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恨死了葉南傾。
如果不是因爲葉南傾這個礙事的東西,她在這裏跟墨三爺閒聊幾句、喝個茶,說不定就能順利把自己想辦的事給辦了。
三十六計,走爲上。
只能以後再找機會了。
想着這一點,沈柔很識趣地打算離開。
誰知,剛轉身,墨如堔的冷斥聲在身後響起:
“得罪了我的客人,不道歉不解釋,打算就這麼走了?是你父親沒教過你做人的規矩還是你對我墨如堔從未有過忌憚?”
沈柔的心一提!
她在京都長大,卻從沒機會跟京都的這幾位爺打交道,更不知道自己又是哪裏觸犯了他才讓他冷眼相對。
只能勉強地擠出一個笑臉,“墨三爺,您的意思是……讓我給葉南傾道歉?”
“不然你以爲呢?”
沈柔嘴角的笑容一點點變得離譜……
給葉南傾道歉?
這不等於是把自己的臉湊到葉南傾的面前給她扇嗎?
她可受不了這個氣!
“墨三爺,你可能還不知道,我跟你身邊的這位小姐有過一些個人恩怨,所以剛纔纔會忍不住對她出言不遜……”
她以爲葉南傾跟墨如堔的交情恐怕也不過是葉南傾來這裏喝茶碰巧被墨如堔撞見了。
而她又在這個時候跟葉南傾起了爭執。
墨如堔看見在自己的地盤上有人不顧及他的面子才生氣……
可是墨如堔知道她姓沈,好像也認識她父親,所以他要是瞭解了她跟葉南傾之間有過矛盾,一定會選擇站在她這邊。
畢竟一個認識,一個不認識,這是個很簡單的選擇題。
可沒料到換來的卻是墨如堔更疾風劍雨般的怒斥:
“沈柔!我再警告你最後一次,要麼道歉,要麼我立刻就能讓你沈家從京都滾出去!”
此刻墨如堔早就怒不可恕。
當着他的面兇小蘇蘇?
他都不捨得發脾氣的人,卻被沈柔這般目中無人的態度給欺負……
他要是不給小蘇蘇爭這口氣,那小蘇蘇喊他九年的“墨哥哥”就是白喊了!
而沈柔顯然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露出詫異的神色,“墨三爺,您爲了一個陌生人跟我置氣,這樣不合適吧?”
“多的話我不說第二次。”
沈柔頓了頓,想起以後不得不求墨如堔……
一咬牙,面向葉南傾,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神色,“葉南傾,抱歉,剛纔是我冒犯了,不該對你無禮的。”
每一個字,都像是被她踩在刀尖上擠出來的。
憋着勁說完以後,沈柔的臉紅得能滴出血來。
她恨不得掘地三尺消失在葉南傾的面前,不給她這個得意的機會。
誰知道葉南傾根本不領她的情,冷嗤一聲道:“你什麼時候能爲你做小三這件事而感到一絲的愧疚,那你也算是半個人了。”
沈柔:“……”
她想撓死葉南傾。
腦袋頂上還有一雙冰冷強勢的眼睛在盯着她,她憋得肝疼也不敢說什麼,只能吞下一肚子的氣,一板一眼地離開。
“連時念的四分之一都比不上,裴南湛到底是哪隻眼睛瞎了?”
“說不定他是兩隻眼睛都瞎了呢?”
墨如堔的忽然回話嚇了葉南傾一跳。
轉頭就對上一雙柔和的雙眼,跟剛纔面對沈柔時那股說一不二的冷酷架勢判若兩人。
眼前的人好像並沒有做出過什麼讓她排斥的事情,反倒是在她面前的時候,卸下了一身的冷硬,變得像個溫柔的鄰家大哥哥。
親近感這種東西,是很難裝出來的。
他到底是誰?
一個看上去不缺錢不缺背景的男人……
她的眼神不停變化,眼睛滴溜溜地轉着,裏面藏滿了小心思。
這一切都落在墨如堔的眼裏,讓他心都軟成了一片。
以前那個跟在她身後走路都能把自己給摔得滿身泥的軟糯小糰子居然不知不覺就長成了如今這樣一個標緻漂亮的少女。
葉南傾深思熟慮了一番還是決定不要被事物的表面現象所迷惑,要緊跟顧肆寒的指示,不忘初心、牢記使命。
哥哥可以不要,但是命只有一條。
她冷靜地擡眼,“剛纔謝謝你替我給了沈柔一個不痛快,但是你的茶莊你還是自己留着,我從來不收陌生人的東西。”
這副油鹽不進的樣子讓墨如堔狠狠泄了氣。
小沒良心的丫頭,長大了就不認他。
真的很讓人寒心。
“茶莊的事情,你不想要我自然沒法強迫你,但是你既然也說了,剛纔我幫了你一次,口頭感謝是不是很沒有誠意?”
“那你想怎麼樣?”
“送我一個小謝禮,沒問題吧?”
“你想要什麼,只要不過分,我會盡可能滿足你。”
墨如堔的視線就落在葉南傾纖細的手腕上,“你手上戴的這個手繩就不錯,是你自己編的嗎?”
葉南傾順着她的視線低頭看過去,將一個編得歪歪扭扭的手繩取下來塞給他。
“這個是我上課的時候跟着網上的教程自己學着做的,你喜歡就給你吧。”
反正也是個失敗品。
她本來是打算親自給顧肆寒編個復古風的好運繩的,結果第一次做出來的這個成品編得很難看,實在是不好意思送出手,所以後來重新做了個新的給他,就把這個留着自己戴着了。
現在用這個來打發這個賣茶葉的就太好了!
墨如堔接過手繩,如獲至寶,心花怒放,高興得嘴角都揚起來。
彷彿這一秒就要手舞足蹈。
小蘇蘇親自編的手繩誒!
他迫不及待地戴在自己手上,然後拍個照發給了姓“戰”的。
留言:“小蘇蘇送我的見面禮!多年未見,小蘇蘇表示很想我這個哥哥!哈哈哈!”
發完消息,再擡頭看,那個小丫頭居然不打一聲招呼就走遠了。
他趕緊追過去,問:
“你剛纔說你有男朋友了?他人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