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佬穿成替身後 >第48章 第48章
    白熾燈懸在頭頂,似乎烤着底下的人,喬遲垂着頭,躲避着令人焦灼的光線。

    在這張堅硬侷促的椅子上,時間一久,他整個人都有些昏昏沉沉。

    “喬遲,你去江北路,榮盛舊廠的目的是什麼?”

    喬遲不說話,擡頭看了一眼牆壁上的掛鐘,距離自己進審訊室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宋警官不厭其煩地重複問着這個問題。

    “沒有目的。”他有氣無力道,“是被迫。”

    “爲什麼被迫?被誰脅迫?”

    喬遲歪着腦袋,目光落在了一處牆角,此時的灰白牆角看起來似乎與那廠房中的牆角沒什麼不同,他緩緩閉上眼睛,拒接再回答這個已經回答了二十遍的問題。

    宋警官見他不再開口,肅着臉說道,“喬遲,1月24號下午,你爲什麼會出現在榮盛舊廠?”

    “你當時所說的,是姜珽找的人將你脅迫過去,你有什麼證據嗎?”

    “你到底與姜珋是什麼關係,是否與他的情人在私底下接觸過?”

    喬遲擡了擡眼皮,在晃眼的燈下,他看宋警官的嘴脣一張一合,旁邊的記錄員埋頭記錄着,他們都變得有些模糊,於是他張了張乾枯的嘴脣,聲音微不可查,“我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說完他又是一陣眩暈,瞥了一眼掛鐘,兩個半小時了,再有九個半小時他就能出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熬住。

    他靠着堅硬的直角椅背,目光落在門上的一小塊透明玻璃上,看着外面偶有人走動,微微闔上了眼。

    一陣接着一陣的眩暈令他大腦發麻,耳鳴在腦子裏久久不散,不住冒出的虛汗讓他背上的衣服都溼透了,他便斜斜地倚靠在椅子上,對着前方說道,“我身體不適,要求休息。”

    安靜的房間內,他等了許久也沒等到迴應,定了定眼,這才發現宋警官與記錄員不知何時已經不在了。

    審訊室門口有人在說話,餘光透過那塊小玻璃,能看到有人影晃動。

    喬遲渾渾噩噩,腦袋又耷拉了下去,頭頂的白熾燈似乎有熱度,不斷幹烤着他,恍惚間他彷彿到了炎熱乾涸的沙漠。

    茫茫無際的沙漠中,他感覺自己在不斷地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耳邊突然“嘭”地一聲巨響,他彷彿被揪回了神智,又回到了審訊室,迷迷糊糊中看着那扇包了鐵的門被人踢開,一個筆挺的身影朝映入眼簾,他看不清那人是什麼表情,但那冷厲的聲音卻直擊在他乾涸的靈魂上。

    “你們是審訊還是逼供!”

    進來的人在見到搖搖欲墜的喬遲後,語氣一轉更加威歷,“他配合你們,你們就這麼對他?!”

    後面追進來的警務人員這才發現喬遲臉色瓦白,眼睛半閉不閉的模樣着實嚇人,連忙搶上來解開了審訊椅上的鎖。

    期間喬遲擡起沉重的腦袋,看着許惟時立在自己跟前,看着他身上的筆挺的西裝,看着他一點也不酷的髮型,看着他因爲嫌棄別人開鎖慢而臉冷得可怕。

    接着這張臉一近,幾乎要湊在了他臉上,他感覺到一隻滾燙的手托住了自己的臉頰,將他的腦袋小心地扶了扶,然後那手又滑到了他腋下,隨後膝彎裏也被另一條強有力的手臂托住,他眼前黑了一瞬,整個人就被攔腰抱了起來。

    許惟時這樣抱過他幾次,都是在他昏迷不醒的時候,但這一次他醒着,他靠在許惟時肩上,聞着那冷冽的清香,莫名感覺到一股安心。

    喘了兩口氣,喬遲閉着眼嘀咕,“你不是病了嗎?”

    許惟時抱得很穩,他大步往外走着,在聽到喬遲的問題後突然就停住了腳步。

    他垂下頭,拿自己依然發燙的額頭碰了碰喬遲的額頭,低聲說,“所以你就趁機馬不停蹄的跑是嗎?”

    滾燙的氣息落在喬遲臉頰上,喬遲無力地甩了甩頭,睜開眼睛看他。

    兩人近距離的打量着對方,從眼眸到睫毛,再到鼻樑與嘴脣,最後視線又在雙方的眼睛中相遇,喬遲錯開目光。

    “是計劃好的,不是見你病了臨時起意。”

    許惟時無聲地勾了勾嘴角,自接到傑利的電話,再想到昨天他不動聲色地去了湖邊,便猜到他是什麼心思。

    感受到那炙熱的目光還停留在自己的臉上,喬遲擡起手托住了許惟時的下巴,往上輕輕一擡。

    “快走,別把我摔了。”

    滾燙的下巴被喬遲冰冷的手一貼,許惟時頓時清醒了不少,他抱着喬遲緊了緊,大步往外走去。

    喬遲的兩隻腳在半空中輕輕蕩着,他將臉埋在許惟時肩上,低聲道,“太口渴了。”

    “知道了。”許惟時抱着他往車那邊走。

    喬遲又問,“現在幾點?”

    “下午三點。”

    喬遲聽後擡頭,望了一眼發白的天,卻被晃了眼睛,許惟時微微低頭,替他遮住了一部分的光亮。

    “能自己上車嗎?”

    喬遲仰着臉,烏髮落在耳後,許惟時的目光不由的在他露出的脖頸上掃了掃,耳朵越發紅了起來。

    喬遲被他盯得臉頰發熱,他別過臉,一手攀在他肩上,作勢要下來,許惟時彎下腰,順勢將他放了下去。

    傑利與阿勇跟在後頭,看着前面的兩人雙雙改了脾性,儘管心底打滿了問號,但仍是保持着一張職業臉,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又默契地將目光移開了。

    宋警官緊跟上來,跟着許惟時一同來的律師不動聲色地擋在了他面前,“宋警官,我是喬遲的律師,您有什麼問題隨時都可以聯繫我,我們喬先生身體不適需要去醫院。”

    喬遲喝了半瓶水,從後車窗看完這一幕,回頭就見許惟時坐了進來,他解開西裝鈕釦,又扯了一把領帶,這才臉色微紅地看向喬遲。

    先前那個一絲不苟的他除了給人壓迫感外,還帶着一股子的冷矜貴氣,而此時的他卻因爲發燒,一張俊臉上透着嫣紅,冷矜見不着了,倒是有些委屈在臉上。

    喬遲迴過身,一手貼在了他額頭上。

    他這病得並不突然,如果不是前一天跟着自己在外邊吹了風,哪能凍成這樣。

    而且…

    他剛纔那句“知道了”勾起了喬遲上次昏迷時的某些從未深究過的記憶,就像一粒石子,將沉澱在湖底的塵土驚了起來。

    貼上去的手被握住,然後被攥進了滾燙的手心,許惟時將他輕輕一帶,順勢就將他圈進了懷裏。

    他的下巴蹭在喬遲耳邊,喬遲只覺自己被一個火爐人抱住了,明明隔了好幾層衣服,卻被烘得一陣臉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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