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跟白睡了似的,困得不行。
早上,
初一在浴室裏洗漱,電動牙刷在嘴裏嗡嗡轉着,泡沫糊了一嘴還沒來得及吐出來,浴室門就被拉開。
容澤站在磨砂玻璃門口,直直地看過來。
西裝革履的,很是好看。
初一怔了兩秒,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睡衣。早上都是閉着眼起牀,只穿了一隻拖鞋,另一隻腳直接光着腳丫子踩在地板上。
非常粗俗,一點兒也不精緻。
初一淡定地收回視線,對着鏡子喝了口水,在嘴裏咕嘟咕嘟的,低頭,把泡沫都吐了出來。
嗯,待會兒早餐就喫
“我今天出去辦點兒事情。”鏡子裏映出男人的臉,容澤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過來,站在她身後。
俊美的五官和記憶中的容少漸漸重合,越來越像。
初一恍了下神,趕緊低頭又漱了口水。
“晚上可能會晚點兒回來。”
察覺到身後的人還在,初一沒動,靜默了三秒,悄悄擡眼,恰好撞上容澤的視線。
似乎看穿了她的逃避,隱隱帶着嘲諷。
初一迅速直起身,對着鏡子裏的人說道:
“好的。”
容澤盯着她看了半晌,什麼也沒說,離開時似乎能聽到一聲很低的嘆息。
初一抿了下脣,趕在視線模糊前洗了把臉。
感覺清醒不少。
早上,
去公司上班,剛進電梯,就聽到幾個同事在聊天,刻意放大的音量像是故意說給所有人聽一樣。
“昨晚羣裏發的,你看了嗎?”
“誰?容總跟人打架的事情?”接話的人陰陽怪氣,“哇哦,這麼厲害!”說着還特意冷哼了一聲,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
初一愣了下。
容總?容天旭?
她昨晚和容澤生氣,都沒怎麼看手機。微信裏羣多,消息也多,除非她,不然大部分她都給屏蔽了,還真不知道這事兒。
不過看其他人的表情,好像大家知道的也不多?
“嘁,正事兒沒見他幹過,這種事情幹得比誰都多!”
“丟不丟人啊,堂堂一個大公司的ceo在會所跟人打架,我說出去都覺得丟人!”
“打架是重點嗎?重點是打輸了好不好!”
“幸好公關部攔得及時,給壓下去了,不然還不知道怎麼丟人呢。”
“董事會趕緊開會換人吧,這簡直要憋屈死了。”
“受不了受不了,真受不了了。”
“容氏早晚要被他給霍霍沒了。”
電梯不小,但人多,又吵又悶,越說越煩躁。
原本只有三分的火氣值能硬生生地被拉到了八分,怨聲載道,恨不得現在就把容天旭換下來。
出了電梯,一直到辦公室還能聽到其他同事的罵聲。
毫不顧忌,肆無忌憚,一點兒也不怕的樣子。
初一抽空看了下羣消息,一直沒找到他們說的,還是休息的時候聽同組的其他人聊天才知道。
前天晚上容天旭在會所喝酒,因爲一個女人跟別人拌了幾句嘴,結果不知道對方哪句話觸到他黴頭了,上去就拿酒瓶子砸人。
“簡直了,他做得這叫什麼事兒?”同事顯然也很無語,“說出去跟大街上的地痞流氓有什麼差別?”
“自己先動手就算了,最後還被人家給揍了,又菜又愛玩兒。”
“我聽說人家也沒說什麼,就說了一句,他沒啥本事,就這受不了了。”
“那人家也沒說錯,實話。”
休息室都能聽到大家在聊這件事。
初一聽得一愣一愣的。
既震驚於容天旭做得事情,又震驚於大家知道的詳細程度。
初一忍不住問道:
“你們怎麼知道這麼詳細?”
說得有鼻子有眼,都跟親眼見到似的,如果不是知道大家的情況,她還以爲昨晚他們都在現場了呢。
“大家都這麼說啊,”說話的人隨意道,“肯定是去保釋的人說出來的,他們知道的清楚。”
初一點點頭,這倒也是。
不過
初一笑了下,喝了口水,裝作不經意似的,隨口說道:
“大家今天好像都很膽大啊,這麼明目張膽地罵容總嗎?”
以前不是沒有過,只是沒有像今天這樣,好像她走到哪裏都能聽到罵容天旭的聲音。
這麼大規模地出現,還真是少見。
“哦,你說這個啊,”同事聳聳肩,“大概是因爲董事會要開會了,大家想要提前罵罵,讓董事會的人別瞎安排人。”
外行過來指導內行。
指手畫腳不說,什麼都不懂,還淨扯後腿。
“最好呢,”同事捧着杯子,“能把容天旭換下去,換成董老也不錯,雖然年紀大點兒,但人還是不錯的,起碼比他強。”
“唉,挑來挑去竟然挑不出來一個合適的。”
“是嗎?”初一喃喃道,“要是容澤回來,肯定是最好的吧。”
“誰?容少?”同事白了她一眼,“我也想啊,大家誰不想。可人又不在,說這些也沒用。”
雖說容少爲人平時冷漠了點兒,生氣的時候也怪嚇人的,但實力在那裏放着,容氏沒了容少還就是不行。
唉,
這麼一想他們以後的日子還真是艱難。
半晌沒聽到她說話,同事忍不住說道:
“林初一,你怎麼都沒反應?”
“啊?”初一懵了一下,“你說什麼?”
“算了算了,”同事擺擺手,“跟你聊天太沒勁兒了,半天都沒個反應,我跟他們說去。”
大概是覺得和她聊天太沒有激情了,同事說完轉頭就和旁邊的人聊了起來。
初一站在門口,沉默了一會兒,轉身走了出去。
如果容澤回來了,大家應該都會很高興吧。
真好。
嗯,真的挺好的。
皆大歡喜。
——
下班的時候,姜淼給她發消息。
姜淼:【今晚別睡,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