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的東西很簡單,衣櫃裏的幾件衣服,書桌上的一個相框,還有幾本書。
喬遲在屋子裏翻找了一通,並沒找到原主的身份證件,便拿着手機給傑利打電話。
“喬遲!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傑利被吵醒,抱怨了一句後看了一眼時間。
凌晨三點半,他晚上是不睡的嗎?!
“我的證件都在哪裏?”
傑利剛被吵醒,說話也沒過腦子,直接就說,“你跟了許先生,證件肯定在他那了。”
喬遲坐在牀上,他這段時間生活上所有的事都是傑利幫他處理的,再仔細一想,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現在的慈善家都把人看這麼緊嗎?
“你幫我找他把證件要回來。”喬遲說道。
“啊?”
傑利瞬間清醒,這是能要的嗎?鬧掰了嗎?他有錢付違約金嗎?
“啊什麼?”
喬遲倒在了枕頭上,“你不是有他聯繫方式嗎?”
“馬上打給他,就說我要證件有用。”
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睡了過去。
傑利握着手機,滿臉滄桑,十多年的經紀人工作從未做得如此累過。
次日早上九點整,阿勇接到了傑利的電話。
等許惟時開完會議出來,阿勇跟着他進了辦公室,然後低聲說道,“先生,喬遲那邊來電話,說想拿回自己的證件。”
話已經說得很委婉了,傑利給他說的是喬遲半夜就要找許先生要自己的證件,很急。
“不知好歹。”
許惟時手指輕叩了叩桌面,冷諷一句。
阿勇的目光落在了他的手指上,不懂許惟時的意思。
這到底是給,還是不給?
“今天晚上把他接到酒店。”
許惟時說了一句,便拿起一旁的文件看了起來,半晌,擡頭一看,阿勇還站着。
“還有事?”
“先生您晚上還有個海外的視屏會議。”
阿勇問道,“會不會不方便?”
這時許惟時纔想起自己確實在今晚安排了視頻會議,默了默便說,“中午下班前讓他到竹新等我。”
“好的,先生。”
竹新是許惟時經常去的一家餐廳,阿勇領了命令,便退出了辦公室。
電話是十點半打給傑利的,傑利是十點五十五衝到喬遲家的。
喬遲家裏的鑰匙他也有一把,他急匆匆地進屋,喬遲還在呼呼大睡。
一把拉開窗簾,明亮的陽光照射進來,喬遲縮了縮,蒙進了被子。
“起來,喬遲!”
傑利一把拉過他被子,“許先生要見你,你快起來!”
看着喬遲翻了個身繼續睡,傑利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
能不能有點職業操守,僱主要見你,你還擱着睡懶覺。
“可能是要把證件給你。”傑利推了推眼鏡,咬牙騙他。
一秒後,喬遲就坐了起來。
傑利推了他一下,喬遲不耐煩地往洗手間走去,又不是要拍戲,有什麼好打扮的。
剛洗漱好出來就看到傑利已經幫他選好了衣服,瞥了一眼牀上的白襯衫與正裝,喬遲皺了皺眉。
只是見個人,何必穿這麼正式。
正要伸手去衣櫃拿休閒裝,傑利一把就拍下了他的手。
“找許先生要東西不得穿正式點?”
根據傑利這十多天的觀察,喬遲這個人只能順毛摸,凡事要給他講道理,不然他不會採納你的意見。
十分鐘後,喬遲就一身正裝地站在了傑利面前。
傑利滿意地點了點頭,不得不說許先生眼光還可以,喬遲隨便打扮一下,就有富家公子那味了,更難得的是他臉上還帶着一抹不諳世事的天真,可惜沒時間做造型了,不然頭髮好好打理一下,也不至於長長地落在耳下,顯得有些陰鬱。
阿勇給的餐廳地址比較遠,是一家只對會員開放的餐廳,傑利開着保姆車到餐廳門口時,已經是十二點了。
他急忙帶着喬遲下車,剛走到餐廳門口就被服務員給攔住了。
一名穿着黑色西裝的人走過來,對着喬遲鞠了個躬。
“喬先生,許先生已經等候多時了。”
傑利看這樣子,知道自己是進不去的,於是對喬遲說道,“我在車上等你。”
喬遲一點頭,就聽黑西裝說道,“我們先生在用餐結束後會送喬先生回家,您可以先走。”
傑利看了喬遲一眼,見他對自己擺了擺手,便與對面的人點了個頭,轉身就往保姆車走去。
喬遲跟着黑西裝往餐廳裏面走去,這是一家仿蘇式園林的餐廳,兩人走過庭院的小路,經過了池塘與竹林,這纔到了一個叫作“竹新”的房間。
黑西裝拉開房門,對着喬遲做了個請的姿勢。
喬遲若有所思地走進了房間內。
許惟時盤着腿在小几上品茶,旁邊的窗外是一片竹林,初冬的寒風吹過,竹林嘩嘩作響,無數枯黃的葉片打着旋兒斜落而下,一片捲曲的竹葉落到他面前時,喬遲也剛好進了屋。
穿堂風挑起少年的髮梢,暗綠色的西裝穩重卻又不失活潑,胸前露出的一截白色襯衫襯得他整個人都是清冷的。
許惟時放下茶盞,站起身來,不由得朝他走去。
“越生,在想什麼?”
喬遲看了他一眼,大白天的,什麼月升月落,發夢呢?
然後他的目光又在屋子裏一掃,果然又沒上菜。
阿勇站在一旁,看見喬遲皺眉,心也跟着緊張起來。
老闆神志不清翻車,喬遲要知道自己是替身了。
“大中午的,”喬遲看着那盞還在冒熱氣的茶,沒好氣道,“不喫飯嗎?”
大中午的提句喫飯不唐突吧?
許惟時擡到半空中的手一滯,臉上的溫色蕩然無存,甚至還有了惱意。
“你又想搞什麼鬼?”
那副嘲諷的姿態又回來了。
喬遲瞪了一眼這個小心眼的慈善家,對着他仰面抱肘。
“自然是有事要用到證件。”
“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