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無人加價。
“恭喜87號先生以四千一百萬的價格拍下夜染的這幅《鳳求凰》!”
不多時,第二件拍品被呈上來。
葉南傾餘光看向右手邊,身邊只剩下空空如也的座位。
顧沉走了。
無聲無息。
向聿去主辦方後臺幫顧沉辦了手續,取來那幅《鳳求凰》遞到他面前,“二少爺,畫拿到了。”
“拿去扔了!”顧沉輕聲開口,一雙妖孽般的異瞳中盡是壓抑的怒氣。
腦子裏,是她溫柔如水的聲音,在一遍遍迴盪……
“他們有的你有,他們沒有的,你也會有。”
“因爲你有我。”
“……”
如果葉南傾有朝一日能對他說出這種話。
他真的可以爲她去死。
可惜沒有如果……
顧沉扯了扯嘴角,眼中掀起一股瘋狂和絕望的風暴,微紅的眸中寫滿了極端偏執的愛意。
“所以拍下這幅畫對我而言,有什麼意義?”
顧肆寒有她,而他只有她的畫!
向聿愈發地看不懂自家少爺。
費勁拍下這幅畫,卻又讓他拿去扔了?
好吧,既然要扔,那就扔了吧。
他拿着畫就要走。
身後傳來顧沉嘶啞暴躁的聲音:“向聿!你去哪裏?”
向聿愣了一下,指了指手中的東西,“少爺,您不是說讓我去把這幅畫扔了……”
顧沉突然快步走過來,一把將畫奪下,深邃無底的黑眸深處多了一片倉皇凌亂,“誰讓你扔的?不許扔!”
他小心翼翼地將畫揣在手中,骨節分明的手一遍遍輕輕撫過畫上的署名“夜染”。
“夜染”兩個字以藝術字呈現,據說也是她親手寫上去的。
她的字好看極了,和她的人一樣,華麗麗的晃眼。
“她的一切,都該被好好珍藏纔是。”
向聿看着自家主子滿眼的溫和愛意彷彿下一秒就要溢出來,哪裏還有剛纔的歇斯底里和陰冷瘋狂?
從場館出來,上了車,向聿想起一件事。
“二爺,那天南傾小姐跟她的十色成員在雲大附近遭受的一起槍殺事件,我查到了跟一個國際組織有關。”
顧沉微微側頭看向窗外,瞳孔微沉,“是BSA?”
向聿眼底掠過一抹驚詫,“少爺,您瞭解這個組織?”
顧沉眯了眯眼,身子輕輕往後一靠。
“BSA是國際在逃犯罪分子私底下成立起來的一個生物研究組織,旨在打造足以顛覆當今社會形態的強有力的生物藥劑。”
向聿瞳孔一震,“南傾小姐怎麼會跟這種組織的人結仇?”
顧沉慵懶地掀了掀眼皮,眼神變得探究玩味起來,“當年蘇家被滅門的事件你聽說過嗎?”
“當然知道。”向聿現在想起這起驚動了整個京都的事故還心有餘悸。
這完全就是蓄意謀殺!
從火災現場殘骸裏翻出了五十八具燒焦的屍骸,其中包括蘇家的傭人和保鏢在內。
最後警方發佈一則公告,宣佈這是一場人爲縱火案,初步認定爲蓄意仇殺。
而縱火者,到現在還沒找到。
沒想到京都隻手遮天、勢力盤踞的蘇家,一夜之間就成了虛無……
向聿心中正感慨的時候,身後低沉悅耳的嗓音突然陰惻惻地響起。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誰又能知道,當初警方宣佈從火災現場翻出來的五十八具屍體,是不是真的存在呢?”
向聿驚得渾身一哆嗦,“二少爺,您是在懷疑警方公佈的消息是假的?”
他不理解,那如果真的是這樣,那蘇家那麼多口人,一夜之間跑哪裏去了呢?
顧沉沒說話了,他從文件袋裏翻出一份年代十分久遠的報紙。
報紙上第一頁最顯眼的標題就是《華國生物學家蘇深針對致幻劑的研發取得重大突破……》
提及蘇深,京都人都知道,他是個成功的商人,是蘇家的繼承人。
但是鮮少有人知道,蘇深年紀輕輕就考入哈佛大學生物專業,在校期間研究的生物實驗成果大大小小就有十幾項。
所謂天才,無論在哪個領域,都是天才。
向聿雖然還是沒明白這個BSA組織跟蘇深以及葉南傾到底有什麼淵源,但還是忍不住問:“二少,那以後這個BSA組織還會不會對葉南傾動手?”
聞言,顧沉手指攥緊,深邃異瞳裏蘊藏着毀天滅地的狂暴氣息。
“他們再敢動她,我不介意將這個所謂的BSA連根拔起!”
向聿:“……”
雖然他真的很不想掃興,但是還是忍不住說一句:“二少爺,我們好像……沒有那個能力。”
二少爺自從醒了以後好像對自己總是沒有清醒的認知。
他沉睡那麼多年,如今顧氏都歸顧肆寒管,顧沉在顧氏沒有話語權。
甚至京都上流圈子裏早就不記得顧家還有這個二少爺的存在……
對方是一個國際在逃犯罪分子成立的神祕組織,而他們只有單薄的兩個人:二少爺和他。
連根拔起?
拿什麼拔?
顧沉被提醒了,陰沉的臉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你說得對,我現在早就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
他差點忘了。
他再不是那個天選之人了,拖着這副虛弱有多病的身體,這輩子的命運何去何從都還不知道。
“不如我們把這件事情告訴大少爺?”向聿由衷建議道,“至少大少爺勢力雄厚,說不定有跟BSA抗衡的資本。”
顧沉臉上揚起一抹桀驁不馴的神色,眼底濃烈如一簇紛然的火,“不需要!”
“我會用我自己的方式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