰沉,沒有給邵雨汐半點面子。

    被這麼一問,邵雨汐立即辯解:“你什麼意思啊?你是覺得這是我乾的?”

    “對,我就是這麼覺得的。”

    “不是我!你別冤枉我!”

    孟司宸一皺眉,盯着她說:“這件事,我一定會讓人好好調查的,如果被我發現跟你有關,你就完了!”

    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冷酷的模樣,邵雨汐熱淚盈眶。

    “司宸,你變了!從小到大,你從來沒有對我說過一句重話,現在,你居然爲了那個賤女人這樣懷疑我?”她泣不成聲,“這件事不是我做的,不是!”

    正鬧着,手術室的大門打開了。

    一個護士走了出來,揚了揚手中的單子。

    “哪位是葉晚的家屬?”

    “我是!”

    孟司宸想都沒想,立即上前。

    護士瞥了他一眼,問:“你是她什麼人?”

    “我是她……”

    話剛脫口而出,孟司宸意識到,他現在根本不是葉晚的家屬了!

    他充其量只是個前夫而已!

    因爲他們在今天辦好了離婚手續,不再有任何婚姻關係!

    這性命攸關的時刻,孟司宸沒工夫多想,篤定道:“我是她老公!”

    “好的,那你趕緊簽下病危通知書吧,她現在血流不止,輸了不少血都沒用,恐怕性命難保了,我們只能盡力搶救,但她似乎也沒什麼求生的意志,唉,可能凶多吉少了……”

    護士搖搖頭,一陣惋惜。

    孟司宸機械般的簽了字,遞給護士。

    腦子裏,一片凌亂。

    當手術室的門再次被推開,他順着護士的背影望了進去。

    護士說,手術檯上的葉晚已經沒有什麼求生的意志了?

    這樣下去,葉晚豈不是真的會……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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