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需要等他兌現承諾就可以了。
元旦晚會過後,再過一段時間就放寒假了,祝津文本想拉着紀希芮出去滑雪。
可有一句話說得好,計劃趕不上變化。
疫情爆發,通通被困在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開學。
在家上網課,每天打卡。
日復一日,紀希芮站在陽臺上望着天。
祝津文就靠在飄窗上看着地。
最先忍不住的是紀希芮,她跑去敲他們家的門,喊着:“祝津文!開門!我有事情跟你說!”
祝津文拖着懶洋洋的步子去給他開門,看着站在外面的她,“幹什麼?你不上課是嗎?”
果然在家就是不在乎形象,一頭亂糟糟的,一看就知道幾天沒洗頭了,睡衣裹着個外套,兩個月沒去剪頭髮,劉海也戳到了眼睛。
“今天的課上完了,我在家悶了一個月,我們出去吧!”
祝津文眨了眨眼,答非所問:“你的頭幾天沒洗了?油的都能炒菜了吧?”
紀希芮搖搖頭,“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出去。”
祝津文抓住她的肩膀,“你在說什麼呢?外面疫情嚴重着呢,你可別給人添亂啊,回家乖乖待着吧。”
說着,就要把她推回去。
紀希芮又說:“哎哎哎,那我們可以去天台啊!去活動活動也是可以的嘛。”
“……”
祝津文猶豫了一下,畢竟自己也在家死宅這麼久了,能活動活動筋骨當然好。
他低頭看了一眼紀希芮的頭,“行,那你洗個頭,我陪你去運動運動。”
紀希芮把劉海往上撩,覺得很戳眼睛,“哦,那好吧。”
不過她能想到的,別人怎麼會想不到。
天台早就被大媽們佔領了,在跳廣場舞,誰被悶了十天半個月的不想出來呼吸呼吸新鮮空氣。
祝津文看着她們,都帶着口罩,果然還是注意的。
他扭過頭看向紀希芮,“現在怎麼辦?”
“……”
紀希芮慢慢說道:“我們,跟着去跳唄。”
“……”
祝津文立馬轉過身,邁開步子就要走,很明顯,他不想。
紀希芮拉住他,“哎哎哎,你別走啊,我們都上臺表演節目了,這有什麼的?”
祝津文叫着:“我不要,這跟那能比嗎?放開我,我還不如回家打遊戲!”
紀希芮直接抱住他的腰,“我都洗了頭了!你怎麼說話不算話呢?”
“那我們打遊戲也可以鍛鍊手部肌肉和訓練腦部反應力,”祝津文挪動着腳步,“都是活動,咱們回去。”
“……”
紀希芮死活不肯鬆開他,“我不管,你來都來了。”
祝津文還想掙扎:“那爬樓也是運動,我們去爬樓梯好了。”
“誰要爬樓啊?還不如跳跳舞呢。”
“沒差別的,都是運動,這個更能減肥!”
紀希芮拉着他往回走,嘴裏叫着:“我又不胖!”
祝津文停住了腳步,“雖然你說的是真的,但是……”
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話,趁着這個空隙,紀希芮就把他拉着走了。
最終兩人還是加入了廣場舞隊伍,祝津文不情願跟在後面左扭扭,右跳跳,四肢軟趴趴的跟個章魚一樣。
不過,纔剛開始就結束了。
沒一會兒,防疫人員上來疏散了人堆,並且還把天台給鎖上了。
紀希芮看着那一把鎖,生無可戀了。
祝津文嘆了口氣,“別想了,這次就不是我不陪你了,回去吧,說不定再過一段時間就開學了。”
“唔……”
紀希芮沒辦法,總不可能把這鎖翹了。
失落的回了家。
在家裏她又搗鼓了新玩意兒,左手鋼琴右手古箏。
拉着祝津文來欣賞,他不知道怎麼說,果然人不能閒着?
她給自己彈了一曲琵琶行,西方的鋼琴柔如冬日陽光,盈盈亮亮,溫暖平靜,東方的古箏帶着久遠的歷史的韻味,餘音嫋嫋。
明明像是置身於江南煙雨裏,卻又感受到了那明媚的陽光。
最多還能加上一句:“牛13。”
紀希芮倒也不能指望他能說出什麼別的話了。
等到三月份纔有了開學的通知,終於要開學了,快四個月的寒假,這絕對是紀希芮再也不想要有的待遇了。
有的人吶,就是孽(一聲)氣(土話,形容喜歡跟人或者事情反着幹),放假了想開學,開學想放假。
明明纔開學兩個星期,紀希芮就在抱怨了,“怎麼還不放暑假……”
坐在他對面的祝津文看着她:“紀希芮,我發現你也是怪,在家裏的時候說想開學,現在纔開學兩個星期,就說想放假了?”
紀希芮搖搖頭,“嗯……不是這樣的,是因爲我想,放假了我們就可以一起去旅遊了。”
祝津文也是不會回答,還潑冷水,“去哪兒?這個情況,我們能不能出市還是個問題呢。”
“……”
紀希芮只能在心裏吐槽着:祝津文,你可真不會說話。
祝津文自顧自說着:“我暑假可能要去我爸公司實習,他說鍛鍊鍛鍊我,讓我接手他的位置。”
紀希芮憤懣的喫着雞排,聽他這麼說,覺得奇怪,“爲什麼?不應該是你哥管嗎?”
而且他才大一呢,能管什麼。
“唉……”祝津文嘆了口氣,“有苦難言啊,我爸去年才知道我哥,和文博在一起。”
“嗯,然後呢?”
“別說,他的反應……還挺奇怪,就是……沒有特別驚訝,然後就問他肯不肯繼承家裏的公司,他說不肯。”
紀希芮立馬就明白了,“所以,這個責任就都落到你身上了。”
祝津文點點頭,“對的,所以我才選金融管理的。”
“可真是難爲你了。”
祝津文把剩下的飯扒完,嘴裏還嘟囔着:“我也想做瀟灑的公子哥兒啊,那個祝津竹,真是可惡。”
喫完,狠狠把筷子一放,“所以說啊,不是我不陪你去旅遊,但爲了我們以後,我也只能如此了。”
給紀希芮說的臉都紅了,周圍的目光都投了過來,“行了,我知道了。”
“對不起了小矮芮,如果我有空,我一定陪你。”
紀希芮點點頭:“行了行了,可別說了,我理解。”
等到了暑假,祝津文去了祝令折公司實習,而紀希芮也找了個暑假工。
在飯桌上,氣氛有點沉悶,都不說話。
紀楨最先表示不理解:“我們家是虧待你了?你還去找暑假工?”
紀瀾也很贊同:“你哥說得對……不是,芮芮,我們家也不缺你取打這個暑假工,而且還有夜班,女孩子一個人太不安全了。”
紀希芮猜到他們會這麼說,就拿出蘇謫柳來壓他們兩個:“媽媽同意了。”
紀瀾還想說些什麼,蘇謫柳夾了一塊肉堵住了他的嘴:“親愛的,孩子也是需要鍛鍊的對吧?”
紀楨繼續說:“媽同意了,可不代表我同意。”
紀希芮又說:“歡子和你的小樹懶,跟我一起去。”
這下紀楨更不淡定了,激動的差點沒把碗摔了,“你……怪小孩兒你跟我玩兒陰的是吧?”
紀希芮別開頭,“奧喲,我還以爲你親愛的小樹懶和你說了呢,原來沒有嗎?”
紀希芮怎麼會不知道呢,她這麼做,單純就是想刺激刺激他罷了。
紀楨服氣了,“行,你狠,我下班了就去接你。”
紀希芮嘻嘻一笑,給他夾了一快排骨,“哥,我就知道你最愛我了。”
“還知道我是你哥就行。”
三人在一家燒烤大排檔當暑假工,這裏在繁華的街道上,每天晚上都擠滿了人。
一直到晚上九點半打烊,每日九十,加上高溫補貼的十塊,一日一百。
三個人決定做滿一個月,下個月決定再出去玩兒。
紀楨工作時間自由,除了自己的攝影店以外,他還兼職插畫師,偶爾有人找上來設計商稿等,也有兩三家的動漫公司來找過他,但他還沒那麼急,說這個月過後再去。
蘇謫柳和紀瀾都不催他,他開心就好,反正他也餓不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