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越速遞’那頭,纔剛剛準備妥當,還沒有開業。

    但不管是鋪面還是員工,都是南都那邊的三倍。

    一來,暖寶和上官子越都商量過了,‘先越速遞’的總號,就定在萬豐城。

    既是總號,就該有總號的樣子,得跟分號區分開纔行。

    二來,萬豐城是江湖人的聚集地,以後這生意自然不會差。

    跟南都那邊一樣,人員都已經培訓好了,且一個個都十分精壯。

    哪怕是負責店面的掌櫃,負責記賬的賬房,甚至是負責打包的普通夥計,都是練家子。

    這讓暖寶佩服不已。

    一窩的練家子啊。

    以後開業了,誰敢來惹事兒?

    來一個死一個,來一羣死一羣!

    同時,她也暗暗下了決心,回去後要讓零一零二他們多培養一些人出來。

    不要怕銀子花得多,關鍵時刻得有人可用纔行。

    像上官子越這樣多好?

    一說開‘先越速遞’,各個地方立馬就能行動起來。

    且每個地方的人員,那可都是精英啊!

    若換了她來?

    恐怕還得磨磨蹭蹭好幾年呢。

    如此想着,暖寶越發覺得上官子越厲害了。

    ……

    暖寶和上官子越閒來無事,便躲在屋子裏下棋。

    才下了幾局,秀兒就來報,說是零八和零九回來了。

    零八零九是當初蜀國皇帝給暖寶的那三十個侍衛中的其中兩個,由於當時站隊時,排在第八和第九,所以取名爲零八零九。

    零八零九在很久之前,就被暖寶派去北國協助琳琅了。

    那時候司空來信,提起了他被北國皇帝派去風月國和北榮軍軍營裏蜀國男孩的事兒。

    暖寶擔心琳琅一個人在北國應付不過來,故而讓零八零九,還有十三和十四帶着一隊人馬過去。

    如今零八零九既已到了,那說明孟景山也到了。

    “先這樣吧。”

    暖寶急着去見孟景山,也顧不得再下棋。

    將手中的棋子落入棋盤上,說道:“棋局先留着,我去見一位故人,見完了再跟你殺上幾個回合!”

    說着,起身就往外走。

    上官子越見了,連忙叮囑:“把蓑衣穿上……”

    可誰知,這話還沒說完呢,暖寶就已經打傘跑入雨中。

    看着小姑娘那着急的模樣兒,上官子越的心裏,莫名有些不舒服。

    “故人?一個七歲的小丫頭,哪來的故人?還能讓她這般上心。”

    垂眸想了想,吩咐門口的玉兔:“去打聽打聽,暖寶要見的人是誰。”

    玉兔到底是個二十來歲的男子,又跟隨上官子越多年,哪能不知道上官子越在想什麼?

    他心裏好笑,卻不敢表現出來,只道:“是,屬下這便去。”

    而另一頭的暖寶,一路從書房過來,待回到自己住的小院時,衣裳都溼了。

    於是,又回屋換了一身衣裳,收拾完畢後,纔去見的孟景山。

    說是押送,但零八零九還是挺尊重孟景山的,並沒有苛待過他。

    一路上,甚至都沒有用繩子之類的東西將其捆綁過。

    喫喝拉撒睡,也都是跟他們一個規格。

    因此,當暖寶推開孟景山那間房的房門時,所見到的,是一個乾淨沉穩,沒有任何狼狽之相的少年郎。

    是啊。

    少年郎。

    最初相識,是在毒蠍子的老窩裏。

    那一年,孟景山七歲多。

    如今幾年過去,他已經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郎了。

    臉上依舊帶着少年的稚氣,可雙眸卻飽經風霜。

    人長高了許多,但身材極其清瘦。

    暖寶再見他的第一眼,腦海裏閃過的,是‘弱不禁風’四個字。

    這與她印象中的孟景山截然不同。

    小時候的孟景山,雖然不是圓滾滾的那種肉球型孩子,但也十分健壯。

    她怎麼也想不到,長大後的孟景山,會瘦成這樣。

    當然了。

    北國人不是什麼好人,北榮軍的軍營,也不是那麼好待的。

    只是她無法想象,看起來如此羸弱的孟景山,是如何在北榮軍的軍營裏,堅持到現在的?

    “暖寶妹妹?”

    在暖寶打量着孟景山的同時,孟景山也在盯着暖寶看。

    見暖寶許久不曾說話,他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只是面對着眼前這個如同太陽一樣耀眼,且初見美豔的小姑娘,他多少有些不敢認。

    好幾年沒見了。

    他腦海裏記住的,終究是那個甜甜叫他‘景山哥哥’的小奶糰子。

    而在‘暖寶妹妹’這四個字叫出口後,又頓時覺得自己不配,趕緊改口道問了句:“您可是福蜀郡主?”

    眼中的自卑和驚慌,正巧落入暖寶眼裏,讓暖寶五味雜陳。

    “還是叫我暖寶妹妹吧。”

    她開啓讀心術,緩緩朝孟景山走去。

    待靠近孟景山,才又以衣袖爲掩護,從空間拿出一串冰糖葫蘆遞過去:“給你,很久沒吃了吧?”

    看着遞到自己跟前的糖葫蘆,孟景山的回憶,一下就被拉回到過幾年前。

    那一年,他和親弟弟孟景明還有孟靜好,被毒蠍子擄走,關押在地窖裏。

    那一年,他和暖寶相識,暖寶也給了他一串糖葫蘆。

    那一年,他們孟家上到祖父,下到堂弟堂妹,一家子誰也不少,整整齊齊。

    那一年,他和弟弟還能在父母的懷裏撒嬌,哄着父母要銀子,然後手牽手出門買小零嘴。

    可是……

    也是那一年,孟靜好像瘋了一樣,四處詆譭暖寶,從而惹怒皇上和逍遙王爺,也引起蜀國百姓衆怒。

    天子降罪,嚴懲孟靜好。

    百姓們站在正義這一邊,責罵孟靜好。

    心疼女兒的大伯心裏不痛快,漸漸走上了當賣國賊的路,最後,害得孟家,家破人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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