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感覺葉晚狀態不對,這話,怎麼說得跟馬上要去尋短見了似的?
葉晚拍了拍她的手背,搖頭:“我不會想不開的,我還有個爸爸要照顧呢!如果我死了,他怎麼辦?”
“晚晚,你能這麼想就好……”
“我只是覺得,從今往後我再也不會相信男人了。”
“什麼意思?張少也不能信了嗎?”
葉晚已經心寒至極,她平靜地說:“從宋嘉航,到孟司宸,再到張逍,我在男人身上栽的跟頭太多了,所以,以後我再也不會相信任何一個男人了,這世上就沒有男人能信。”
“張少那邊有什麼情況嗎?”
葉晚動了動脣,可卻怎麼都說不出來了。
她不想告訴喬安安,現在張逍正在跟女人過夜。
喬安安一直覺得張逍人很好,事實也是如此,這些日子,張逍對喬安安也足夠照顧,她沒必要在喬安安面前說這些。
“我跟張少不太合適,或許,還是早點分了比較好。”葉晚只能這麼說。
喬安安整個人都懵了。
她感覺得到,一定發生了什麼,可卻猜不出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種感覺,好糟糕。
“唉……就這麼說吧,你快去休息,明天還要上班呢,我一個人靜靜。”
“晚晚……”
“沒事的,我就一個人坐一會兒,等下就去睡覺了。”
喬安安不敢讓葉晚一個人呆着,就怕葉晚想不開。
但葉晚執意讓她走,她只能小心翼翼的離開。
一個人坐在客廳裏,葉晚在清冷的空氣裏靜默着。
天,微亮。
寬大的牀上,張逍緩緩睜眼。
他感覺頭痛得要命,整個人都渾身發疼。
咬牙坐起身來,他發現自己身上的衣物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換掉了。
襯衣西褲等物全都搭在了一旁的牀頭櫃上,而他,已經穿上了輕便的睡衣。
他一驚。
記憶,好像還停留在昨夜準備進門的時候。
他記得的,那時候他很不舒服,想進臥房休息一下,然後就眼前一黑,沒了知覺……
正想着,開門聲傳來。
他愣愣的,看着孟雲竹拿着冰袋和毛巾等物進來。
“你醒了啊?”孟雲竹看見他,露出了笑容,大步上來問:“感覺怎麼樣?好點沒?還在發燒嗎?”
不等張逍回答,孟雲竹就來到了他的面前。
一個俯身,孟雲竹伸手探了探他的額頭。
“好像還行,沒有昨天晚上那麼燙手了,應該好點了,來,我給你量下體溫!”
孟雲竹看起來一臉疲憊,似乎一夜沒睡。
但她很有幹勁兒,拿起一旁的體溫槍,給張逍量體溫。
張逍嗓子疼得厲害,問她:“我這是怎麼了?”
“你發燒暈倒了,我夜裏回來看見你這樣,就趕緊把你拉到了牀上躺着了,還去了一趟附近的藥店買了退燒藥什麼的,硬是拿水給你灌下去了。”
“謝謝……”
“不用謝的,你救過我,我爲你做點事應該的。”
孟雲竹笑得很天真,慶幸他因爲這一晚上的照顧好起來了。
不過,張逍現在很煩。
他暈倒時穿的衣物不是身上這套,他在想,難道,這是小丫頭幫他換的?
從前也不是沒女人幫他換衣服,他不拘小節已經習慣了,可是,他現在有葉晚了,就算對方是個小丫頭,這件事也不太好……
“我的衣服……是你換的嗎?”
“呃,不好意思……”
“沒事的,我什麼都沒看……”
氣氛,一時間尷尬到不行。
張逍趕緊看向她手裏的體溫槍,問:“多少度?”
“退燒了,放心!你躺會兒吧,我給你準備溫水,你再喫點感冒藥休息一下。”
張逍聽着孟雲竹安排,忽然想到了什麼。
昨天晚上發生的一切,終於回到了他的腦海中。
一想到葉晚一定還在等他的安排,他趕緊爬起來去找手機。
看見他找手機,孟雲竹陣陣心驚。
等張逍從褲袋裏找到手機打開,孟雲竹立即勸他:“你好好躺着吧?彆着涼了啊,等下又要發燒。”
張逍沒心思理會她,只想趕緊找到葉晚。
然而,他的微信發過去,沒人回覆。
他趕緊打了電話,又提示關機了,他打不進去。
不信邪的他拿起了牀頭的座機電話,再次打了過去。
這一次,還是關機。
“什麼情況?”
張逍嘀咕着,不解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給喬安安打電話。
這一次,電話倒是打通了。
“喂?”喬安安似乎還在睡覺,聲音很含糊。
“我是張逍,晚晚人呢?”
“她啊……出去晨練了,她說等下在外面吃了早點直接去上班呢……”
聽到葉晚只是出門了,張逍稍微鬆口氣。
但很快,他又緊張起來。
晨練喫早點而已,怎麼會關機的?
“她的電話怎麼打不通?都關機了?”張逍又問。
喬安安說:“應該是沒電了吧?昨天晚上我還聽她說手機好像電量有問題,在找充電寶呢……”
擡眼看了下時間,距離葉晚上班也沒多久了,張逍決定放鬆心情,別想太多。
他叮囑喬安安:“等下你去上班了,記得叫她趕緊給我回個電話。”
“嗯,好。”
喬安安說罷,利落的掛了電話。
張逍才鬆一口氣,可心,卻莫名又吊起來了。
那種莫名的忐忑,讓他很難受。
可現在,他聯繫不到葉晚,只能等着了。
一旁,孟雲竹始終湊得很近,盯着張逍的手機。
半夜的時候,她已經刪掉了自拍的照片和發給葉晚的記錄了,現在,張逍似乎什麼都還沒發現。
至於葉晚嘛……
她不確定葉晚會怎麼做。
若是葉晚能一氣之下選擇跟張逍分手自然好,可若是張逍沒有這麼做,也自然會有人收拾葉晚。
因爲,她已經把葉晚的下落透露給某個人了。
那個人,一定不會輕易放過葉晚。
葉晚膽敢害她哥哥那麼慘,真是活該有此下場。
這麼想着,孟雲竹就等着看好戲了。
清冷無人的街道上,一個女人神色恍然,正沿着馬路邊走着。
葉晚一晚上睡不着,天一亮就出來了。
她猶豫着,糾結着,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若是一個人,她去哪裏都好。
她這雙手可以幹活,她相信只要肯幹,一定餓不死的。
可是,她還有個父親。
只要想到父親癱瘓在牀的可憐模樣,她根本忍不下心把父親送回家,哪怕家裏,有父親名義上的老婆和兩個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