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婢女可別胡說八道。”在雲父眼裏,雪茜這個存在微不足道。
偏生寧屹還點了點頭,“雪茜說的不錯。”
寧屹從腰上解下一塊玉佩,雲父心裏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見玉佩如見我,雪茜拿着它,就算是皇宮也闖得。”
“所以雲大人,可千萬別想不開做傻事。”
雪茜當着雲父的面收下玉佩,還故意在他面前晃了晃。
雲父張了張嘴,有些心梗,這可是國公府身份的象徵啊!
就這麼給一個婢女,未免太暴殄天物了!
哪怕心中再有不甘,雲父還是揚了笑臉,“是是是。”
寧屹面上一片風輕雲淡,看不出來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既如此,我就先去看雲蘿了。”
雪茜一路小跑着跟在寧屹身後,還不忘回頭衝雲父做了個鬼臉。
雲父揉了揉自己有些笑僵的臉,臉色沉了下來。
“老爺,剛纔那是誰呀?”胡氏剛給雲蔓喂完安神的藥。
胡氏沒有看到人,只是聽到了他們說了幾句話。
雲父在胡氏面前,還是耍得起威風的,“婦道人家,不該問的別問!”
“老爺,大夫說蔓兒的臉還有救治的希望,就是診金這一方面…”胡氏緊攥着手,試探的問道。
自從那個狐狸精的嫁妝被這個小賤人問走了,胡氏也被奪走了一部分的中饋大權。
雲父寧可將事情交給自己的親信管,也不讓她沾手。
“區區幾個小錢,無需過問我,你自己定奪。”
他現在心情好的很,還哼起了小曲。
胡氏喜出望外,“老爺的意思是…”
雲父難得多費了幾句口舌,“庫房的鑰匙,等會兒你去管事那裏領,蔓兒的臉也不是小事,一定得治好。”
至少小侯爺那裏,雲蔓還有用途。
“是,多謝老爺。”
“今夜我宿在靈姨娘那裏。”雲父興致大發,想起了自己新收的姨娘。
換作是以往,胡氏一定會爭風喫醋。
但是今日權力重新迴歸到自己手上,胡氏還笑着說道:“靈姨娘嬌嫩,一定能讓老爺開心的。”
毛都還沒長齊的小賤人,等老爺厭棄她了,生死還不是任由自己拿捏。
兩人心思各異,但是都挺高興。
小院裏。
寧屹給雲蘿施針,緩解了她體內的鬱氣,又外敷了清涼的草藥。
“傷筋動骨一百天,你的底子好用的藥也不同尋常,不出半個月應該能好全。”
雲蘿吐了一口黑血,雪茜拿了手帕給她擦拭。
“有勞師兄了。”
寧屹脣邊勾起一抹玩味的笑,“你啊啊,和我還見外。”
雪茜坐在一旁,眉飛色舞的說起了前廳發生的事。
可算是狠狠出了一口惡氣!
雲蘿詫異又感激的看向寧屹,“雲庭柏這個人臉皮厚的很,要是被他賴上國公府,對師兄你會有妨礙的。”
“他有賊心沒賊膽,國公府不是它能對抗的上的。”
寧屹底氣十足,霸氣側漏。
雪茜待雲蘿服完藥後便離開了,給了二人一個相處的空間
船上的人都被三緘其口,貴女門閉門不出。
那日的事彷彿沒有發生過,消失在衆人的視線裏。
雲蘿臉色古怪,“師兄還是不要聽了,省的髒了你的耳朵。”
長公主視人命爲螻蟻,心比天高,眼底點容不得一點沙子。
此事尋常女子都難以忍受,再脆弱一點的,估計都投繯自盡了。
何況她身爲天家貴女,被她素日裏看不起的低賤之人…
“我可沒有這麼八卦,是阿檸。”
寧屹擺擺手,他對女兒家之間的事兒沒興趣。
六公主姜司檸聰明狡黠,但是因爲體質原因被拘在宮裏,閒來沒事就喜歡聽八卦。
尤其是長公主這個死對頭,仗着身爲長女的身份,看她們底下這羣妹妹橫豎不是眼。
提到姜司檸,雲蘿微不可查的皺了眉頭,“六公主的病症…”
“打孃胎裏生下來就虛弱,這些年一直用藥草給她吊着才安然無恙。”
寧屹對這個小時候,跟着自己屁股後面的小妹妹,很是疼惜。
寧國公膝下只有寧屹一個兒子,皇后只一個外甥,所以經常接到宮裏去玩。
兩人感情深厚,比親兄妹過之而無不及。
“曾聽師傅說過有一位神藥,能醫死人活白骨,長在千里之外的漠山河。”
“漠山河地勢險峻,我派了無數人手出去,沒有一個能活着回來的。”
寧屹情緒低落,行醫多年,也拿這種病症束手無策。
能醫治別人,卻救不了自己的親人。
雲蘿投以安慰的目光,心下有了盤算。
“師兄你彆氣餒,六公主吉人自有天相,事情還有婉轉的餘地。”
“離阿檸十六歲生辰只剩下不到兩年了,都是我太沒用了…”
意氣風發的小公爺一臉的頹廢,滿是自責。
皇后請過江湖遊醫,那位遊醫溫補的藥方,曾斷言六公主活不到及笄之年…
子不語,怪力亂神。
可那番話說的斬釘截鐵,令人不得不信。
“有一個這麼爲她着想的哥哥,六公主很幸運了。”雲蘿親情緣淺。
除了逝去的母親,也只有舅舅對自己關懷備至。
寧屹揉着雲羅鬢邊的碎髮,恢復輕快的語氣,“我也當你是親妹妹,所以以後這種涉及自身安危的事情,少去做,知道了嗎?”
六年前,雲蘿帶幾個孩子來到藥王谷,心如死灰,誰和她說話都是一臉漠然。
如若不是有一個嗷嗷待哺的孩子,雲蘿,真不知道能不能挺過去。
故而寧屹纔會心有餘悸,“雲庭柏那邊我警告過他了,你先好好養傷。”
“槐星要是來找你…”槐星這個孩子,從來沒有離開過雲蘿身邊這麼久。
“放心,該怎麼說我明白。”寧屹心裏不是滋味。
小師妹天賦極佳,許多東西一點就通,要是能夠早幾年來到神醫谷,師傅的衣鉢就應該留給小師妹來繼承了。
每當看到槐星,寧屹纔會收回自己那點念頭。
“嗯…”
雲蘿眼皮子眨了眨,有些睏倦了。
寧屹也沒多留,起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