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修煜賤兮兮地湊上跟前,“雲蘿啊,你幹什麼去了?一會可有事?”
雲蘿嫌惡的看了一眼,然後後退幾步,“怎麼?這麼快就恢復過來了?”
上一次見面也是在酒樓,自己把他二人收拾的很是痛快。
“本侯爺大人有大量,只要你肯入侯府侍候我,我就原諒你之前的紅杏出牆!”
雲蘿在原地震驚不已。
不知是該佩服傅修煜的臉皮,還是該心疼自己之前怎麼如此倒黴,竟跟這種人渣扯上了聯繫。
她頓了頓,似乎是在思考,
不成想雲蔓聽到消息之後着急趕來,“侯爺倒也不必着急納姐姐入府。”
雲蔓在人前還是很會裝的,雲蘿的名聲在京城不算好,一時間周圍議論聲四起。
趁着這個機會,雲蔓可憐兮兮地向傅修煜哭訴,“早知道姐姐對侯爺舊情難忘,我就不該入侯府,如今姐姐無意,侯爺倒有心了。”說完,配上一副小白花的表情,讓人好不心疼。
傅修煜此時也有些動搖了。
雲蘿如今相貌佳,身段好,要讓他放棄這麼一個美人,着實心疼。
可是雲蔓把話說到這了,之前的樑子也確實結下了,不若後續找個由頭擄進府去,到時候再慢慢折磨。
雲蘿豈能不知傅修煜他們打的什麼算盤,語氣不疾不徐,說出的話卻讓傅修煜二人措手不及。
“其一,當初在雲府,是我生病之後,你和雲蔓勾結在先,把我趕出府在後。”
“其二,暫且不論你們將我趕出府的事,但是那晚的人……跟你們逃不了干係吧?”
“其三,前些日子我把話說的很明白,我的嫁妝只能我自己做主,怎麼也輪不到你們替我打理,私吞也要尋個好聽點的由頭吧。”
“我絲毫不想看到你們這羣滿嘴仁義道德,實則男盜女娼之徒,假惺惺的樣子真令人作嘔。”
雲蘿字字清晰,但把傅修煜他們的惡行揭發的一乾二淨。
傅修煜沒想到雲蘿會直接把所有事情在大庭廣衆之下講出來,一時間亂了陣腳。
雲蔓則是直接止住了哭聲,一臉不敢置信:“姐姐……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和侯爺!”
“想當初,還是侯爺和我不計前嫌……”
雲蘿挑眉,“怎麼了?我說的若有問題,你直接反駁便是,不是你哭上一哭就能解決的,還有,別翻舊賬。”
“你怎麼不提你和傅修煜暴雨天逼我下跪的事情呢?”
雲蔓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衆人這才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
原來是惡人先告狀啊……
那這雲府委實可恨!
縱着外人欺負嫡女不成,還想吞了嫡女的嫁妝!
一時間衆人議論紛紛,更有甚者直接挖苦雲蔓,“呦,受委屈的沒哭,你這害人的先哭上了!”
雲蔓再也裝不下去,憤憤的抹了一把並不存在的眼淚,拂袖離去。
想走?沒那麼容易!
雲蘿可不是那種還幾句嘴就甘心的性子,何況她都讓他們欺負了這麼些年。
區區小毒罷了,要不了命,折磨折磨他們倒也夠了。
估計晚上沒個三四桶水怕是安生不了了……
雲蘿見到二人狼狽的模樣,心下暗爽,終於出了這口氣,沒想到這一幕被霍如玉看到了。
要說這霍家也是奇了,霍夫人生了七個兒子之後終於生了個女兒,自然那霍如玉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
爹孃寵着,哥哥慣着,可謂是好不快活。
可唯一碰上的刺頭就是雲蔓。
霍如玉被寵慣了,琴棋書畫不用學不說,什麼管賬啊,繡花呀,都是由着自己的性子來。
想當初在皇后娘娘的賞花宴上,她不過是一時心直口快,同哥哥吐槽了一下雲蔓頭上珠光寶翠的,像個暴發戶,這樑子就結下了。
先是曲水流觴之時被雲蔓惡意針對,明知自己什麼都不會,卻還是假惺惺的:“想必霍小姐在詩詞方面的造詣肯定比蔓兒高了。”
接着又想方設法的讓自己出醜,故意讓婢女伸腳拌自己,把茶水“不小心”倒在自己新做的衣裳上……
數不勝數,讓人恨得牙癢癢的還不止這些,主要是她奈何不了雲蔓!
這些女兒家的手段,她哥哥們也不好出手,只能囑咐好,讓自己多加小心。
可再怎麼小心,也是敵在暗我在明,讓人好生委屈。
這下子看到雲蘿收拾的雲蔓說不出話,那幾年的委屈全都轉換成了崇拜。
“雲蘿姐姐!”她興奮地跑到了雲蘿邊上,“我叫霍如玉,想跟你交個朋友!”
雲蘿正納悶這姑娘是誰,見她自曝家門,想必也是個性情爽快之人,便也點了點頭。
心下疑慮未消,這姑娘就倒豆子似的把她和雲蔓所結的樑子全說出來,讓人聽了發笑。
被家人護着長大的孩子,怎麼玩的過日日勾心鬥角的雲蔓呢?
“雲姐姐,我跟你說,剛纔你真的是太帥了!”
看着眼前的霍如玉眼睛快貼到自己身上了,雲蘿巧妙地後退了一步,拉開了距離。
“那雲蔓心機太重了!話裏話外的,繞來繞去,我怎麼都說不過她。”
語氣帶上了幾分豔羨,雲蘿見狀便安慰她幾句:“你不必同她一般計較,陰溝裏的人見到太陽,難免會遮遮掩掩,上不了檯面。”
對!
她想表達的就是這個意思!
霍如玉暗自嘆息一聲,自己這個嘴怎麼就這麼笨呢?
沈行舟在酒樓後面自然看到了這一切,說實在的,他有些羞愧。
之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如今看人家雲蘿,好像並不是自己想的那種人。
而且……他怎麼看着雲蘿破有幾分巾幗不讓鬚眉之勢,須臾之間便可以把自己身上的污名洗清,不得不讓人佩服。
沈行舟在不知不覺之間,已經默默關注雲蘿很多時日了,只是他不沒有發現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