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暖寶去幹什麼，她都緊緊跟着，好像沒有自己的事情一樣。
暖寶若不理她，她就安安靜靜不吭聲，若擡頭看她，她就立馬露出狗腿子似的笑。
搞得暖寶渾身不自在，趕緊放下手頭上的事情，問了句：“姒君姐姐，你有事兒就說啊。”
——能不能不要老用一副癡女的樣子看着我，好讓人心驚的。
“嘿嘿。”
姜姒君見暖寶終於有空搭理自己，連忙堆起一個癡癡的笑。
“暖寶妹妹，方纔我見你和子越兄氣氛不對，都沒敢問你。
那個園子，好像叫山什麼水什麼來着？就是子越兄送給你的那個大園子，你真打算拿來開青樓啊？”
“人家叫山水澗。”
暖寶無奈地看了姜姒君一眼，也不瞞着她：“那園子挺好的，用來開青樓確實不錯。”
“可是它很大耶。”
姜姒君當然知道山水澗好，但心裏多少還是有些犯慫。
“這麼大的一個園子拿來開青樓，那咱們得養多少人啊？
先不說賣藝的姑娘們，就是打掃園子的粗使，還有負責端茶倒水的丫鬟，恐怕都得上百個纔行吧？
而且我前陣子打聽了一下，人家青樓還要請一批打手的~以免那些客人在裏頭鬧事兒。
這樣一來……天啊，咱們要養的人可不少，得花多少銀子啊？”
暖寶見姜姒君已經開始掰手指算賬了，多少有些好笑：“你怎麼不想想山水澗這麼大，能住多少漂亮姑娘？
那些漂亮姑娘再吸引來客人的話，又可以給咱們掙多少銀子？”
“啊，這麼說也對。”
姜姒君聽了暖寶的話，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但很快，她又道：“可是一家店剛開始的時候，要先計算的不是成本嗎？
子越兄雖然把山水澗收拾得很好，但咱們要開青樓的話，還得置辦不少東西呢。
而且，不管是漂亮姑娘還是小丫鬟，咱們都得提前安排，這些可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啊。”
說罷，咬了咬脣繼續分析：“至於以後會掙多少錢，那都是一個假設，不能完全保證的。
再加上那個地方可是在城外哦，環境雖然優美，但我覺得還挺偏僻的。
不像在城內，只要咱們能找一個地段好，人流高的商鋪，就不用擔心生意不行。”
言畢，姜姒君雙手托腮，嘆氣道：“唉！都怪我爹爹，對我是一點信任都沒有！
這該死的父女之情啊，淺薄得還不如幾間商鋪呢，真讓人心碎啊。
原本我是想着，咱們可以在城裏開個青樓，地方小一點沒關係，先把名氣打出去嘛。
更何況，地方小支出就少，咱們更容易做到你說的那個……那個什麼來着？收支平衡對不對？
嗯！如果收支平衡，那咱們的壓力就會小一些，更能堅持得下去。
哎呀，算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京都城的商鋪太難找了，要怪就怪我不爭氣，不能從老薑那裏把商鋪給拿過來！”
“你想得倒挺多啊？”
且不說姜姒君的看法如何，能夠提早分析利弊，就已經是極大的進步啦。
“姒君姐姐，你剛剛分析得不錯，做買賣嘛，肯定是要考慮成本的投入問題。
不過我一早也說過，咱們要開的青樓，與城裏那些勾欄瓦舍是不同的。
要麼不做，要做就得做到最好~所以咱們的目光呢，要再放得長遠一些……”
暖寶耐心跟姜姒君解釋：“老百姓們不容易，他們的銀子，咱們就別掙了。
把目光放在城中富貴人家身上，將咱們的青樓打造成他們的溫柔鄉~讓他們花最多的銀子，來咱們這裏享受最與衆不同的服務。
而有權有錢的人，誰家沒有馬車？沒有車伕？他們會在意多跑一段路嗎？
一個喧囂繁華，人多嘴雜的胭脂窩，跟一個寧靜雅緻，舒服自在的溫柔鄉，他們會選哪一個？
既然我們決定要掙這一部分人的錢，地段就根本不是問題啊。
你看看蘭花門？開在城中繁華之地了嗎？人家不也一樣屹立多年不倒，在四國都享有盛名！”
說罷，又道：“再說說成本問題？先不論咱們能不能在城中找到商鋪吧。
城中的商鋪多貴啊？就算只租不買，這商鋪是不是得支出一筆租金？
想要順利把青樓開起來，是不是還得重新修繕商鋪？這是不是又得花一筆銀子？
可山水澗不用租金哦，也不需要再重新修繕~那是咱們自己的地盤，想怎麼開就怎麼開，想開多久就開多久！”
“哇，你說得也對！”
姜姒君雖然有了不小的進步，但想問題還是太片面了。
如今聽暖寶這麼一說，頓時覺得暖寶的話更有道理。
尤其是聽到那一句‘自己的地盤’時，她又羨慕了。
——嗚嗚嗚。
——自己有地盤就是好！
而這時，暖寶又繼續道：“雖說地方大，需要培養的人多，是會費點心思。
但那也正巧說明了咱們的青樓大啊，你說對不對？人多，服務就好，選擇性也強，絕對高大上！”
“服務好選擇性強我懂，可什麼是高大上呢？”
暖寶雖然是妹妹，但姜姒君一直覺得，自己能從這個妹妹身上學到很多東西。
所以每次暖寶跟她說話，她都會聽得很認真。
遇到不懂的，當場就問了。
這不？
聊着聊着，暖寶又蹦出一個她聽都沒聽過的詞，可不得趕緊問了？
“高大上啊？高端、大氣、上檔次！簡單來說，就是高雅富貴，與衆不同的場所，不是其他地方能比的。
就好像路邊攤和醉仙樓，你覺得哪家環境好？”
“當然是醉仙樓啦！”
姜姒君想也沒想，便給出了答案。
“那就對了。”
暖寶笑着眨眨眼：“我們要開的，就是一家高大上的青樓！要讓所有人一提起咱們青樓的名字，就知道它是最好的！
在我們的青樓裏，他們能得到最好的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