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再見,星期八 >第四章 自我麻痹
    閃爍着急促的霓虹燈光,吸引着一個又一個飢渴而又需要安慰的心靈。

    在木棉,一個人到酒吧喝酒並不安全。

    顧南並不擔心。

    一來自己不是美女,二來關鍵時刻可以亮出康哥的名號。

    混雜的空氣中瀰漫着菸酒的味道。

    打扮冷豔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裏面玩,用輕佻的語言挑逗着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

    只有顧南這個孤寂的身影,不顧形象的一杯一杯朝嘴裏灌着酒。

    “韓國人?”一個高挑的美女端着酒杯,笑意盈盈的坐到了他旁邊,用中文問到。

    “明知故問。”顧南知道她在戲弄自己,頭都沒擡一下。

    美女坐的距離很微妙,身子稍稍一動,就能接觸到對方皮膚的距離。

    “中國人裏像你皮膚這麼白的很少喲。”美女有意無意的跟他觸碰着皮膚,輕言細語的說道。

    顧南瞅了她一眼,“說得好像你不是中國人一樣,韓劇看多了吧你。”

    美女笑得更歡了,自我介紹起來:“我叫陳七七,七情六慾的七,七上八下的七。”

    見顧南不說話,陳七七調高了音調:“你一個人叫這麼多酒,有心事呀,跟我說說唄。”

    顧南微微轉身和她對視了幾秒,趕緊將視線挪開。

    這個女的很美,是一種恰到好處的美。

    她穿着一件深藍碎花裙,不長不短,恰到好處。

    一頭烏黑的披肩長髮,細碎的劉海偶爾拂過眼角,恰到好處。

    淡淡的妝容,低調而優雅,恰到好處。

    酒吧裏一個個濃妝豔抹的女人,襯托出她的與衆不同。

    她身上有一股恰到好處的香味,顧南不自禁輕輕嗅了嗅。

    “怎麼,喜歡這香水味?”陳七七靠近了些,身子挨着顧南。

    她手臂光滑的肌膚傳來了暖意,讓顧南有些失神。

    她懂得若即若離,遊離在的在得與失之間的那種美好。

    顧南深深灌了一杯酒,按住了腦海中邪惡的念頭,往旁邊挪了挪,跟她稍微保持了一定的距離。

    陳七七優雅而不失情調,卻又像個仙子一樣讓人不忍褻瀆。

    顧南假裝不在意的問道:“你怎麼一個人來喝酒?”

    “你不也是一個人來的嗎?”朱七七跟着音樂的節奏擺了擺頭。

    說完,叫服務員拿來了骰子,在顧南眼前晃了晃,“有沒有興趣?”

    “誰怕誰呀。”有美相伴,顧南一把搶過骰子,搖了起來。

    顧南本就不擅長玩這些,再加上心事重重,十把倒輸了七八把,沒一會便跑去衛生間吐了好幾次。

    “你們女的是不是生下來就有玩骰子的天賦?”再一次從衛生間吐完出來,顧南便問到。

    這一句把陳七七給逗樂了,噗的一聲笑了出來,“沒想到你一個大男人酒量這麼差。”

    她笑起來臉頰兩邊有淺淺的酒窩,像柔和的陽光在盪漾,有種不可言喻的魅力。

    明明是她輸得少,喝得也少,顧南哼了一聲,“我就不信今天贏不了你。”

    陳七七獨自喝了一杯,“看你心不在焉的樣子,不輸纔怪,現在心裏有沒有好受些了。”

    顧南已經處於半麻痹狀態,心情的確好了許多,看來酒精確實能麻醉自我,讓人分不清是夢是真。

    “繼續喝。”

    “怕你呀!”

    一杯杯酒過後,顧南已經徹底忘記了先前的疑惑和不安。

    藉着酒精的作用,他和陳七七也捱得更近了,手臂也更加明目張膽的往陳七七溫暖的肌膚上摩擦着。

    陳七七看起來喝得很高興,並沒有在意他的這些小動作。

    “這裏這麼多人,你爲什麼偏偏找我喝酒?”

    “你看起來還像個好人。”

    顧南酒醒了一大半,好人?

    怎麼定義好人和壞人,好人和壞人的界限又在哪?

    曾經也有人說過他是好人,而且是音調很低的那種。

    說完這句話的人,轉頭便投向了另一個人的懷中。

    顧南毫不客氣的懟回了陳七七:“你也是個好人。”

    陳七七酒量不差,沒有醉,她於是垂下了眼瞼,用一種近乎憂傷的語氣說道:“有個能敞開心扉喝酒的伴並不容易。”

    氣氛有些沉默。

    過了些許,陳七七原本微蹙的眉頭漸漸鬆開,眼裏有閃閃的亮光,提議道:“我們玩真心話大冒險吧。”

    這麼過時的遊戲,換個人玩的感覺應該不一樣,顧南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一開始還有些放不開,慢慢玩嗨了,兩人都變得更大膽起來。

    顧南輸了,陳七七指着另外一桌的一對情侶:“你過去親她一口,喏,就是黃頭髮懷裏那個女的。”

    顧南順着看了過去,一個女人嫵媚的縮在黃頭髮的男人懷裏唧唧我我,黃頭髮一隻手端着酒杯,一隻手在女人身上不老實的亂動着。

    願賭服輸,這是賭場的老規矩。

    顧南硬着頭皮走了過去,硬生生在別人男朋友的眼皮下狠狠親了一口那個女的。

    換來的是一聲驚叫,一個響亮的耳光和黃頭髮揮舞的拳頭。

    陳七七捂着肚子笑得合不攏嘴。

    “滿意了吧。”顧南揉了揉火辣辣的臉頰,用食指在她腦袋上輕輕叩了一下。

    “表現得還不錯。”

    陳七七忍着笑又玩了一把,當看到自己輸了時,臉上卻露出爲難的表情。

    她對顧南乞求道:“罰我真心話吧,我可不敢大冒險。”

    顧南心軟了,“那說說你爲什麼來這吧。”

    “其實我活不了多久了,來這看看那些比我還慘的人。”

    陳七七凝視了一圈顧南黯淡下來的眼神,噗嗤一聲又笑了出來,“騙你的,一點都不懂幽默,還是罰我大冒險吧。”

    顧南看了一眼吧檯,昏暗的燈光下,調酒師輕輕地搖擺着身體,極其優雅的調配着五彩的雞尾酒。

    “去,拿着話筒大喊一聲你喜歡我。”爲了報剛剛的一箭之仇,顧南得意的說到。

    “切,我都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

    不等顧南說完,陳七七已經走了過去,拿起話筒大聲說了一句:“我,喜歡坐在那邊的那個傻瓜。”

    也不知道爲什麼,顧南竟有一種想偷偷笑出來的衝動。

    陳七七放下話筒,剛要走過來,一個木棉當地的小混混上前堵住了她。

    小混混表情猥瑣,還伸手摟住了她的腰,陳七七啪一個耳光扇在了他臉上。

    小混混火了,狠狠還了一個耳光,大吼着聽不懂的木棉話,看樣子應該是在說髒話。

    顧南看不下去了,起身走過去,衝小混混咆哮了一句“滾開”,拉起陳七七的手便往回走。

    啪,又是一聲響,一個酒瓶重重砸在了頭上,血流了下來,顧南迴頭怒目看着小混混。

    來不及反應,又是一個酒瓶砸了下來。

    顧南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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