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老的四個小的，就一直圍在書桌旁推演。
一遍。
兩遍。
數不清多少遍……
整整兩個時辰過去，鍾大夫和花婆婆這才收起一桌子的東西。
“可行是可行，但成功的機率依舊不大，只是比方纔多了一點點。
還魂丹雖有起死回生之效，但也不能把它當成靈丹妙藥，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於它。
只能說，還魂丹能給我們託個底，增加一點點成功率。”
鍾大夫從書桌後走出來，回答溫眉之前的問題：“我們方纔推演了不下三十遍，只有一次，堪堪能成。
這還是在我們設想了瘤子的位置後，避開穴位圖上可見的穴位來推演的！
至於頭上的血管，我們尚未考慮在內。”
言畢，又道：“而且兩粒還魂丹不夠，至少得有五粒備着。
除了動刀子過程中有可能會發生的意外，縫合傷口後，還得注意裏頭是否會發炎潰爛。
即便還魂丹只能託底，也應該準備足夠的數量。”
衆人一聽，紛紛皺緊眉頭。
尤其是安定王和平順王。
他們方纔還在因爲還魂丹能增加手術的成功機率而歡喜。
可現在，一顆心又跌落到谷底。
還魂丹啊！
那可是還魂丹啊！
能得兩粒……不，此生能見一次，就已經很了不得了，上哪裏湊齊五粒？
“不必爲我浪費這大好的東西，就按之前的法子來吧。
我相信乾爹乾孃，也信生死有命。
還魂丹這樣的寶貝，理應留給更需要它的人。”
蜀國皇帝知曉還魂丹有多難得。
之前魏瑾熔能得一粒還魂丹救命，就已經是他們魏家積了八輩子的福！
他何德何能，要讓人家拿出多達五粒的靈藥？
“既能增加成功的機率，又怎能說是浪費？”
溫眉知曉蜀國皇帝的想法，開口安慰道：“暖寶她伯伯，你安心養病就是。
區區五粒還魂丹，我們上官家還拿得出來！
待會兒出宮，我立馬就給我家夫君去信，讓他再送三粒還魂丹過來。”
此言一出，衆人心中百感交集。
蜀國帝后和逍遙王夫婦對溫眉是既感激，又有些不敢接受。
交情是交情。
人情一旦欠得太多，那是還不清的。
安定王和平順王早已目瞪口呆，嘴巴足可塞下一個大鵝蛋！
他們沒聽錯吧？
什麼玩意兒？
區區五粒還魂丹？
區區？
五粒？
那是還魂丹啊，不是雞蛋啊！
——這位上官夫人也太闊氣了。
——子越小子家裏究竟是什麼來頭？
兄弟倆知道，這種時候不適合開小差。
可溫眉的話，還是將他們驚到了。
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自覺嚥了咽口水。
而這時，暖寶站了出來：“不必寫信麻煩軒叔了，我手裏有七粒還魂丹。
用來託底，應該足夠，再加上眉嬸手中那兩粒，一共有九粒，都富餘了。”
“什麼？！”
“你有還魂丹？”
“你哪來的還魂丹？”
“七粒！”
“那麼多？！”
暖寶的話就像一顆雷，劈得衆人外焦裏嫩。
一時間，大家夥兒又是驚呼又是詢問，沒想到他們家竟也有還魂丹！
他們還沒從溫眉那‘區區五粒’中回過神來，又被暖寶這‘七粒’給整得暈乎乎的。
嗯。
眼珠子都要掉出來了！
——暖寶居然有還魂丹？
——還有七粒這麼多？
——她是去端了人家還魂丹的老窩嗎？
“是子越哥哥給的。”
見衆人都盯着自己看，暖寶只能解釋道：“子越哥哥知道我喜歡一些稀奇古怪的玩意兒。
所以每次來王府，他都會給我帶一些丹藥。
還魂丹就是其中一種，每次來都給我帶一粒兩粒。
說罷，又看向溫眉：“還有一次，是我去眉嬸家玩耍。
眉嬸送了我好多的禮物，其中也有兩粒還魂丹。”
上官子越對暖寶從不小氣。
第一次給暖寶還魂丹，他就給了兩粒。
雖說那時候，因爲得知他身上沒有還魂丹，暖寶又還了一粒給他，讓他防身。
可從小缺愛的他牢牢記在了心裏。
後來每一次去逍遙王府，都會給暖寶帶還魂丹。
有時候一粒，有時候兩粒。
暖寶攢着攢着，就攢了這麼多。
“原來是這樣。”
溫眉聽說是上官子越給的，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
她就說嘛。
前些年上官子越外出歷練，雖然也會帶還魂丹備用，但幾乎都用不上這東西。
可最近幾年，出去一趟，就得拿一次還魂丹。
害得她老操心了。
還以爲上官子越和他手底下的人在外面受了什麼致命的傷，需要還魂丹救命。
沒曾想……
那小子藏得還挺深？
鍾大夫和花婆婆就更不用說了。
二老對視一眼，都能看到彼此的嘴角在瘋狂抽搐！
難怪啊難怪。
難怪以前少莊主從來不管他們煉製還魂丹的事兒。
可後來有一次，破天荒就找了他們。
說他們的還魂丹煉製得太慢了，要他們想辦法去改良，爭取多煉製一些還魂丹！
這事兒把他們給嚇壞了，還以爲少莊主外出歷練時危險不斷，需要還魂丹救命呢。
整得他們沒日沒夜改良方子，一到了適合煉製還魂丹的季節，就發了瘋去煉丹。
光是煉丹爐，就從以往的三個增加到了三十個！
縱使十有九敗，也能保證每年有三粒還魂丹產出。
結果？
辛辛苦苦幾次操作下來，再一看庫存。
好傢伙。
還魂丹的數量不增反減！
不僅新產的還魂丹沒了，前些年攢下來的也少了三分之一。
三十個煉丹爐啊！
多難照看啊？
他們兩個老傢伙守在旁邊，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就爲了保少莊主平安。
誰曾想？
那還魂丹全給少莊主拿來討小姑娘歡心了！
這……
“算了算了，這也算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都在自家人手裏。”
到底還是花婆婆腦子轉得快，輕輕用手肘撞了撞鐘大夫。
安慰道：“你別忘了，暖寶可是我們的乖徒孫咧。”
鍾大夫聽言，點點頭：“都說女兒外向，要我說啊，兒子也一樣。
你等着吧，再過幾年，少莊主能把整個山莊搬給咱們家暖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