咬牙切齒說了句:“這死兔崽子,看本宮不扒了他的皮!”
劉貴妃匆匆朝太后道別,氣勢洶洶地離開了。
暖寶看着那個連背影都充滿了殺氣的女人,在心裏默默給魏瑾賢道了個歉。
——二皇子哥哥對不住啊。
——我沒有賣你的,都怪你娘太聰明瞭。
當然了。
劉貴妃的離開,並不代表着這件事情就過去了。
逍遙王妃不是還在嗎?
她現在正目不轉睛地盯着暖寶看。
臉上沒有笑容,也不說話。
總之看起來很嚴肅,好像暖寶已經不是她的小心肝一樣。
“……皇祖母~”
暖寶往太后的懷裏縮了又縮,開始尋求外援的幫助。
她對老母親還是有敬畏心的。
哪怕這個老母親向來好說話,那也得分時候,分場合。
眼下這種情況,就算逍遙王妃再疼閨女,也得拿出個態度來。
否則不好跟劉貴妃交代是一回事兒,被別人說教不好閨女,又是另外一回事兒。
這不?
暖寶軟軟糯糯的一聲皇祖母,叫得太后的心都融化了。
可逍遙王妃呢?卻不爲所動。
她根本就沒給太后開口護乖孫的機會。
虎着臉道:“現在叫皇祖母有什麼用?皇祖母疼你愛你,那也得你自己聽話!
小小年紀的,就學會揹着長輩去做買賣了?你看我和你爹爹怎麼收拾你!”
“……沒有啊。”
暖寶有點小心虛,又有點小冤枉。
心虛是因爲,她確實揹着長輩做買賣了。
做得還挺大的,就連北國的司空將軍都得靠她積攢財富。
覺得冤枉嘛,則是因爲繡品這件事情,逍遙王府早就知道了呀。
“孃親~我賣繡品的事情,您和爹爹,還有哥哥們不是知道嗎?
當時你們還誇我的小挎包好看呢,也沒說不讓我做買賣呀。”
“當時你也沒說你是跟你二皇子哥哥一起做的買賣!”
“那當時……當時我也沒說我是跟劉娘娘做的買賣啊,我只說了我入宮談來的嘛。”
“你是沒說清楚!”
逍遙王妃嗔了暖寶一眼:“一句話含糊帶過,以至於我跟你爹爹都以爲你有貴妃娘娘看着,這纔沒有插手管束。
只想着你剛學丹青,又有天賦,多畫些花樣練練手也是好的。
沒想到……沒想到你跟你二皇子哥哥竟如此膽大,兩個人欺上瞞下,把一個繡品買賣做得滿城皆知!”
“那是爹爹跟孃親誤會了,怎麼能怪我呢……
我年紀還那麼小,哪裏知道什麼叫含糊其辭呀?
自然是爹爹和孃親問什麼,我就回答什麼咯。
我說我的買賣是入宮談的,那爹爹跟孃親也沒問我,入宮找誰談吶?
如果那時候爹爹跟孃親問清楚了,那不就沒有今天的事情啦?”
暖寶壯着膽子反駁,邏輯十分清晰:“再說啦,我和二皇子哥哥能把繡品買賣做得滿城皆知,也是一種本事兒呀。
孃親您想想,不說整個蜀國,就說咱們京都城吧?有多少人能把買賣做成這樣呀?
暖寶一邊說話,還一邊偷偷做了點小動作。
她把自己的小手藏到了太后的手掌裏,讓太后把她的小手包着。
暗戳戳提醒太后:皇祖母呀,關鍵時刻記得保護您的乖孫呀。
逍遙王妃只覺得腦殼疼。
她頭一次覺得,閨女太機靈了也不好。
“我還表揚你們?這話你剛剛怎麼不當着貴妃娘娘的面說?
你看你們倆把貴妃娘娘給氣成什麼樣子了?兩個小崽子,真是不消停!”
“逍遙王妃莫怪暖寶,要怪就怪本宮吧。要說這繡品的買賣,本宮也脫不了干係。”
一直沒有說話的端妃,有些坐不住了。
她本就心疼暖寶,又牽涉到繡品的買賣中。
如今看到暖寶被教育,心裏頭哪裏能好受?
再說了。
給暖寶繡繡品,她也沒少拿銀子,沒理由看着暖寶一個孩子被罵,自己卻躲着不吭聲。
方纔沒開口,是因爲插不上嘴。
現在好不容易能插上嘴了,可不得站出來說話?
這話一說,衆人都驚了。
就連接收到了暖寶暗示,打算幫暖寶說好話的太后,此時也有些詫異。
“端妃啊?你此言何意?暖寶做繡品買賣,跟你有何關係?”
“回太后娘娘話,暖寶和二皇子殿下賣出去的繡品,都是臣妾親手繡的。”
端妃沒有半分隱瞞,直接就將實情說了出來。
“暖寶是個好孩子,進宮來給太后娘娘請安時,總會順路去給臣妾請個安。
去的次數多了,難免就撞上臣妾做針線活。
暖寶喜歡看臣妾繡的繡品,故而畫了一些花樣送來,讓臣妾幫忙繡着。
一開始,臣妾還以爲暖寶是想繡幾件繡品自己戴着玩。
可後來暖寶給了臣妾銀子,說是辛苦錢,還說以後要繼續繡,臣妾才知道她在做買賣。”
端妃話說到此,又朝逍遙王妃行了個禮,以示歉意。
“這件事情是本宮沒處理好,本宮應該第一時間就跟逍遙王妃通個氣的。”
逍遙王妃見端妃如此說,臉上也有些不好意思。
畢竟她只是想教育閨女,可不想牽扯上別人。
“端妃娘娘莫自責!暖寶這丫頭我是知道的,定是她要求你保密在先。
這孩子年紀不大,主意卻不小,我有時候也是頭疼得很。”
“給暖寶繡繡品的人,怕是不止端妃妹妹一個吧?”
一旁聽了許久的皇后,此時也嘆了口氣。
“若本宮沒猜錯的話,後宮那些忙着做針線活的姐妹,都是在爲暖寶幹活兒?”
“哦?還有這麼回事兒?”
太后微微挑眉,心裏疑惑得很。
皇后則點點頭,應道:“回母后的話,後宮中確實有不少姐妹,最近都在忙着做針線活。
就連平常最喜歡爭風喫醋的那幾個,現在也老實得很。
還有幾個位份低的,更是稱病不出門,使得兒臣連綠頭牌都幫她們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