裏面只有一些沾着血的拉菲草,裏面隱約能看見還有個絲絨的盒子。
血的顏色讓邵雨汐一聲慘叫,整個人跌下了輪椅。
她坐在地上,驚恐的往後退。
早上她親自把廚房裏的點心裝進點心盒的,然後塞進了拎袋裏,上了車直接過來找孟司宸了。
明明她放的就是點心啊,怎麼會變成這樣?
難道,又是葉晚的冤魂在作祟?
一想到之前遭遇的那些事情,她嚇得渾身發冷,語無倫次。
“不是我……不是我……救命啊,有鬼!”
她喃喃念着,一邊顫抖,一邊手腳並用向沙發那邊躲去。
一把抱住了沙發扶手,她才彷彿找到了一點兒安全感。
邵雨汐這嚇破膽的模樣,弄得孟司宸莫名其妙。
他只當這是一個惡作劇,是邵雨汐在報復他薄情寡義而已,卻沒想到邵雨汐自己看了就給嚇成這樣了。
難道,這跟邵雨汐無關?
掀翻了點心盒,孟司宸起身翻看。
他倒要看看,誰這麼無聊,借邵雨汐的手做這種事?
用簽字筆挑開那些沾着血的拉菲草,露出來的首飾盒讓孟司宸目光凝滯。
心,也像是跳漏了一拍。
這是個戒指盒,他一眼就看出來了。
因爲,這是他的戒指盒。
如果沒猜錯,裏面放着的應該是他和葉晚的那對婚戒。
孟司宸立即翻開,果然沒錯。
一對鑽戒靜靜的被安置在盒子裏,最普通不過的款式,是他當初結婚的時候隨便挑的。
拿起戒指,孟司宸反覆查看。
這對戒指有使用痕跡,不是新的。
男戒上有個小劃痕,跟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而女戒上纏着一些細細的紅繩,他之前就看見過,似乎是葉晚覺得戒指大了戴不穩了,所以偷偷纏上去的。
“這是我和葉晚當初結婚的婚戒!”孟司宸不快說着,擡眼問邵雨汐:“怎麼會出現在這裏?我明明親手放進了葉晚的墓裏,用水泥封起來了的!”
孟司宸的話,讓邵雨汐更害怕了!
被水泥封在墓裏的戒指,怎麼會在她的點心盒裏?
天啊!
這一定是葉晚陰魂不散,回來復仇了!
“不是我……不是我!”邵雨汐徹底崩潰,她大腦一片混亂,捂着頭哭喊:“葉晚,你別害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你要找就去找陸豐,別纏着我……”
孟司宸一頭霧水。
他不明白,他只是問一句而已,邵雨汐怎麼就變成了這樣?
眼看着邵雨汐哭喊着,就這麼手腳並用的往外爬,似乎要離這點心盒遠一點,孟司宸忽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放下戒指,大步追了上去。
趕在邵雨汐跪在地上準備推開辦公室大門時,孟司宸搶先一步拉住了把手。
“發生什麼事情了?說!”
“葉晚,葉晚變成厲鬼了,她要殺我……放開我,讓我走……”
“厲鬼?怎麼可能?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求你了,放開我讓我走!她真的會弄死我的,她會的……”
邵雨汐悲慘的哭喊着,瘋了似的想開門。
再不離開,她怕下一秒葉晚的鬼魂就會出現。
孟司宸直接拎住了她的領子,沉聲問:“邵雨汐,你爲什麼會這麼害怕?說,你是不是對葉晚做了什麼?”
邵雨汐那語無倫次的模樣,怎麼可能跟這件事無關?
孟司宸倒吸一口涼氣,明白了一件事。
葉晚的死,必然不單純。
陸豐跟這件事雖然有直接關係,但誰能肯定邵雨汐就不是幕後主使呢?
而且葉晚死的時間節點太巧了,剛好就在他下定決心不娶邵雨汐了以後葉晚就出事了!
“邵雨汐,你給我老實交代,你對葉晚做了什麼!”孟司宸怒吼,雙眼通紅:“她的死,是不是你策劃的?你那個該死的助理只是一個幫兇,對不對?”
“不是我……放過我……”
念着這兩句話,邵雨汐兩眼翻白,暈了過去。
孟司宸一把抱起邵雨汐,就要送醫。
他得讓邵雨汐立即醒過來!
他得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大白天的,就有人在海城公墓酗酒。
張逍坐在葉晚的墓前,一罐一罐的開着罐裝啤酒的拉環。
他難受不已,就這麼一直喝着,直到酩酊大醉。
迷迷糊糊的倒在了地上,他眯着眼睛望着天空,感覺風吹在臉上,整個人都要飄起來了。
只有這種時候,他的感覺才能稍微好一點,不那麼難受。
一個紅色的身影,飄然而至。
葉晚穿着紅色的長裙,幽幽來到了張逍面前。
她低頭打量着喝多的張逍,發現這男人是真的愛喝,每天都在這墓前喝個爛醉,搞得她想開墓取點裏面的東西去嚇唬邵雨汐都得等人喝麻了才能拖走。
這一次,她實在忍不住了,出現了。
眯着眼睛看着葉晚,張逍一下子來了精神。
他趕緊坐了起來,一把扯住了葉晚的裙襬。
“晚晚,你回來了?今天是頭七了嗎?哎,到底是不是頭七啊?”張逍打了個酒嗝,雙眼立即紅了,說:“對不起啊,我又喝多了,都搞不清今天是什麼日子了……我實在是太難過了,你走了以後我每天都很難過,不喝成這樣,都不知道要怎麼辦纔好。”
看着張逍這難受的樣子,葉晚也紅了眼眶。
她真的沒想到,她死了,張逍居然會這麼難過。
從前她一直覺得這個男人對她就是有點新鮮感而已,也就是圖個美色,現在,她真的不這麼想了。
如果只是如此,她死了,張逍扭頭就可以去找各色美女愉快玩耍,傷心個毛線呢?
這種傷心,真的不是裝出來的。
“張逍,以後你少喝點,喝成這樣很危險的,這要沒人管你怎麼辦?”
葉晚沒好氣的說着,彎腰扶他。
可惜,這男人已經爛醉如泥了,根本扶不起來。
張逍自己也不打算起來,他就這麼癱坐着,扯着葉晚的裙襬不放手。
“你鬆手,我可是鬼誒,穿紅裙子的厲鬼,你不怕我嗎?”
葉晚試圖扯回裙襬。
結果,張逍卻笑了起來。
“這裏這麼多墓啊,每一個都是鬼,可每一個鬼,都是某個人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的摯愛,我有什麼好怕的呢?哪怕你是鬼,你還能回來看我,我就已經很滿足了,幹嘛要害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