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雅茹此時,真可謂是傷心欲絕。
“阿澤……我的阿澤,怎麼就這麼沒了?他還這麼年輕啊,連個後都沒留下,就這麼沒了……天啊,我以後該怎麼活下去啊……”
她撕心裂肺的哭泣着,孟建業聽着。
爲人父的,遇到這種事情不可能無動於衷。
淚水,順着他的眼角不住的往下流。
等到姜雅茹哭到暈厥,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騷動後,孟建業才把電話掛了。
他一點也不用擔心姜雅茹什麼情況,反正姜家對這個女兒一向溺愛,必然是會好好照顧的。
他沉默着,一個人就這麼坐着。
直到臉上的淚痕快乾了,孟司宸才返了回來。
孟司宸什麼也沒說,拿了紙巾遞給他。
孟建業抽了張紙,擦去了眼角的淚。
“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就是娶了姜雅茹。”孟建業忽然說,然後重重的嘆了口氣,改口道:“唉,不能這麼說,我這輩子最後悔的事,應該是認識了她。”
回憶,穿越了漫長的時光,不斷向前回溯。
他的思緒,彷彿又回到了年輕時。
“如果我沒有那麼倒黴遇見姜雅茹,孟家不會被逼到走投無路,你媽不會被迫離開我,我也不會爲了壓在身上的重擔不得不娶了姜雅茹,現在,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孟建業說着,淚水涌得更厲害了。
孟司宸心中一痛。
他雙眼都是酸澀的,忍不住說:“爸,別難過了,一切都已經發生了,難過也沒用。”
孟建業表情都繃不住了,繼續感傷地說:“是我的錯,要早知道後來會變成這樣,我寧願還一輩子的債,也不會娶姜雅茹,或許我和你媽會窮苦一輩子,但至少,我們會有個溫馨的小家,而不是守着偌大的家業,品嚐着無邊的痛苦。”
“爸,沒有人能預見未來。”孟司宸在他身邊坐下,安慰道:“你當初也是沒辦法,就算不爲自己着想,還揹負着那麼多人的未來呢,所以你沒有做錯什麼,唯一有錯的,是姜雅茹。”
“阿澤是沒出息,但好歹也是我的兒子……他有今天,我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纔好……”
“他有如此下場,只能說是姜家人造多了孽,姜雅茹自己只生不教。”孟司宸強調:“爸,你別把罪過往自己身上攬,這世間的一切,都是有因纔有果的,當初姜雅茹爲了嫁給你使出各種卑劣手段的時候,就註定了她和她的孩子要爲此承受報應,只是這報應來得晚了一些罷了。”
孟司宸站在客觀的角度,分析這件事。
他並不是算是一個徹底的宿命論者,但他仍然認爲,孟澤今天的悲劇,早就在當年姜雅茹爲了一己私慾下毒手的時候就埋下了伏筆。
他希望父親悲傷歸悲傷,但不要把這件事的過錯全都攬下。
他這些安慰的話語,孟建業聽着,也努力的在心中自我寬慰。
父子二人不約而同的沉默着,直到趙鴻飛過來,通知他們說已經有相關部門趕來收拾爛攤子了,讓大家全都做好準備,以便到時候做相關筆錄。
孟澤喪身魚腹的事情,傳到了葉晚這邊。
葉晚側身躺在大牀上休息,整個人迷迷糊糊的,不是很精神。
她原本想,孟司宸這次必然是好好佈局,絕對不會讓孟澤跑了的,因爲他們還有很多很多的賬要跟孟澤算呢。
沒想到,這孟澤居然如此倒黴!
原本孟澤都已經成功出逃了啊,居然還能因爲快艇沒燃油被困在了海上。
最離譜的是孟澤還作死跳進了海里,引來了鯊魚。
什麼叫自取滅亡?
這就是了!
葉晚看着孟司宸闡述着詳細的經過,脊背陣陣發冷。
可當她情緒緩和了幾分後,她只覺得真爽。
孟澤一次次的害她,用的全都是最卑鄙下流的手段,這可真是人賤自有天收啊,自己就把自己給作死了!
要說遺憾,那也不是沒有。
葉晚唯一覺得遺憾的地方,就是孟澤被襲擊很快就死了,折磨顯然還是沒受夠。
這種極品人渣,就該多被折磨折磨,直到償還清楚了所有的罪孽再去死。
這麼想着,葉晚擡手,擦去了額頭上的冷汗。
她難受不已,一個人去了窗邊。
今天的陽光依然還是那麼的明媚,透過玻璃窗曬在身上暖暖的。
明亮的暖光很好的驅逐了她心中的陰寒,她感覺漸漸好了起來。
她打了個電話,給餘星辰。
孟澤死了,這種天大的好消息,她得趕緊分享給餘星辰纔是。
葉晚的電話打過去的時候,餘星辰正在忙。
自從迴歸餘家後,餘星辰就被父母安排了很多家教,準備全方面的給她做提升教育,這會兒,餘星辰正在上插花課。
她接了電話,電話內,不斷傳來花藝剪刀修剪枝葉的聲音。
“晚晚,怎麼這個點兒給我打電話啊?”餘星辰犯困得很,打着呵欠說:“我正在上花藝課呢,哎,人都要困死了,這玩意可真是枯燥……”
對於藝術,餘星辰那是完全不擅長。
她感覺鮮花隨便一插,就漂亮得很,這都能發展出學問來,還真是迷惑。
但沒辦法,她現在再也不是到處混日子打工的小角色了,而是餘家的千金,她必須得好好學習。
不說需要多精通,起碼她出門在外的時候,不要太給餘家丟臉。
葉晚當然知道她現在正在應付家教,但是,孟澤的消息,葉晚是一秒鐘都瞞不住了。
她和餘星辰說:“姐妹,我有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聽起來,這是有八卦啊?
只要一聊八卦,餘星辰可就不困了!
她瞬間精神抖擻,激動的說:“先說好消息吧!讓我開心開心!”
“好消息是,孟澤這個混蛋死了。”
“啊?死了?真的假的?”
這個消息,實在是太突然了。
以至於餘星辰都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葉晚肯定的告訴她:“當然是真的,死無全屍的那種,死得那叫一個慘。”
“我靠,還有這等好事?!”餘星辰激動萬分,然後問:“那壞消息是什麼?趕緊說,別吊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