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璨頓時明瞭,這是家人在許家人手裏,打死不敢吭聲啊!

    許管事一雙眼睛怨毒的看着喬綿綿,這個死丫頭,她怎麼就敢直接戳他的軟肋。

    喬澤遠不贊同的看了一眼妹妹,他們是無權無勢的底層百姓,沒事招惹這些人,很難說後面不惹出些麻煩來。

    喬綿綿回了哥哥一個安心的眼神,如今他們兄妹倆已經綁在了裴璨這艘破船上,就算他們不認,人家也不會信的。

    若是裴璨繼母真是個蛇蠍心腸的,那肯定會對付他們的,那就得提前出招,省的後面猝不及防。

    若是裴璨繼母是個好的,這一切也就都不是個事了。

    裴璨不知道喬綿綿心裏那些彎彎繞繞,見許管事在乎家人,越發覺得這裏面有事了。

    蹲下身對許管事道:“你家人在哪裏,我隨便一問便知,他們是生是死,不過是動動手指頭的事!”

    “畢竟我若是要殺人,別說是許家了,就是晉陽王妃也攔不住的!”

    “所以,你考慮一下要不要說吧!”

    許管事瞬間臉色灰敗,許久才舔着乾裂的嘴脣道:“是大爺安排的!”

    轟!裴璨臉色大變,瞬間猶如五雷轟頂!

    許管事口中的大爺,就是許氏的大哥許承安,如今的晉陽城知縣。

    說是個知縣,其實也不算委屈,要知道裴璨的祖母,老太妃當年也算受寵,這晉陽城雖是個縣城,卻是個足有十萬人口的大縣。

    在這個好多縣城不足萬人來說的時代,晉陽城算是大縣中的大縣了。

    因此晉陽王在這裏活的很是滋潤,許家依靠着晉陽王妃日子也過得不差。

    裴璨想不通,許承安爲什麼要來設計自己。

    喬澤遠與喬綿綿相互對視了一眼,隨即都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這種事一點都不稀奇,不外乎就是爭權奪利之類的。

    蘇卿一聲冷笑,她就說許氏沒有安好心,偏偏裴璨還一直都覺得,是她看人家許氏不順眼。

    “爲什麼?”裴璨冷聲道,周遭的寒氣瞬間低迷了些許。

    大熱天的,喬綿綿突然就覺得,這屋裏是不是有點冷。

    許管事掙扎道:“還能爲什麼,你身處王府,偏還要問旁人爲什麼,不覺得有些可笑麼?”

    裴璨牙齒咬得咯咯作響,許久纔出言道:“你若是敢騙我,看我敢不敢將你全家都給滅了!”

    蘇卿忍不住出言譏諷:“他說的都是假的,你還是好生回去伺候你那好孃親吧!”

    她這話一出口,裴璨回眸那眼裏滿是冰渣,饒是蘇卿打小與他一起長大,見此也不由心中一陣瑟縮。

    喬綿綿正想說點什麼緩解一下氣氛,就見裴璨大踏步就要出去,“哥,攔住他!”

    喬綿綿一聲驚呼出口,喬澤遠已經將裴璨給攔下了,兄妹倆都很清楚,不管如何,事情到了這副局面,都不能讓裴璨這般氣沖沖的出去。

    裴璨雙目赤紅看着喬澤遠:“讓開!”

    喬澤遠可沒慣着他,一拳就把他給揍倒在地。

    喬綿綿抄起剛剛他潑自己的水盆,譁一下全都給潑身上了,“清醒了沒?這下可以好好說話了不?”

    這檔口混亂之中,外面守着的徐黎也聽到裏面動靜了。

    “來,坐下!咱們把思路好好捋一捋!”喬澤遠拉着依然怒氣沖天的裴璨道:“你氣成這個樣子,想幹嘛?”

    “去質問你的繼母爲什麼要寵你捧你,還要讓她的兄弟來算計你?”

    “兄弟,聽哥一句勸,你這樣子問是問不出啥來的!”

    蘇卿跟着道:“你就聽喬澤遠說一說吧,就算心裏有什麼事要去計較,咱們這麼多人,先好好商議一番,再做決定也不遲啊!”

    徐黎本是不想管這些的,可他來這裏一方面是爲了督促裴璨習武,另一方面也肩負着裴璨的安危。

    如今裴璨都已經被人算計了,那這事肯定是有問題的,只是裴璨舅舅離得太遠,這也不方便溝通,不如讓這幾個孩子跟他好好說道說道。

    喬澤遠循循善導的開解道:“晉陽王妃從小照顧你長大,從情理上來說,你也很難接受,她對你是別有居心的!”

    對一個純白如紙的孩子玩心計,又有幾個孩子能明白呢。

    就像他曾經,不也被李成剛各種利用,來給喬芸添堵,若不是孫雪蘭太過急迫,他哪裏會分得清這裏面的惡意。

    “何況,如今到底是不是晉陽王妃所爲都不知道,你這麼急着想幹嘛?”

    “你都說了,你將來是要做大將軍的,這麼一點事就沉不住氣,將來遇到敵襲或是艱難抉擇之時,你又要怎麼辦?”

    裴璨默不作聲。

    餘松在一旁紅着眼道:“那如今,我們要怎麼辦?”

    喬澤遠不以爲然道:“想弄清楚這事也簡單,那姓許的家裏少不了有好多的小子吧,挑一個嘴巴不牢靠,平日裏五六不着調的,一頓酒下去,還能問不出點東西來?”

    “你去喊陳祺允,讓他把許志叫出來喝酒!”裴璨說完又狠狠盯着餘松:“你要是敢把這裏的事,透露半句出去,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小的一定會辦好此事的,”餘松哆嗦着身子又問道:“那這些人怎麼辦?”

    徐黎抱臂道:“你們去吧,我在這兒守着!”

    喬綿綿憂心道:“可他們還有同夥,待會要是找來了怎麼辦?”

    裴璨這時候才陡然發現一個問題,他手上好像沒人,除了餘松這個不堪大用的小廝,連徐黎都是他舅舅給的。

    他居然沒有可以信得過的可用之人。

    “無妨!”徐黎一臉淡定道:“不管他來幾個人,全都關裏面就是了!”

    酒局很快定了下來,依然定在了鴻順酒樓。

    陳祺允叫來的人不少,全都是晉陽城裏的紈絝子弟。

    這種場合喬綿綿不合適參加。

    喬芸見着女兒回來,雙眼通紅的拉過女兒,一巴掌就拍在女兒的背上:“死丫頭,你跑哪兒去了?”

    “你知不知道,你都快嚇死你娘了!”

    喬綿綿急忙安慰她娘:“是我不好,低估了這時候人的險惡,以後再也不會了!”

    樓下的母女倆抱頭痛哭。

    樓上的雅間裏,酒過三巡氣氛正好。

    一桌子九個人,除了喬澤遠、裴璨和陳祺允,還有陳家的幾個少爺和許志。

    喬澤遠起身給許志倒酒:“許少爺,久仰大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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