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現在心如死灰,根本不在意別人說什麼。
見他居然如此麻木,完全不爲葉晚的悲劇羞愧,張逍更憤怒了。
想打人的他,還不等動手,就被撲上來的兩個保鏢給扯開了。
張逍氣得要命,不斷揮舞拳頭,罵道:“孟司宸,你跟邵雨汐都該去死!你們這些混蛋,爲了你們的一己私利根本不把葉晚當人!以後你們會有報應的,你們全都不得好死!”
就像個怨毒的潑婦,張逍把想說的都說了。
在他眼裏,這些人真的該死。
不僅是孟司宸,還有邵雨汐。
孟司宸充耳不聞,而是命令工作人員:“把墓打開,還有東西沒放進去。”
工作人員嚇壞了,眼前這個一身黑衣的男人就像是撒旦降臨,危險的氣息讓人不敢不從。
剛封好的墓,再次打開。
裏面沒有骨灰,只有葉晚的一些遺物。
孟司宸從褲袋中掏出一個戒指盒來,打開。
戒指盒裏不僅有葉晚那枚女戒,還有他放進去的男戒。
這對戒指,就是他們之間曾經有過一段過去的見證。
他最後一次凝視着這對戒指。
戒指,只是普通的款式而已,一如他當初隨意購買時的漫不經心。
只是他真的沒想到,這麼一段兒戲般的婚姻,居然會如此刻骨銘心。
不管葉晚到底有幾個男人,髒還是不髒,似乎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這輩子都再也見不到這個女人了,也或許永遠都不會再遇見能讓他再次動心的女人了。
鄭重的合上了戒指盒,他蹲下,把戒指盒塞進了墓穴。
“封上吧,我把最後的遺物放好了。”他說。
工作人員立即去辦,很快,葉晚的墓正式做好了。
孟司宸看着墓碑上張逍自作多情寫的那些字,看着葉晚照片上的微笑,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一個呼吸不均,他劇烈咳嗽了起來。
保鏢趕緊上前,把手裏的傘往他那邊靠了靠。
“三少,回去吧?”保鏢問,然後說:“你看起來臉色真的不太好,咳得也厲害,要麼去醫院看看?”
“我不想去……咳咳……”
孟司宸話都說不出來,咳得難受。
胸口裏,火辣辣疼着,分不清是肺疼還是心疼,亦或是別的什麼地方疼。
他咳了個昏天暗地,緩了好一會兒才發現自己的額頭燙得要命。
在保鏢的攙扶下,他離開了。
他真的病了,需要休息。
眼看着孟司宸走了,張逍纔回到墓碑前。
凝視着葉晚的照片,張逍咬牙。
“葉晚,我會給你報仇的!那些害你的人,我不會放過他們的,一定要給你討個公道!”
雨,越下越大。
整個城市,都像是被困在了雨裏,天色昏昏沉沉。
孟司宸埋葬了自己死掉的愛情後,被送入了醫院。
這些天的不眠不休以及不喫不喝,讓他的身體迅速透支,更不用說他還大量吸菸了,嚴重的呼吸道感染害得他他高燒不退,需要住院兩天進行緊急調整。
得到消息,邵雨汐去了醫院。
不過,她沒有急着去探病孟司宸,而是先去了普通病房。
四人間的骨科病房內,陸豐正躺着哼哼。
他的家人在邊上守着,也是束手無策。
看見邵雨汐來了,陸豐立即讓家人先離開,他要跟僱主聊聊。
陸家人識相的離開了,邵雨汐操縱輪椅來到了陸豐病牀所在的角落,二話沒說,就拉開了包,拿出了一張銀行卡。
“二小姐,謝謝你。”
陸豐打着石膏的手,接過了邵雨汐的卡。
他雖然渾身繃帶,都快包成個木乃伊了,但只要拿到了報酬,就什麼都好說。
邵雨汐壓低聲音,問:“葉晚真的死了嗎?”
“放心吧,死得透透的。”
“屍體呢?”
“攪碎了丟海里餵魚去了,想撈都沒地方撈。”
“船上其他的人怎麼樣?他們不會出賣我們吧?”
邵雨汐倒是不擔心陸豐,畢竟陸豐跟了她好幾年了,也算是信得過的心腹。
現在,她擔心事發時遊艇上的其他人。
原本她只是買通了那些人幫忙把葉晚給送到國外去,既然現在臨時變更了計劃,要除掉葉晚,她自然是怕那些人壞事兒的。
陸豐笑嘻嘻的把卡塞到了枕頭下,小聲告訴她:“你放心吧,本來錢就給的到位,現在他們全都手裏沾血了,不可能輕易說出這件事的,到時候誰都跑不掉,殺人可是重罪。”
“那就好……”
“二小姐,那以後你就自己看着辦了,我肯定是不能再跟着你工作了。”
“嗯,你辛苦了,以後好好休息。”
邵雨汐很惋惜,因爲少了陸豐這個左膀右臂。
卻沒想到,陸豐心裏的小算盤打得更響。
他現在不僅從邵雨汐這兒拿到了不少錢,更是從孟澤那兒大賺了一筆。
等這骨傷差不多好了,他就能帶着一大筆錢帶着全家跑路了。
往後,必然是榮華富貴,錦衣玉食啊……
“二小姐,你快回去吧,今天天氣不好。”
“我晚點走,先去看看司宸。”
“行,那我先睡會兒……哎喲,我這骨頭都被打斷了好幾根,每天疼得覺都睡不着,着實是難受啊……”
陸豐開始打呵欠,好讓邵雨汐快走。
他就怕等下說得多了,不小心說漏嘴。
要讓邵雨汐知道葉晚還活着,並且以後還很有可能會再次出現,那邵雨汐肯定饒不了他。
邵雨汐也無心跟陸豐浪費時間,人,已經用完了,就不需要再多管了。
現在,她得去看看孟司宸。
作爲一個專一又癡情的女人,這是必須的。
特級病房內,孟司宸在休息。
經過緊急治療後,他的體溫還是居高不下,一直睡得很沉。
孟建業過來探病,看見兒子如此,頓時感覺心煩意亂。
問過醫生情況後,他更是滿心怒火,感覺這件事就怪那個不靠譜的前任兒媳。
如果不是葉晚跟人私奔搞出這種事情來,怎麼會連累他的兒子變成這樣?
正在氣頭上無處發泄,敲門聲傳來。
孟建業去開門,看見了拎着保溫盒的邵雨汐。
“伯父,我聽說司宸病了,趕緊燉了些補身體的湯水來看看。”
面對孟建業,邵雨汐表現得很乖巧。
不過這種時候,光表現是不夠的。
表演,必須走心。
她趕緊擠出了心酸的微笑,眼中閃爍着淚光,說:“雖然司宸執意要爲了葉晚取消跟我的婚約,但我實在不忍心他因爲那種女人變成這樣,我能幫的有限,只希望他能喝了湯水快點好起來……”
“什麼?取消婚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