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覷着他不太好看的臉色,心想,這人怎麼神出鬼沒的。
深域集團的名氣大,但是沈域爲人低調,在座的人幾乎不認識沈域。
率先反應過來的是王宇,他賠着笑臉迎上來,“沈總,您怎麼過來了?”
沈域扯了個冷笑,他若不過來,怎麼知道白汀楓在這哄宋朝雲喝酒。
“正巧碰到了個熟人,便進來看看。”沈域咬着“熟人”的字眼,目光狠狠落在白汀楓身上。
白汀楓本人並沒有任何危機感,反而坦蕩地朝沈域扯了個笑容。
“那還挺巧的。在這還能碰上熟人呢。”
這裏是封閉式的包間,要想偶遇熟人,聽着就覺得可笑。
沈域聽出她的諷刺,壓着心中燃起的怒火,冷笑着盯着她帶着疏離感的側顏,“說什麼巧不巧的,都是緣分……”
白汀楓真心覺得好笑,這男人是不是玩不起啊?非要死乞白賴的纏着她嗎?在這種封閉包間裏談偶遇和緣分,說出去鬼都不信。
若不是這裏人多不方便,不然她指定要好好“教導”他一下,天天堵她車庫就算了,現在只不過睡了一覺,就把她視爲他的所有物了,玩起了跟蹤。
正當白汀楓在內心深處,狠狠地痛罵沈域時,只見他指尖捏着一個黑色的u盤。
“看看,是你的嗎?”
白汀楓一臉疑惑,一旁的宋朝雲正眼一瞧,感覺有點眼熟,摸了摸口袋,才發現這是自己的u盤。
宋朝雲猛地起身,從他手裏奪回u盤,仔細檢查了一下,確定是自己的東西。
他回想進來前,正好跟沈域碰了個面,他想應該是那時落下的,於是連忙向沈域道謝,“表叔,還好被你撿到了,裏面都是我新修的劇本,不然真的要完了。”
原本面對與他差不多年齡的沈域,宋朝雲從不願喊他一聲尊稱,但天大地大,不如自己辛辛苦苦“孵化”的作品大,沈域將他不小心弄丟的寶貝送還給他,這聲“表叔”叫得很值。
白汀楓一臉懵逼,腦子裏亂如纏絲,努力理清思路,才明白,沈域撿到宋朝雲的u盤,然後跟進包間送還給宋朝雲,意外撞見她哄騙他表侄子喝酒。
好叭。真的是緣分,還是孽緣。
“舉手之勞,不必言謝……”沈域目光微冷,並不將宋朝雲放在眼裏,視線一直停留在某人身上。
說來他還要感謝宋朝雲,要不是來送u盤,他也不知道白汀楓喫着碗裏的看着鍋裏的,擱這打着宋朝雲的主意。
王宇看這情況,以爲沈域口中的“熟人”是宋朝雲,便熱情的邀請沈域與宋朝雲一同落座。
“哈哈,既然是緣分,沈總要是沒有其他要緊的事,不如一起坐下來……”
沈域沒有拒絕,他直接頂了宋朝雲的位置,在白汀楓身旁落座,宋朝雲只能往旁邊靠。
白汀楓因爲誤會了他,見他一臉陰沉地坐下來,心底發虛,有種在外偷喫被抓包的錯感。
沈域睨着某人因心虛而微縮的脖梗,氣不打一處來,半天不見,就到處拈花惹草。
若說他之前一頭腦熱,誤會了她和白豫南之間的關係,那她剛纔那些“仰慕”“翩翩公子”之類的詞,總該不是他聽錯了吧?
以往她怎麼玩,他不想再追究,但是昨晚兩人都在一起了,她明明也很愉悅,爲什麼還要招惹其他男人?
沈域越想越憋屈,開口淨是些酸味,“白小姐,剛纔冒然開口,沒有打擾白小姐的雅興吧?”
白汀楓覷着沈域那雙鷹隼般的長眸,隱隱透着危險的訊號,她不想惹惱他,十分識時務地撇清關係,“沒有。我與宋老師不熟,不知道宋老師不能喝酒,還要多謝沈總的提醒。”
沈域不打算輕易放過她,端起白汀楓給宋朝雲倒的那杯酒,垂眼盯着杯中暗紅的液體,說,“這酒香味醇正,不喝浪費了白小姐一番心意,雖然朝雲喝不得,但沈某願爲代勞。”
沈域的語氣裏帶着不肯善罷甘休的氣勢,宋朝雲聽了兩眼閃着水光,極爲感動的樣子,沒想到不近人情的表叔不僅關心他身體,還替他挺身而出。
“表叔……”宋朝雲哽咽。
沈域無視宋朝雲,直勾勾地看着白汀楓,“白小姐,請。”
他捏着杯腳與她的杯口相碰,發出悅耳的響聲。
深邃的雙眸不顯喜怒,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仰頭一飲,將酒喝盡。
喉結凸出的弧線上下滑動,白皙的肌膚上,被她留下的草莓印,未被修飾,顯得格外性感。
白汀楓盯着他因吞嚥而滾動的喉結,腦海中浮現與他交頸繾綣的畫面,燥熱涌上了頭,鬼差神使地端起酒杯,抿了兩口,酣甜的液體入喉,緩解了喉嚨處上涌的灼熱和緊繃感。
他不等白汀楓作何反應,自己先是一口飲下。
在座的喫瓜羣衆看了都禁不住搖頭,堂堂深域的總經理,裁決獨斷的沈總,此時像是受了情傷似的。
白汀楓抿了抿嘴,感覺他有點大題小做,不就是哄着他表侄喝點酒嘛,又沒喝成,而且她也解釋過了,怎麼還生氣呢?
她本身脾氣不好,被他一搞,脾氣隨之上來了,給自己倒了一杯稍滿的酒,“喝完這杯,沈先生該消氣了吧?”
她說完,毫不拖泥帶水,舉杯直接仰頭一倒,咕嚕咕嚕幾聲喝完。
怪異。這氣氛說不出的怪異。
喫瓜羣衆看了看白汀楓,又看了看沈域,這兩人指定有事。
本來以爲沈域黑着那張臉是因爲自己表侄被欺負,現在反而感覺沈域像是在白汀楓面前喫醋生悶氣。
白汀楓喝完,有點上頭,對他們說,“你們繼續,不用管我,我去趟洗手間。”
只見白汀楓起身離開,沈域也跟着起身,宋朝雲看着沈域追出去的背影,心中傷感,原諒他剛纔想多了。
…
白汀楓被沈域堵在電梯裏,去洗手間只不過是她的一個藉口。
“不是說去洗手間?”沈域冷哼一聲。
“突然不想去了不行嗎?”白汀楓沒好氣地說。
沈域看着她帶刺的樣子,心中刺痛,難道昨夜的溫存都是一場夢?
他將她控制在自己懷中,強勢且霸道,“白汀楓,別惹我生氣。”
他帶着警告的語氣,白汀楓聽了,逆反心理上了頭,不給他好臉色,冷聲懟他,“沈先生這麼大的脾氣,好好解釋也不聽,兩杯酒都哄不好,我可不敢惹你生氣。”
沈域被她懟的心肝發疼,卻拿她無可奈何。
氣極了,也只能在她得理不饒人的嘴上咬上兩口。
白汀楓捂着紅腫的脣,雙眸泛起旖旎,嗔怒道,“沈域,你到底想幹嘛?”
他俯身壓向她,淡淡的酒香灑在她的臉上,咬着她的耳朵,嗓音低沉沙啞,“幹你。”
白汀楓:“……”
“我昨晚就該毫無保留,讓你今天下不來牀。”沈域攥着她的手腕,狠狠道。
白汀楓老臉一紅,“沈域,你有病吧?”
還好這趟電梯沒有其他人,不然人家回去還不得洗洗耳朵?
“……”他沉默一息,“有病沒病你不知道?”
“所以我建議你還是去看看醫生,我這正好有精神科的專家,可以介紹給你。”
話音剛落,她被他堵住了嘴巴。
“如果你忘了,我可以帶你重溫昨夜……”
他一邊吻着她,脣齒間擠出這麼句話,步步深入,領着她陷入沉淪。
密閉的空間裏,逐步攀升着溫度,將氣氛烘托得十分曖昧。
突然“叮”的一聲,打破旖旎,電梯門開了。
原本要進來的人見這副場面,尷尬得不行,趕緊退出去,等下一趟。
兩人差點擦槍走火,恰好這麼一個小插曲,讓兩人瞬間清醒。
沈域將西裝脫下,攏在她身上,然後將她一把抱起,直接走到自己停車的位置。
白汀楓渾渾噩噩上了沈域的車,卻沒想到安琪在樓上找不到她人,瘋狂打她的電話。
白汀楓接通電話,裏面便傳來安琪着急上火的吼聲,“你去哪了?他們說你去洗手間,我找了三個洗手間都沒看到你。”
安琪中氣十足,嗓音擡高,震耳欲聾,白汀楓將電話移開了點,免得耳朵遭受迫害。
安琪這次語氣十分不好,但是白汀楓沒有生氣,因爲她知道安琪是太過於擔心害怕她出事,之前發生的意外,一直梗結在她心中,久久不能釋懷,所以只要是酒局,安琪總要守在她身邊。
怪就怪她沒提前跟安琪說一聲,害她着急了。
“我沒事,你先回去吧,我這有點其他事要處理。”白汀楓編着謊,十分心虛地看了一眼駕駛座上的沈域。
“下次不要一聲不吭的一個人走了。”掛斷電話之前,安琪忍不住發了句牢騷。
“知道了。”白汀楓說。
沈域從正視着前方路況的目光中,抽出一絲餘光,看了她一眼,“你那個助理挺關心你的。”
白汀楓扯了個笑,卻一點也不友好,“那還不是怕像你這樣的狂妄之徒把我拐走了!”
沈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