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聽小丫頭說了個‘美’字，就覺得這百寶居的分號開定了！
於是，他半哄騙半誘/惑：“美吧？那咱們兄妹倆一起把分號開起來？”
魏瑾賢的長相，本來就是亦正亦邪的。
再加上他眼裏那抹精光以及嘴角那抹邪魅的笑，怎麼看都像是個騙子。
可他自己不覺得啊。
滿心期待地看着暖寶，就等着暖寶點頭，然後好跟暖寶商量銀子的事情。
結果，暖寶笑嘻嘻就拒絕了他：“不行吶~二皇子哥哥，這個分號我不能開的！”
轟隆——
明明天氣挺好的，太陽還掛在空中，但魏瑾賢怎麼就感覺自己被雷劈了呢？
“你……說什麼？”
他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甚至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沒聽錯吧？暖寶拒絕了我？
——還是我沒睡醒，眼前的人根本就不是暖寶？
——百寶居這樣掙錢的買賣，怎麼可能打動不了小財迷！
魏瑾賢有點不淡定了。
“暖寶，別跟哥哥開玩笑……”
“我沒開玩笑。”
暖寶搖搖頭，認真道：“二皇子哥哥，我已經答應過我孃親啦。
除了手頭上的買賣外，我不能再做新的買賣，要不然我孃親一生氣，就再也不讓我做買賣了。”
她可是個好孩子。
答應過大人的事兒，就要做到嘛。
暖寶這一番話，無疑又捅了魏瑾賢一刀。
——什麼？
——再也不能做新買賣了？
這個消息對他的打擊，比不能開百寶居分號還要大。
百寶居是能掙錢，他也將開百寶居分號的事情，擺在了第一位。
但開一家分號，是需要很多銀子的。
魏瑾賢想拉着暖寶一起幹，就是想讓暖寶將銀子投進來。
如果暖寶的銀子不夠，那他也沒辦法。
錯過了開百寶居分號，還可以做別的買賣嘛。
可現在呢？
暖寶把他的後路都給堵住了。
不是不能開百寶居分號，是所有的新買賣，都不能做了！
這怎麼行！
“暖寶，你孃親是嚇唬你的吧？”
“不啊，她很認真！”
啊。
魏瑾賢不甘心啊。
一來，他覺得暖寶自帶福氣，跟着暖寶做買賣，自己也能有好運氣。
二來，暖寶這丫頭確實機靈，就好比賣繡品時想出的‘價高者得’，他是絕對想不出來的。
“那你是怎麼想的？真的不做新買賣了？光靠賣繡品和倒賣百寶居的貨物，能掙多少銀子？”
魏瑾賢這話，多少有慫恿暖寶之嫌。
但在他看來，自己又確實是在爲了暖寶着想。
“雖然賣繡品你能拿到七成，但繡品買賣也不是一直都能掙這麼多錢。
就拿最近這兩個月來說吧，很多客人都失去了最初搶貨的那種勁頭，不再像以前那樣緊張了。
大家夥兒的勁頭不足，價格就喊不上去，我們掙到的銀子自然就少了。
這個月的賬簿我剛看過，有四個荷包居然只喊到了六百兩，跟之前的兩三千兩差得實在太遠了！
“那二皇子哥哥有沒有想過，爲什麼現在價格擡不上去了呢？”
暖寶聽得認真，問得也認真。
魏瑾賢也不是沒有經商頭腦的人，他只是想法沒有暖寶那麼超前而已。
面對着暖寶的詢問，他自然能回答得上來：“價格喊不上去，我認爲有兩點原因。
第一點，是因爲京都城中，出現了不少仿冒品。
那些仿冒品的用料和繡花都沒有咱們的好，但勝在價格便宜。
雖說城中有身份有地位的人，不會去買那些便宜的東西，可百姓們圖新鮮！
城中的貴夫人們瞧見滿大街的人都用着這樣的荷包和挎包，哪裏能開心？
花了大價錢，卻體現不出自己的身份和地位，久而久之，自然興致缺缺。”
言畢，魏瑾賢頓了頓，才又道：“第二點，咱們每個月固定賣十來件繡品，在數量上似乎太過規律，已經讓客人們養成了習慣。
每個月都有十來件，這個月買不到，那就下個月買。
反正客人們的興致已經不高了，也不在意早一個月晚一個月買到東西。”
“仿冒品終究是仿冒品，沒什麼可擔心的啦。”
暖寶對此並不在意：“二皇子哥哥都說了，那些東西仿得跟四不像一樣，用料又不好。
百姓們喜歡買，是因爲他們不富裕。若是他們富裕的話，也不會去買仿冒品，就更別提咱們的客人了。
就像古董物件兒一樣，贗品終究是贗品。真正講究的人，不會因此放棄購買咱們的繡品。
所以仿冒品帶來的衝擊只是暫時的，二皇子哥哥且等着看好吧。”
說着，又道：“至於上架的數量太規律，就更簡單了。
改變一下數量行不行？下個月賣五件，下下個月賣八件，下下下個月，只賣三件！
養成了習慣又怎麼樣？只要咱們願意，照樣能打破它。”
“是這個道理，我也是這麼想的，咱們兄妹倆還是有默契。
就是可惜了，我們不能再聯手做新買賣……”
魏瑾賢看向暖寶，很是惋惜：“唉~暖寶啊，你別怪哥哥說話不好聽。
哥哥覺得，咱們就算是熬過了仿冒品的衝擊，也改變了上架的數量，那進項也不會太好看。
好一點的情況，也就是恢復到以前。再好一點，也多不到哪裏去……”
“哎呀，二皇子哥哥你歇會兒吧！”
暖寶揉了揉腦袋，就差蹦起來把魏瑾賢的嘴給堵住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我真的答應了我孃親啦。
百寶居那麼掙錢，你自己去開呀，我就不湊這個熱鬧了。”
說着，又小聲道：“你自己開一家分店，掙到的錢都是你的，不用跟任何人分哦。”
魏瑾賢：“……”
嘴角的笑容僵住了。
他覺得自家妹妹把自己當成了傻子。
與人合夥要分錢，他一個人做就可以獨享收穫，這麼簡單的道理難道他不知道嗎？
可壞就壞在，他身上的銀子不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