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頭暈腦漲到以爲時念回來了,才驚喜地轉過頭!
意料之外的對上沈柔那雙尤其好看的狐狸眼,臉色突然就垮下來。
“怎麼是你?”
沈柔愣在原地,迷茫,“那你以爲是誰?”
“你來幹什麼?”他咬牙切齒,臉色近乎冷血。
怎麼不是時念?
虧得他還以爲,是念念回來找他了。
“我……”沈柔目光掃至窗外無邊夜空中紛繁灑下的煙火,忍不住走到他身邊伸手去挽他,聲音動情,“南湛,你看外面多漂亮啊!我們是不是好久沒這樣一起看煙火了?”
裴南湛後退一步拉開跟她之間的距離,神色冷絕,“我並不想和你一起看煙火,好好的煙火,被你看了之後,就糟蹋了。”
“什麼叫被我看了之後就糟蹋了?”沈柔愕然。
她的目光還能有毒不成?
“你不乾淨。”裴南湛一隻手掐了手中的煙,另一隻手插兜,一副冷冰冰的薄情模樣。
沈柔看着他面無表情卻憔悴的側臉,只覺得陌生極了。
以前他對她,也常是溫柔和煦,滿目柔情。
現在這雙狹長的眼中,哪還有半點對她的動容?
“南湛,你忘了你以前也說時念不乾淨?”
裴南湛猛地轉頭盯向她,額頭上青筋暴起,“沈柔……!你還不配在我面前提時念的名字!”
沈柔忽然冷笑,“你以前也警告時念說她不配提我的名字。”
裴南湛:“……”
“裴南湛,這個世界上唯一不變的就是改變,你不過是現在對時念念念不忘,這種情況不會持續多久的,只是得不到的在騷動,終究有一天,你會變得對她不再抱有幻想。”
我等那一天的到來。
時間能治癒一切,而她肚子裏的新生命也可以治癒一切。
二樓的監控室。
無數屏幕排列了一整張牆面。
向聿恭敬地站在輪椅旁,盯着自家主子嘴角勾起的一抹邪肆笑容,只覺後背發涼。
“少爺,您在找誰?”
顧沉沒有說話,良久,伸出骨節分明、蒼白的手指了指監控中那一抹淺粉色的身影。
向聿提醒道:“這位就是葉家大小姐,葉安雅,是跟房間裏那位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了數幾年的異父異母的妹妹。”
顧沉眼底一抹鋒芒閃現,只冷冷道,“我又怎會不知道她是誰?沒有人比我更瞭解她,哦,不對,是沒有人比我更瞭解現在的這個世界。”
向聿完全聽不懂自家主子在說什麼,只能點頭含糊道:“是的,少爺,您自十八歲無緣昏迷不醒,外界都說您這輩子怕是成了植物人,饒是這樣的詭異之事都挺過來了,足以說明您就是天選之人。”
“天選之人?”向聿嘴角擠出一抹嘲諷的笑,“上輩子不是天選之人,這輩子會是天選之人嗎?”
“少爺,您這是何意?”向聿摸不着頭腦了。
從自家主子前段時間甦醒過來,就總是說一些奇怪的話,讓人琢磨不清。
“她不是做夢都想爬上顧肆寒的牀嗎?那就成全她,把她送到顧肆寒的牀上,你說事情會不會變得有趣一些?”
向聿大驚失色,“您要把他送到大少爺的牀上?這件事情要是被大少爺知道了……”
“怎麼?他知道了會如何?”
“大少爺身邊不好靠近,何況這樣的事情您以前又不是沒做過,即便是有意撮合,恐怕這女人還沒走到肆爺身前就被打趴下。”
“哈哈!”男人陡然狂笑,“你說的竟然不是沒有道理!”
“……”向聿聽着這滲人的笑容,連忙擦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
“那就可惜了,既然不能送到顧肆寒的牀上,那還有什麼意思?我還期待着顧肆寒看到這位小美人躺在他身邊時那精彩紛呈的表情呢!”顧沉說話聲音漸大,臉色卻漸漸變沉。
向聿只覺得室內的氛圍陡然變冷,連忙噤聲不敢說話。
又聽見男人聲音幽冷道:“那就找個顧肆寒的平替,把這位葉安雅小姐送過去吧。”
“您指的是……”
“戰北冥?墨如堔?裴南湛?你覺得哪位更合適?”
向聿頭皮發麻,“這幾位,任何一個都不是好惹的。”
衆所周知,這幾位之所以被尊稱爲一聲“爺”,其中自有原因。
而裴南湛作爲京都醫學研究院的創始人,一劑藥物就能賣到天價,更是連京都第一醫院的衆多知名醫生,都對他唯命是從。
他掌握着整個京都的醫療資源,自然就掌握了京都無數人的命。
人都怕死,無論是權勢當頭的政客,還是金錢無數的富商,都不敢對裴南湛有任何不敬。
“那就裴南湛吧,畢竟,裴南湛這纔剛情場失意,送給小禮物給他調節調節也是極好的。”
“可是葉安雅好歹也是跟南傾小姐在同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幾年的人,兩人之間應該情同姐妹纔對,您這樣做,要是讓南傾小姐知道了……”
“情同姐妹?”顧沉笑容近乎妖孽,湛藍瞳孔裏揚起海上風暴,肆意席捲。
“不不不,你誤會了,這兩個女人現在理應是恨不得活活掐死對方。”
向聿對上那一雙攝人的異瞳,身子不自覺繃直,“我這就去辦。”
“……”
沈柔固執地坐在裴南湛對面。
對面的男人一直撥弄着手中的手機,不曾擡頭看她一眼。
她柔柔地喊了一聲,“南湛,你看我一眼好不好?”
裴南湛擡起一雙冷淡的眸子,“你到底要做什麼?”
“南湛,你以前不是這樣對我的,到底要怎麼做我們才能回到從前那樣?”
裴南湛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是,以前我沒發現你這麼噁心,現在發現了,你在我眼前呼吸我都倍覺噁心。”
沈柔瞳孔睜大,“南湛,我真的後悔了,我不該那樣對時念的,卻是我的做法顯得沒有人性,但是我做的一切也都是因爲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