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致敬這陣子本就如驚弓之鳥一般,一聽這話頓時臉都白了。

    “這又是出了何事?”

    “莫不是齊王兄派人追過來了?”

    李成剛跑的太急,滿頭大汗氣息急促道:“宮變了!”

    裴致敬一聽這話也很是惶恐:“怎會宮變?”

    李成剛捂着胸口,接過孫雪蘭給的水囊,咕嘟喝了幾口水之後,這纔對裴致敬講起,他打聽來的消息。

    這幾日,世道不穩,齊王又窮追不捨。

    李成剛不得不出去,打探一下到底是什麼情況。

    結果剛一出去,就遇上了齊王的大部隊,嚇得李成剛差點肝膽俱裂。

    一開始還以爲,那是來追擊他們的,後來才知道,齊王這支部隊是要入京的。

    “他們入京作甚?”裴致敬不解道。

    李成剛這時也算是平息過來,繼續說起後續消息。

    先帝過世之後,朝中大臣一致決定要扶年僅八歲的太子繼位。

    先帝子嗣不豐,就這麼個小太子和兩個女兒,自然是他繼位,這事是無需質疑的。

    問題是陶太皇太后和新出爐的葛太后之間出現了分歧。

    太子只有八歲,葛皇后不足三十,母強子弱自來都是皇室大忌。

    陶太皇太后就動了廢葛太后的心思,這事被葛皇后知道後,串聯了朝中幾位重臣,意圖架空陶忠武的兵權。

    沒想到,事不機密,反倒被陶太后提前得知,將葛皇后母子給軟禁了起來。

    葛皇后託心腹送出衣帶詔,傳各路王爺進京,幫幫他們孤兒寡母。

    大魏開朝初期,就有過藩王之亂,因此留下規矩,各地藩王無召不得進京。

    如今葛皇后發出這一紙詔令,各路王爺紛紛動身,前往京都斬殺亂臣賊子陶忠武,匡扶幼帝登基保江山。

    齊王也在忙着往京都進發,這纔沒一門心思來追他們。

    裴致敬聽完之後,心情有些複雜,似有些高興,又似有些遺憾,最後搓着手問韓先生:“先生,如今本王身邊就剩下你與李先生兩位了,這事你們怎麼看?”

    韓先生捻鬚道:“想來這輔助幼帝是假,諸位藩王想要進京謀取一番功業纔是真!”

    “只是這各路藩王都入了京都,想來如今的京都大亂將至,我們不在京都反而是好事了!”

    “那倒也未必!”李成剛的意見有些不同:“王爺本就勢弱,若是這其中一個藩王上位,那王爺將來的路就很難走了!”

    “事到如今,我們反而是要想辦法,儘快抵達幽州,面見壽安長公主!”

    裴致敬有些激動道:“如今大勢在即,爲何還要先去壽安公主的封地,爲何不直接先去京都?”

    李成剛心中嘆了口氣,爲這位未來天子的腦回路感到喫力,不得不出言道:“王爺,如今我們勢單力薄,此去京都危機重重,隨便一個山賊土匪都能將我們團滅!”

    “眼下情況,壽安公主想必也是知道了,她需要一張可以讓她進入京都,乃至天下的牌面。”

    “這張底牌可以是旁人,也可以是王爺您!”

    裴致敬聽完卻是不作言語,似乎有些難以下決斷。

    韓先生皺眉道:“李先生認爲我們應該依附壽安公主,這我是認同的,可壽安公主向來是女中霸主,若是依附了她,將來王爺必然受制於人!”

    “便是將來可以榮登高位,壽安公主怕是也會大權在握,豈不是如若傀儡一般?”

    若不做傀儡,憑自己本事,就他裴致敬也能登上那九五之位?

    李成剛心中吐槽,面上卻是極爲和煦:“韓先生所言甚是,的確有這方面的顧慮,可如今我們除了投靠壽安公主,可還有別的路子可走?”

    裴致敬與韓先生瞬間語塞,要人沒人,要兵沒兵,要錢好像還是沒有,除了頂着個王爺的皮子啥也沒有。

    可偏偏先帝子嗣衆多,在裴氏皇室中,王爺多的已經氾濫不值錢了。

    裴致敬左右想了想,確實如李成剛所說,除了投靠壽安公主,真的是別無他法。

    “走吧!”裴致敬無奈道:“本王多年不曾見姑母,也該去看望一番她老人家了!”

    一行人從山坳裏出來,這次不用在躲閃了,只要避開諸王的大部隊即可。

    李成剛回到自家的馬車裏,忍不住小聲問孫雪蘭:“這次宮變最後結果到底是怎樣的?”

    孫雪蘭仔細想了想:“這個還真不知道,原身就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婦人,她知道的消息,便是全天下人都知道的,而且所知信息還不一定是準確的!”

    “她的記憶裏,這次諸王之亂死了不少人,皇室人幾乎死絕,纔會輪到在逃的裴致敬登基!”

    “至於這些王爺,到底是怎麼死的,都死的有誰,活下來又有誰,卻是不清楚了!”

    李成剛沉默不語,這和八王之亂有些相似,只怕以後這天下就會大亂起來了。

    許久過後再次問道:“那陶太后和葛皇后這兩人,到底是誰活下來了?”

    “不知道!”孫雪蘭肯定道:“原身記憶裏沒有太皇太后和葛太后死了的消息,按理說這樣的人死了,會昭告天下的,她沒這段記憶,是不是說明這兩人都活着?”

    孫雪蘭想了想又道:“可活着也不對,之後的數年裏,也沒有關於兩位太后的消息流出,這兩個人好似消失了一般!”

    “消失?”李成剛一驚:“怎會如此?”

    一個是太皇太后,一個是新晉太后,這兩個都是站在權力頂尖的人物,如何就能沒了動靜。

    消失是不可能的,除非是有人將這兩人給控制了起來。

    那麼這個人會是誰呢?

    裴致敬顯然是不可能的,他沒這個本事也沒這個腦子。

    李成剛想了想又繼續問道:“這場諸王之亂是何時結束的?”

    孫雪蘭冥思苦想了許久:“兩年還是三年來着,好像晉陽王上位那會都還不怎麼消停,原身的記憶是喬芸死了,剛巧那時候裴致敬登基,所以她才記得那般清楚!”

    李芯蕊聽到這裏有些惱怒道:“娘你這個原身是怎麼回事,除了家裏那點子大小事,旁的事都是天要塌了,她纔會有點印象!”

    孫雪蘭無奈道:“她就一個安於內室的小婦人,哪裏會去關注那些外間的事。”

    “等等!”李恩浩突然問道:“諸王之亂就算是三年,晉陽王是五年後上位的,那麼中間有近兩年的空白時間。”

    “這段時間裏,主掌朝政的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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