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開局三個閨女 >第84章 第 84 章
    哪料想顧若清拿着那文書左看右看的,果然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好叫陳大人疑惑,“你真不知道?”

    但這不是小事情啊!既不是在街邊支個攤兒賣菜賣扇子,也不是盤個鋪子做點營生,而是辦廠子啊!大廠子啊!還是要衙門裏寫七八張契約的大廠子啊!

    於是他還是有些不信,“顧若清你就糊弄我吧!裝吧!”

    顧若清真是大冤枉啊!當下確認那文書不作假,雖然心中也是萬分震驚,但還是急忙同陳大人解釋,“我糊弄你什麼啊?我家那碳坑裏昨日纔出碳,自家留了些,我夫人覺得此前沈家那邊幾次送禮過來,我們沒什麼可回的,這樣總不像一回事,所以在那碳裏左挑右選,得了幾筐好的出來,叫人送去給他們。”

    說到這裏,想起那碳的確燒得不錯,便道:“這城中的碳的確煙味大,又是實芯多,十分佔稱頭就算了,還不經燒。不過不是我誇大,我夫人燒的那碳又輕巧耐燒,煙味還小,你要是不嫌棄,回頭叫人給你送些過去。”

    陳大人聽他這般說,已經有些信了的意思,“白給的我自然不嫌棄。”

    顧若清見他沒再懷疑自己,鬆了一口氣,“既如此,今兒必然給你送去。不過先說好,現下剩餘的都是些不大完整的炭條,你別到時候又橫眉豎眼,覺得我故意的。”

    陳大人撇了撇嘴,“我一個小小同知,哪裏敢和知州大人叫板?”

    這話引得顧若清忍不住撿起桌上的鎮紙作勢要朝他砸去。

    陳大人自然是拔腿就跑,一溜煙跑了出去。

    下午點卯回去,因離家也不算遠,自然是沒有坐轎子。

    主要當初來這青丘州就任,即便是住在驛站裏,但也因家裏人水土不服,花了不少銀子在這抓藥上面,如今也就沒再僱傭什麼轎伕,轎子也早在膠州給賣掉了。這頭什麼都貴,他哪裏捨得出錢買?

    家裏也沒有有牛馬,只能走路回去。但他在衙門裏多耽擱了一會兒,這會兒太陽已經斜落,風也帶着些青丘州專屬的涼颼颼。

    他下意識拉了拉領子,加快了腳步,心裏盤算着家裏今年只怕得重新置辦新棉衣了,不曉得又要多少花銷呢?忽然這時候讓人喊住,回頭一看竟是個府裏的小吏。

    還是從衙門那頭追來的。

    便問:“怎了?”

    只聽小吏回道:“正除了稻城那頭的青稞,其他地方的青稞都已經在來的路上了,咱們是還繼續送沈家商行的倉庫裏去麼?”他聽說沈家要在城外辦釀酒廠,所以特意來詢問,要不要直接給送城外去?

    陳大人哪裏曉得?沈家是要建釀酒廠,但這也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建造好的,更何況這青稞拉到那邊去,荒坡野草的,不是糟蹋了麼?除非沈家先在那頭把倉庫給修好。

    於是便道:“這不是還在路上麼?我先去沈家那頭問一問,再做決定。”

    小吏得了話,便回衙門裏去了。

    陳大人本想先去沈家,但就他和小吏說話這麼一會兒功夫,天空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一大團土灰色的雲層,把大半個天都給擋了去。

    連帶着那火紅色的夕陽也沒了蹤影。而且沒了這點點餘暉灑在身上,這風就更冷了,叫他不由得哆嗦了一下,擡頭望去,只見天際幾乎都要鋪滿了這種土灰色,就也斷了去沈家的心思。

    心想先回家穿衣裳要緊。

    免得到時候着涼了,耽誤正事不說,抓藥找大夫,又要多花一筆。

    然他纔到府上,便得知顧家那頭果然給送了些銀碳過來,一時也是高興,心想算是顧若清沒糊弄自己。

    進了暖廳裏,只見碳已經給燒上了,屋子裏的氣味果然小了許多,坐在火塘邊上也不嗆鼻子。

    他夫人平氏在旁邊的椅子上納鞋底,見着他進來,忙招呼他坐過來,“明日你去衙門裏,還是多帶一件衣裳吧。”一面扭頭朝着窗外看去,已經黑烏烏的一片了,“你看着天,着實是變得快,明明大夏天的,可是這天一黑,外面就好似是那深秋上霜一樣。”

    屋子裏暖和,陳大人也懶得去換衣裳了,嘴裏應着,一面打量着盆裏的碳火,“想不到顧夫人還有這樣的本事。”

    平氏其實和顧夫人也不大熟悉,畢竟兩個女人家幾乎都在府裏,不像是男人們那樣,整日在一個屋檐下辦公,一二來去自然是熟絡起來。

    不過即便如此,對於顧家那邊也有些瞭解,曉得顧夫人也同自己一樣,常常在家裏做些雜貨。

    畢竟兩家的僕從都不多。尤其是顧家那頭,都是些老人了。

    但是卻沒想到這樣難得一見的好碳居然是顧夫人燒的,也是愣住了,一時擡起頭來,火光將她那臉上的震驚羨慕映得清清楚楚的,“那實在是出息。”

    “是呢!這碳讓沈夫人看上,找她合夥建燒碳坊,地址就選在釀酒廠旁邊。”說到這裏,便朝夫人看去,“咱家要不也做些營生吧?這樣家裏三餐四季衣裳,也不用叫你親自動手。”

    平氏喫驚地看着他,不是因他後面的話,而是那顧夫人要和沈夫人合夥做生意的事情,又見這碳的確不錯,心想只要她們價格不是太出格,自然是有的賺。

    心裏難免是有些羨慕的。

    隨後反應過來陳大人提議做生意的事情,只不過已是不惑之年的她搖着頭,到底是沒有年輕人那樣的闖勁兒,只思慮片刻後就拒絕道:“罷了,咱家就是沒有那做生意的料子,如今年哥兒也到了說親的年紀,好不容易攢了幾個彩禮錢,別給嚯嚯出去了。”

    說起兒子陳大人就腦殼疼,“都叫你慣壞了,早在膠州的時候那幾戶人家都不錯,偏他眼高頭頂,嫌這個矮那個廋,又嫌人不識字,也不瞧一瞧他有什麼?讀了十幾年的書,不過混得個秀才罷了,就不願意繼續讀書,又不願意找個差事,弱冠的人了還在家裏喫着閒飯,也不知道咱能養幾時,真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平氏也是有些後悔,但她也不願意背這個鍋,畢竟就這麼個兒子,陳大人自己也驕縱得很,所以不服氣道:“你也別怪我,我早說他不是個讀書的料子,腦子不用在這上面,陳家祖墳青煙就這麼高,出你一個當官的就了不得,你偏要壓着他讀,這如今倒好,浪費這些個年的光陰,什麼也沒有。我看着就是小的時候你不順着他,現在他便不順着你。”

    夫妻倆爭執着,兒子這裏是達不成一致了,平氏不想和他繼續論了,便又說起閨女,“馥蘭如今也是到了說親的年紀,你這麼些個新同僚,也盯着些,看一看可有那好的人家,姑娘終究是比不得男娃,年紀大了些,難免叫人說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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