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輛堵在車庫門口的黑色卡宴,就算夜色昏暗,也無法讓人忽略。

    坐在副駕駛的白豫南促狹道:“嗯?沒想到小白竟然買了部黑色卡宴。”

    她不喜歡卡宴,特別還是黑色的,白豫南帶她去4s店看車的時候,她還吐槽過它的車型難看。

    白汀楓尷尬地笑了笑,試圖狡辯一下,“其實卡宴也挺好看的……你不在的這三年期間,我不僅變漂亮了,審美也改變了不少……”

    白豫南憋着笑,哪有自己誇自己變漂亮的,他違心的附和點頭表示理解,話鋒一轉,“就是這車不放車庫裏,停在門口,挺奇怪的。”

    白汀楓眉頭一鎖,臉不紅心不跳,“這不是新提的車,拿出來顯擺顯擺,放在車庫裏,不然誰知道我提了新車。”

    “噗呲~”白豫南最終還是破了功,他指着從車上下來的男人,問她,“所以那位沈先生是你招來的司機吧。”

    她惱羞成怒,給白豫南一拳。這傢伙明明什麼都知道,故意拿話揶揄她。

    白豫南抱着受傷的手臂,嘴上止不住的調侃,“小白,你快讓司機把車挪一挪,不然我們這車怎麼停進去啊?”

    “白豫南,你真的想找死是不是!”白汀楓一腳踩下剎車。

    白豫南舉手求饒,“白汀楓小姐,我錯了。”

    白汀楓收回拳頭,抓着操控手柄掛了個空檔。

    車庫是停不進去了,白汀楓乾脆熄了火,把車停在路邊,這條路平時沒什麼車經過,不會影響到別人。

    白豫南隨她一起下車,見那位沈先生臉色不善地盯着他,他反而揶揄起白汀楓。

    “你這追求者還挺有意思的,追到家裏來了。”

    沈域一身暗色,仿若陷在漆黑的夜色裏。

    他半靠着車門,掏出煙盒取了支菸銜在嘴間,火光一臉,照亮着他陰冷的臉色,光線一暗,取而代之的一點猩紅,煙霧瀰漫下,他幽幽地擡頭,將兩人納入視線中。

    白汀楓頂着來自沈域投來的壓力,還有閒心糾正他,“不是追求者。”

    “不是追求者,怎麼會視我如仇敵?”白豫南一語戳破,“他的眼神要是刀子,早就把我戳死了。”

    白汀楓難得溫吞了起來,“跟你沒法解釋,你先進去……”

    白豫南走得依依不捨,嫌事情不夠熱鬧似的,“嘖,他這臉色鐵青的,脾氣倒挺大。小白,你得收斂點,別把人氣出病來了,不然還是讓我去幫你解釋解釋吧……”

    “滾。”

    白汀楓忍住想踹他一腳的衝動,目送他進了別墅,才邁開腳步,走向沈域。

    “沈先生,你是有堵門的癖好嗎?”

    沈域指間夾着菸頭,深吸一口,便將菸頭扔在腳下,用皮鞋碾滅,緩緩吐出一股煙霧。

    濃重的菸草味隨着涼風撲在了白汀楓的臉上,她猛地嗆了兩聲。

    他眸色深邃,冷言諷刺道:“白小姐很喜歡帶人回家喝咖啡?”

    白汀楓見他打破了醋罐子一樣,若不是才認識幾天,她還以爲他真的對她情根深種。

    白汀楓逼近一步,伸手扶正他的領帶,與昨夜他落下的那條不同,這條是絳紅色,帶着細密的斜紋。

    “沈先生特意來堵我,就是怕我請別人喝咖啡啊?”

    她勾起嘴角,聯想起昨夜他也是這麼堵她的。

    沈域突感領口一緊,順帶呼吸一滯,他捉住她肆意妄爲的手,眸色微沉,這女人就是仗着自己好看,在他面前任意驕縱。

    “白小姐要是飢渴,別勞煩他人了,沈某願意代勞……”

    他頓了頓,嗓音突然變得喑啞,覆在她耳邊,“你放心,這次我準備了一盒。”

    什麼虎狼之詞,聽得白汀楓老臉一紅。

    她稍稍將臉側向他,他薄涼的脣瓣與她的臉幾乎沒有距離,氣息如柔絲般拂着她的臉龐。

    她迎上他熾熱的目光,氣勢上不落他下乘,與他調笑,“沈先生,你爽約扔下佳人,就爲了和我做那檔子事啊?”

    她和白豫南離開餐廳的時候,他明明剛進去,卻趕在他們之前出現在這裏,那他定是爽了對方的邀約。

    而那個餐廳夜景不錯,富有格調,若是公事應酬,這種小有情調的餐廳反倒不適合,所以能約他的,可不得是佳人麼。

    但是,白汀楓並不知道,約沈域的是林知遙的母親,否則,她絕對開不出這樣的玩笑話。

    沈域眉關緊鎖,難得沉默起來,他實在聯想不出,林知遙的母親跟白汀楓口中的“佳人”有何聯繫。

    他的沉默彷彿終止了話題,兩人一時間誰都沒說話,瞬間變得安靜起來。

    白汀楓打破寂靜,“我該回去了。”

    她想要抽回被他禁錮在掌心的手,卻被他抓得更緊。

    “不準走。”

    他強勢霸道,幾乎將她圈在懷裏,讓她沒有反抗的餘地,這種失控的感覺一點都不好,主動權被奪,讓她變得十分被動。

    “沈先生這是做什麼?今晚就不怕打擾了我的好事?”白汀楓笑話他昨晚冠冕堂皇的說詞,喫個小醋還要找個像樣的理由,撐撐他的臉面。

    也許是因爲被她一語戳破,某人惱羞成怒了,兇狠地壓上她的脣,堵住她這張能言巧辯的嘴。

    剎時,脣上的痛感延展開,她倒吸一口氣,不禁懊惱起來,她招惹上的到底是人是狗?這麼喜歡咬人。

    沈域咬了一下還不肯放過她,白汀楓顧及白豫南這個隱患,躲開他的糾纏,她臉皮再厚也不好意思當着親哥的面跟男人接吻。

    不出所料,白豫南正躲在窗簾後面,露出個腦袋往這裏窺探,多少有些賊眉鼠眼,很難讓白汀楓忽視。

    她警告地瞪了一眼,他很快就縮回去了。

    沈域順着她的視線看過去,盯着擺動的窗簾,對她說,“讓他走。”

    嘴上殘留的痛感,讓她頭腦更加清晰起來,這樣強勢的男人,她若不好好敲打一番,在這場遊戲裏,她佔不到上風。

    所以她不打算向他解釋,她和白豫南的關係。

    “他是我的貴客,很遺憾,不能如你的願了。”她聲線嬌柔,態度卻十分堅定。

    從她這話出口後,沈域的臉色明顯陰沉起來,攥着她手腕處的力道收緊,從見到她把那男人帶回家起,那股被他強壓下來的怒火,最終找到了突破口。

    “貴客?什麼貴客帶回家裏招待?”他被憤怒衝昏了頭腦,有些口不擇言。

    “沈先生,我不喜歡這樣,我們連露水情緣都算不上,你以什麼身份干涉我的私生活?”

    她用力抽回自己的手,然後將他從身邊推開。

    沈域退了兩步,忽然低沉地笑了起來,睫毛下一片陰翳,讓深邃的長眸晦暗不明。

    “白汀楓,你該不會以爲我非你不可吧?”

    他扔下這句話,便回了自己的車上,關上車門發出的一聲巨響,正是他無處宣泄的情緒。

    引擎響動後,沈域一步就將車倒好位置,甩了個車屁股,便揚長而去。

    白汀楓看着車身消失的方向直搖頭,這傢伙的霸總中二病快到晚期了,她得好好幫他治一治,不然可惜了他那張臉。

    她好不容易將沈域這尊大佛送走,換了鞋進門,白豫南迎面上來,樂呵呵地問她,“怎麼不留下來喝杯咖啡再走呢?”

    聽到“喝杯咖啡”四個字,白汀楓沒忍住,將手中的提包扔了出去,砸中白豫南的腦袋。

    白豫南慘叫一聲,他不知道,在白汀楓這裏,“喝咖啡”已經不純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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