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佬穿成替身後 >第59章 第59章
    許惟時睜大雙眼看着上方的人,見他眼神迷離,顯然是對自己剛纔的話會錯了意,心念動了動,他一手撫在了喬遲後腦勺,將他壓了下來,同時自己也迎了上去。

    房間內安靜無比,只有兩人侷促的呼吸聲,脣瓣緊緊貼合在一起,酒香充斥了許惟時的整個口腔。

    他恨姜珋,恨姜家的每一個人。

    少年時,他父親去世前,他站在父親牀邊,他的叔伯扶着他肩膀對他父親承諾,“姜珂現在還小,公司的事也不懂,等將來他大了,該是他的股份,我們都會給他。”

    父親在世時與兩位兄弟的關係一直很融洽,在得到這兩位兄弟的保證後,他毫不猶豫地將公司給了他們,然而這兩人在拿到合同後,連葬禮都沒辦完就違背了自己的承諾,收回了許惟時母親在公司的特權,爲了以絕後患,直接在許惟時與他母親乘坐的車上動了手腳。

    他清晰的記得那天,溫暖黏稠的血液從母親護着他的手臂上淌下來,順着他的背脊,他的胳膊將他染紅。

    當時母親就在旁邊睜着眼睛看着他,前排的座椅將她胸口擠壓得變形,她應該是痛苦的,可是那雙眼睛卻還能對着他笑。

    這些年來,他總是睡不安穩,無數個夜裏他反覆夢到那場車禍與那雙眼睛,夢裏的血腥味讓他頭昏腦脹,眼睛不會說話,只會看着他笑,看着他爬出變形的車廂,然後才失去光澤,孤獨的死去。

    他一度覺得自己不能聽見有關姜家的任何事情,但他不聽並不代表這些事情就沒有發生過,姜氏一直在那裏,蒸蒸日上,成了b市的商業中流砥柱。

    他壓着喬遲的後腦勺,如同吞掉姜氏一樣的吞着他,直到聽見喬遲嗚咽一聲,他才倏地回神,掌上卸了力。

    喬遲喘着粗氣,嘴脣紅腫,眼睛也潮着,許惟時扶着他雙肩,細細看他,心中的暴戾早沒了蹤影,只剩柔情與疼惜,接着他的手在喬遲腰上一摟,將他抱到了自己身上。

    “對不起…”許惟時捧着喬遲的臉,拇指輕輕抹掉了他嘴角的溼潤,“弄疼你了。”

    喬遲搖了搖頭,舌尖在他抹過的地方舔了舔,似回味了一陣後,摟着他脖子又親了下來。

    許惟時整個人都是暖烘烘的,喬遲聞不見自己身上的酒氣,倒是將他身上的那股清甜嗅了個乾乾淨淨,近在咫尺的這雙眼睛中全是自己,是比喜愛還要濃厚的偏愛,他對着這雙眼睛盯了許久,然後伸出手擋在了這雙眼睛前面,隨即又拿開了手。

    一遮一放,如此反覆了幾次,他每一次都仔仔細細地檢查這雙眼睛,直到發現不管多少次,眼睛裏始終裝着他,他這才喫喫笑了起來。

    他愛這個絕對的眼神,愛這份強烈的佔有慾。

    “笑什麼?”修長的手指在他烏髮中穿行,許惟時心疼地看着他紅腫的脣,忍不住又親了親他上揚的嘴角。

    看着喬遲笑,他不禁也想跟着笑,他想起第一次見到喬遲時,他還穿着戲服在他車前裝模作樣,明明第一印象嫌棄得要死,如今想起來竟還有些懷念。

    他無法想象自己在復仇結束前還有心力去愛上一個人,可偏偏愛上一個人根本就不需要花費任何心力。

    喬遲搖着紅撲撲的臉蛋,又抱着許惟時親了上去,許惟時怕弄疼他,不敢再用力,只是抱着他由着他吮。

    喬遲在許惟時的懷抱中,有種說不出的安全感,比冬日的太陽要暖,比撿來的破毛毯要暖,他從未如此安心過,像是第一次嚐到奶油蛋糕的味道,令他無法自拔。

    兩人的脣緊緊貼合在一起,許惟時時不時配合他一下,令他整個人都飄飄然的,吻到深處他毫不自知地“嗯”了幾聲。

    沒一會他又突然推開了許惟時,身上的西裝叫他非常不適,他低着頭開始解釦子,醉酒後手不穩,解了半天也沒解開,氣得直扯衣襟,許惟時按住他手,從容地替他解了釦子,喬遲擡起頭對着他憨憨一笑,抽出手也替他解起了釦子。

    這時許惟時神情突然肅了起來,他扶着喬遲的肩膀坐直身子,認真喚道,“喬遲?”

    “嗯?”

    看着喬遲微微搖晃的腦袋,許惟時按着他的雙肩問道,“喝了多少酒?”

    喬遲擰着眉沉思了片刻,搖了搖頭,“我沒喝。”說完又繼續替他解西服釦子,等他把釦子解完,他這才覺得暢快,又抱着許惟時親了起來,接着他整個人一輕,只覺天旋地轉,許惟時邊與他親吻邊起身將他抱到了牀上。

    “喬遲。”許惟時將自己脖子上的手臂抓了下來,“你休息一會,我去送客人。”

    “不要!”喬遲一把揪住許惟時領口,又將他拽了下來。

    “我很快回來。”許惟時在他額頭上親了親。

    喬遲躺在牀上直搖頭,他的頭又疼了起來,於是緊緊拽着許惟時,目光迷離道,“你不能走,你走了我又變得什麼都沒了。”

    許惟時看着喬遲,目光凝重,“喬遲,知道我是誰嗎?”

    喬遲聽了他的話定了定眼,攥着他領口將他細細的打量起來,沒一會,他紅撲撲的臉越來越窘迫,最後手一鬆,將臉埋進了枕頭裏。

    “不知道。”

    許惟時略感無奈,擡手捏着眉心,起身整了整衣服後走出了房間。

    喬遲酒勁上頭,躺在牀上只覺整顆頭都快炸開了,他不記得自己到底喝了多少酒,他只覺得自己好像回到了那亞西里,烈日炎炎,有人給了他一個非常大的麪包,他格外高興,可是周圍總是有人來搶他的大面包,於是他就抱着麪包一直跑一直跑。

    許惟時送完了全部客人,雙手叉腰的站在牀邊,睡着後的喬遲滿頭大汗,懷中還緊緊抱着一個枕頭,他想給喬遲把衣服換了,但不管他怎麼拽他懷裏的枕頭,愣是沒能拽出來。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將房間內的暖氣調低,然後坐在牀邊輕輕撫摸喬遲的臉頰,直到房間溫度降了下來,喬遲紅撲撲的臉蛋也逐漸變得白皙。

    這個房間裏所有事物與他搬走時一模一樣,許惟時看看喬遲又看看房間內。

    他的人生是一直是個不斷失去的過程。

    母親去世後他的情緒無處宣泄,他的心臟就像一個膨脹到了極限的氣球,如果不想讓它爆炸,他只能造一個宣泄口出來。

    於是他讓死去的母親記恨自己,他怪自己眼睜睜看着自己最親的人去世,然後利用這份錐心的痛來刺自己那個膨脹的心,每刺一次,他的心就泄出一些氣來,恨一個人總比心悶着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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