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就是暗門的機關!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雲蘿沒顧得上喜悅,謹慎的將夜明珠丟進去探路。

    小小的珠子滾進裏面,一點聲響也沒有。

    雲蘿這才放好花瓶,跟了進去。

    人進去之後,暗門自動關上了。

    “藏的真夠深的。”

    雲蘿暗暗吐槽。

    越往裏走,光亮越清晰。

    周圍牆壁上都是用了夜明珠做燈,可想而知傅修煜奪敗家,修了這麼一座暗室來存放東西。

    走到最裏處,雲蘿上下打量了這層彷彿藏書閣的暗室,皺了皺眉頭。

    “是有人進來了嗎?”

    一道嘶啞又暗沉的聲音,不知從哪個角落傳來。

    雲蘿打着十八分的警惕,左右兩面牆都有很多層架子,那道聲音,越往左走越清晰。

    這個地方怎麼會有人?

    “救救我…”

    雲蘿本不想多管閒事,畢竟自己要找的東西還沒找到。

    但是聽着這樣艱難的呼叫,還是動了惻隱之心。

    只見左側的牆壁凹進去了一塊,有不自然的圖文,這裏也能關押人嗎?

    “我在這裏…”

    雲蘿揚了揚手中的夜明珠,一個鬍子拉扎身着襤褸的人映入眼簾,這人身上有很多細小的傷口,看着年紀最少也有五六十。

    傅修煜莫不是個變態狂,還有關押老人的習慣。

    “你是何人?”

    那個老頭雙腿被腳鏈綁住,兩個大石頭壓在兩邊,手上戴着枷鎖,無論如何也逃不出生天。

    “你救了我,我會把我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你。”

    “我對你,會很重要的。”

    雲蘿本能告訴她自己,就像這個人會有無窮無盡的麻煩。

    “你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的身份…如今連我自己也說不明白了,今夕是何年?”

    老頭顫抖着,雙手將自己的頭髮往旁邊捋,儘可能讓自己的眼睛能夠看清楚來人。

    他已經快十多年沒有見過生人了,從關進來的那一刻,被折磨的已經絕望了。

    “你現在這樣,就算是我救了你,你也出不去。”

    不說外面看守的森嚴,就算守備很鬆懈,可是這麼大一個活人,憑空消失,傅修煜會不起疑心?

    須得從長計議。

    “是了,我是個累贅。”

    老頭癱坐在地上,無聲的痛哭着。

    他這一生安分守己,怎麼會有這樣的禍端落在自己身上?

    “是如今的小侯爺將你關起來的,還是老候爺。”

    雲蘿一語雙關,猜測這個老頭身份不簡單。

    “算是…老侯爺吧。”

    說的老頭哽咽,其餘的再不想說。

    “我先找找我要的東西,若今後有可能,我會想法出來救你的,但是你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

    萍水相逢,她卻下了承諾。

    雲蘿心被猛地敲擊了一番,對這個老頭,有一股很熟悉的意味在。

    “多謝姑娘。”

    老頭也只是開口懇求,沒有十分的把握雲蘿能同意。

    他這樣一個沒有什麼利用價值的人,老胳膊老腿的,有值得救什麼呢?

    也不知道啊,還有多久的日子能活。

    雲蘿在左右側的架子上,轉了一圈,也沒有看到玲瓏寶匣。

    傅修煜莫不是轉換了地方…

    “姑娘要找什麼?興許我知道。”

    老頭日日在這,傅修煜在這做了什麼,他一清二楚。

    “找一個匣子,紫檀木製的,外頭雕着一些複雜的紋路,老伯可有見過?”

    老頭使勁的抓着腦袋回想,搖了搖頭,“未曾見過。”

    留給雲蘿的時間不多,又反覆翻找了一圈,還是沒找着,只得作罷。

    “我得走了,天亮了就不方便行動了。”

    “好…”

    雲蘿心中有一股預感,回頭衝老頭說道:“我不會食言的。”

    一種本能的反應。

    說來也稀奇,二人素昧平生,卻有一股天然的信任。

    “我等着你,小姑娘。”

    雲蘿按照原路返回,等重新回到書房,把花瓶扭轉到原來的方向。

    一切做的天衣無縫,蹲着慢慢向書房門口前去。

    門口露出一條小縫,有一個侍衛一條腿靠在門上。

    “美人…來爺這兒…嘿嘿。”

    那侍衛樂呵呵的笑,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雲蘿一狠心開了一邊門,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來了又帶上了門。

    隱約又有幾個嘈雜的說話聲,雲蘿眼下走不了,只得重新翻身,到了屋頂上。

    腳尖踏在屋頂的瓦上,跨越了好幾間屋舍,最終停留在一處院子上。

    “姨娘,當然要下此毒手?”

    還是個姨娘?

    傅修煜受寵的姨娘無非就那麼兩三個,雲蘿心裏猜測着,這個院子的佈局還是她一手操辦的,當時還未有新人住進來。

    “我這樣的身份,若不能得侯爺寵幸,生下個孩子,後半輩子,難道要在雲蔓手底下討日子過嗎?”

    女子聲音嬌柔,像是江南那邊的語調。

    是嬌姨娘了…

    雲蘿繼續趴在屋頂上,聽牆角聽得津津有味。

    “會不會太冒險了?”

    只聽嬌姨娘說道:“從前雲蘿是侯夫人,她是個腦子拎不清的,一心以爲她那個妹妹是好的,不過侯府由她當家,對我來說再好不過。”

    “她可不敢苛扣我什麼,現在從姐姐換成妹妹,雲蔓就是個漿糊,覺着誰受寵就將矛頭對着誰。”

    若不是在出身上差了一點,侯夫人的位置哪容得了別人覬覦。

    嬌姨娘狠狠地將枕頭從牀上丟了下去,眼裏彷彿淬了毒。

    “現在…我也只有這張臉能看了。”

    都說寧做窮人妻,不做富人妾。

    但是她沒得選,還在樓裏調教的時候,就因爲姿色出衆,什麼都是精心養着的。

    過慣了錦衣玉食張口就來的日子,哪裏甘心到窮苦人家,去當個過着緊巴巴日子的正妻。

    “姨娘莫哭,眼睛哭腫了明兒個可就不好見人了。”

    婢女在一旁安慰道。

    嬌姨娘說到動情處,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啪嗒啪嗒的掉。

    一雙杏眼含着淚,我見猶憐。

    “我出不出門,又有誰在意呢?”

    荷姨娘也是姨娘,就因爲她是良籍,有父兄幫襯,日子過的要多快,活有多快活。

    可自己若不爭一爭,很快就被遺忘了。

    嘖,她那個妹妹那麼蠢,也能讓嬌姨娘這麼費心。

    雲蘿沒有再聽下去,趕在天亮之前回了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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