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氣得想把容澤從椅子上扔下去。
聽聽!這說得是人話嗎?什麼叫寫得跟屎一樣!!!
她可是他女朋友!這可是她熬了兩個晚上寫出來的!還只是初稿!!!
他不誇她就算了,竟然還說她寫得跟屎一樣?!!!
叔能忍嬸不能忍!!!
“起來!起來!”坐那兒的人紋絲不動,初一雙手推着他,記起來喫飯那會兒還給他夾了雞腿兒,白給他吃了!“你給我把雞腿吐出來!”
容澤忍不住笑,抓住她作亂的手,頗有些無奈道:
“不是你讓我幫你看看的嗎?我只是實話實話。”
“”
這話一說,初一更來氣了:“你給我滾蛋!不讓你看了!”
還掙錢養他?她這養了個什麼玩意兒啊!
淨氣人!
初一是真生氣了,掄起拳頭照着容澤的胸口就捶了下去,捶到最後容澤是真覺得疼了,躲了幾下,轉手就把人撈進了懷裏,不讓她亂動了。
“我跟你說怎麼改,”容澤終於反應過來了,好脾氣地哄着,“寫得不好,改好了不就行了嗎?”
“所以,”初一不動了,扭頭看他,“你其實還是覺得我這寫得跟屎一樣?”
容澤默然。
沒救了,這男人沒救了,初一放棄了,掙扎着要從他懷裏下來,容澤按住她:
“你別動,我跟你說怎麼改。”
“我爲什麼不能動?”一把打掉他的手,初一沒好氣道,“你起來,給我挪一點兒位置,然後你好、好、給、我、講、講。”
說到最後都有點咬牙切齒了,格外又強調了一遍:“看看你能想出來多好的方案!”
容澤笑:“你不能再搬一個椅子嗎?”
“我不能再搬一個?”吵架的時候真是怎麼看怎麼不順眼了,初一現在看見他就想吵架,“你爲什麼不能再搬一個?非要我搬一個嗎?”
雖然知道是自己剛纔的話惹惱了她,但容澤顯然是一個不太會處理這種事情的人。
“你不是讓我給你講嗎?”容澤就事論事,“那我現在應該算是你老師吧。”
“”
這男人不能要了,扔了吧,誰愛要誰要!
“沒有了!”初一很不講理,霸道地推着容澤,硬要人給她挪出來一半的位置,坐了上去,還不忘警告人家,“你要是敢往這邊擠我,我就,我就”
初一揮了揮拳頭:“我就揍你!”
喫她的,穿她的,用她的,竟然還敢說她不好!
反了天了!
容澤不說話。
“快講!”林初一凶神惡煞,說完就把杯子裏的水一口氣喝光了,鼓着腮幫子看着容澤,含糊不清,“嗯嗯。”
轉過頭來,五官瞬間皺成一團。
我的媽呀!太苦了!
容澤愛喝茶,尤其是濃茶,越濃越好。
初一不愛喝茶,她愛喫甜食,愛喝甜茶。容澤的茶她喝一口都受不了,剛纔一時衝動,喝了一大杯進去,現在苦得手腳都發麻了。
容澤捏着她的下巴:“吐出來。”
喝不了這麼濃的茶還喝一大杯,自己給自己找罪受。
吐出來?
非常有骨氣。
容澤笑,低頭,想要親她。
初一伸手擋住他,義正言辭地拒絕:“快點兒講,別耽誤時間。”就是聲音被茶水苦得沙啞。
談事業就談事業,別想跟她在這裏扯關係!
別說門了,窗戶都沒有!
容澤看了她一眼,沒再說什麼了,拿起鼠標,對着電腦開始給她講起來:
“你這個方案寫得最大的問題就是,沒有重點,主次不清晰。”
初一撇了下嘴,心裏卻忍不住嘀咕。
講就是了,幹嘛還提她的缺點,他只管講他的想法就是了,知道她的寫得不好了,還要再拉出來批一通嗎?
容澤:“你首先要搞清楚,這次的合作裏面你們公司擔任的是什麼角色,負責的是哪一塊,然後你就針對這部分內容再做劃分。”
“像你第二部分的內容,”容澤邊說邊用電腦給她修改,“這些東西都是對方負責的,你就算寫得再好也沒有用,因爲這塊根本不歸你們管,對方會有更好的設計團隊來負責,雙方合作的時候,想看的就是對方能在自己負責的領域做到哪種程度。”
初一不語,盯着電腦屏幕看。
容澤講得很全,也很有耐心,幾乎每一個細節都給她講到了,不管她有沒有想到。
足足講了快三個小時。
結束後。
氣氛有點安靜,初一偷瞄了眼容澤,還沒開口,就聽到幾聲輕咳,趕緊跑出去給人倒了一杯水。
“喝點兒水,你嗓子都啞了。”
容澤瞥了她一眼,沒說什麼,給她挪了挪位置。
初一忙不迭地擺擺手:“我不坐不坐,你坐就是了,我就站着。”
大佬就是大佬,明明都不記得了,開口一通分析還是分分鐘秒殺她這種廢物。
容澤想笑,忍住了,伸手把她拉了下來。
初一屁股沒坐太多,只碰了碰椅子邊上,看着容澤的側臉,咽咽口水,心裏涌上一絲愧疚,回憶起自己剛剛的行爲,反思道:
“我剛剛是不是太兇了?”
“嗯。”
“我是不是還罵你了?”
“嗯。”
“我是不是還打你了?”
“嗯。”
“對不起。”愧疚感升到頂點,初一後悔不已。
現在回想起來,自己剛纔的行爲真是蠻不講理不說,簡直,簡直,簡直就和那些施暴的渣男無異!
不高興時各種發脾氣,意識到對方的好了,又開始各種道歉。
“沒關係,”幸好容澤是個明事理的,不計較她剛纔的行爲,甚至還寬慰她,“人各有所長,你不擅長這個很正常。”
“真的嗎?”
“嗯。”
初一內心稍稍有些安慰,卻又忍不住問了出來:
“那你覺得我擅長什麼?”
容澤抿脣,陷入思考。
初一期待地看着他。
“你適合——”容澤故意拖長了尾音,目光落在女人漂亮的眼睛上,滿是期待,“什麼也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