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陽普照,清風透着些許涼意,令人心情舒暢。

    帖子是雲父先知曉得,他並沒有在攝政王和小公爺之間猶豫。

    能討兩個人的喜歡,豈不是一舉兩得。

    “蘿兒啊。”

    還未知院子,雲父的聲音就傳了進來。

    雲蘿伸了個懶腰,出了房門。

    “大清早的,嚎喪呢。”

    雲父臉色微變,想動怒。

    “攝政王府下了帖子,你看這…”

    雲蘿接過暼了一眼,落款是沈老夫人,她還以爲…

    不過沈行舟倒也做的出來。

    “我知道了。”

    “那攝政王有沒有給過你什麼承諾啊?”雲父,十句話裏面有八句都是摻雜着利益。

    一開口就讓人忍不住心生厭煩。

    雲蘿可不會慣着他,“你自己去問問?”

    給雲父十個膽子,他也不敢。

    動動嘴皮子的事,看似簡單,此事在雲父心裏埋下了一顆種子。

    “你這孩子,爲父也只是問問。”

    雲父甚至還在盤算着今日下朝會,去找攝政王搭話。

    雲家的女兒,在他眼裏都是明碼標價的。

    誰出的價高,自然去巴結誰。

    至於小公爺那裏,如果攝政王真的有心,又何懼小公爺?

    “話也傳到了,我就不送雲大人了。”

    雲蘿想着要去見長輩,和之前的心態又不一樣,回屋去換了一身莊重的衣裳。

    “攝政王的岳父,這個名頭夠響亮…”雲父哼着小曲兒,邊走邊嘀咕。

    沈府。

    沈老夫人用過晚膳就吩咐下去,雲蘿來了不必通傳,直接帶來。

    “老夫人,您叫我來是?”

    今日可不止是她和雲蘿,沈老夫人還給莫園箏下了帖子。

    沈府之邀,莫園箏是一定會來的。

    “我也不瞞你,我很喜歡你這孩子,你可有意中人?”

    話說到這個份上,莫園箏也顧不得羞澀,只靦腆笑道:“多謝老夫人擡愛,有是有,只是…”

    莫園箏又苦笑着搖頭,“他對我無意罷了,我也不強求,他過的好我便心滿意足了。”

    是個知禮知進退的孩子。

    沈老夫人心下愈發滿意,和藹的拉着莫園箏說着沈行舟小時候的趣事。

    “行舟這孩子,認死理,喜歡一件東西就一定要得到手。”

    “可到頭來發現,這件東西他又不那麼需要,你可明白老身的意思…”

    點到即可。

    莫園箏聰慧,一下便領悟了。

    得到了沈老夫人的支持,莫園箏心中的五分把握也變成了七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沈行舟如此孝順,難不成會爲了雲蘿忤逆沈老夫人?

    “園箏省的,行舟總有一日會感受到身邊人的好的。”莫園箏肯定道。

    走在前頭的婢女行了一禮,“雲蘿姑娘到了。”

    雲蘿還在想自己對沈老夫人應該如何,可是看到她和莫園箏有說有笑,突然覺得刺眼極了。

    心下有了一番計量,這恐怕是一場鴻門宴了。

    “見過沈老夫人。”

    沈老夫人擺擺手,面上一度溫和,“雲神醫,請落座。”

    做足了主人家應盡的禮數,挑不出半分毛病。

    “你們應該是認識的,就不用我多介紹了。”

    既然她們喜歡賣關子,雲蘿也陪着她們做戲。

    “可要爲沈老夫人診脈?”

    只口不提沈行舟,只說病情。

    沈老夫人也不是過河拆橋之人,比起自己,沈行舟更重要。

    “今日請雲神醫來,是想問問雲神醫對我這個兒子的看法?”

    莫園箏喝着茶,靜靜的看着雲蘿被刁難。

    “攝政王相貌堂堂,氣宇軒昂,是個難得一見的好男兒。”

    雲蘿也不露怯,細細說道。

    看來,沈老夫人並不太喜歡自己。

    不過雲蘿也無所謂,她並不是金子,誰都喜歡。

    “那雲神醫覺得我兒可堪爲夫?”沈老夫人直接拋出了一個問題。

    眼神卻一直停在雲蘿身上,在等她的回覆。

    “老夫人有話不妨直說。”雲蘿慢條斯理的把玩着自己的手。

    沈老夫人卻沉聲笑道:“明人不說暗話,雲神醫大概也猜到了老身請你來的原因。”

    “我這兒子,二十幾年裏從未有過娶妻的念頭,前幾年突然帶回來了墨涵,卻也不肯吐露孩子的母親。”

    “可昨日,卻告知老身,他要娶你爲妻,雲神醫,我們不講究高門大戶門當戶對,可女子的品性…”

    親耳聽到沈老夫人說沈行舟傾慕雲蘿,莫園箏攥緊了手帕,心裏有些酸澀。

    看來沈老夫人對墨涵是自己的兒子,並不知情。

    經過這麼一鬧,雲蘿更不打算提了。

    “沈府在乎名譽,我雲蘿聲名狼藉,所以沈老夫人不喜是人之常情。”

    沈老夫人微微皺眉,聽着像是諷刺。

    “老身從不背後說人,也不聽流言蜚語,可雲神醫你嫁過人這是事實,行舟身爲攝政王,娶一個二嫁之身的女子,又如何在朝堂之中立足。”

    “他的同僚又會如何看待他?百姓口中又如何說他,我希望雲神醫明白,老身是一個母親,只想自己的孩子過的好,別無所圖。”

    一番話說的頗爲掏心掏肺,也很在理。

    雲蘿自己聽得都覺得自己十分不堪,不甚爲良人。

    但是她心中是信沈行舟的,“攝政王親口對我說清楚,我絕不糾纏。”

    沈老夫人從懷中掏出一個玉佩,放在莫園箏手裏。

    “這是我兒貼身之物,從不離身,我做主給了園箏。”

    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認定了莫園箏這個兒媳。

    莫園箏接過玉佩,小心收好,“雲小姐,你和行舟是走不下去的,倒不如好聚好散。”

    “明日之前,只要我收到攝政王的手信,說我配不上他,以後沈府,我絕不踏入一步。”

    雲蘿給沈行舟留了餘地。

    也給自己留了退路,她從來都不是靠男人而活的。

    只是在這麼多個選項裏,沈行舟恰好出現了。

    沈老夫人不反對她的固執,若她瀟灑放手,纔是最不合理的。

    “待行舟下朝,老身自會和他掰扯清楚其中厲害,行舟會理解老身的良苦用心的。”

    同樣是父母,沈老夫人的做法不能說對,也不能說錯,最起碼她的出發點是爲了兒子好。

    若是自己的孃親還活着,會不會也這麼維護自己呢?

    雲蘿突然笑了笑,有些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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