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澤遠一聽這話,回頭看了一下四周,見衆人都在房子那邊忙活,沒人注意這邊。

    這纔對裘四道:“四哥你別開玩笑了,我能給幫啥忙啊?”

    裘四定定看着喬澤遠:“我沒開玩笑,四哥這條命是你從那些匪賊手裏救出來的,咱們又一起走了那麼久,兄弟你有啥本事,四哥心裏很清楚!”

    喬澤遠笑道:“四哥,你這太過擡舉我了!”

    裘四一本正經道:“不是擡舉,能一眼看出不對,還能有勇有謀計劃出逃,這身上功夫也不差,對外人情世故也很是周到!”

    “喬小哥,若是你這樣的人,都叫沒本事了,這天下就再沒能幹人了!”

    喬家人落戶在蓮溪村用的是假戶籍,村裏人都以爲一家子姓王。

    裘四這一聲喬小哥,聲音壓的極低,不想讓人聽見。

    “話說到這份上了,四哥你倒是說說看,我有啥可幫忙的?”喬澤遠問道。

    裘四四下看了看低聲道:“商隊最近打算走一趟幽州,那邊管事出了點問題,一時之間,找不到個合適的領隊人。”

    “我覺得你不管是領隊能力還是應變能力,都是極好的,所以纔想託你幫忙走一遭。”

    “幽州?”喬澤遠低呼:“這麼遠,來回那豈不是就要過年了?”

    裘四點頭:“商行人不少,但是找個能擔得起這職責的人不多啊!”

    喬澤遠沉默片刻道:“四哥是自己人,我也就不瞞您。”

    “按說四哥幫忙不少,但凡您開口,我都不能推辭的。”

    “可是您也知道,我家剛剛落腳安家,房子都還沒蓋好,村裏人還不咋待見,我這一走,家裏着實有些不放心!”

    裘四一臉肯定道:“這你放心,如果你帶隊出去,家裏這塊,我必然是要給你安排好的。”

    “我瞧着這房子,也就是這兩天就得上樑了,之後就是家裏的安置,這都不是問題。”

    “至於村裏那些人,說句不算笑話的笑話,他們算個鳥!”

    喬澤遠又仔細問了問,這趟去幽州的情況,和主要事務。

    裘四都一一做了解答。

    喬澤遠沉吟片刻道:“四哥,這我還真不能一口應下,我得跟我娘他們商量商量!”

    裘四一拍大腿:“成,你好好跟家裏人說說,等到上樑那日,我再過來!”

    裘四帶着幾個夥計走官道回去,他這一走,村裏人頓時又開始議論紛紛了。

    “看見沒?足足兩大車,也不知拉的啥東西,看把那騾子給壓的不成樣子了。”杏花娘跟姚婆子嘀咕。

    姚婆子心道,上樑這兩日無論如何,也得讓家裏人去幫幫忙。

    王婆子過來道:“那家人在城裏,是不是有啥厲害親戚?”

    “這麼送東西的,要不是實在親戚,人家也不至於這麼送的吧!”

    “那可不咋的!”姚婆子咂舌道:“陳五家的還想訛人,就人家這背景,嘖嘖....”

    王婆子一聽陳五嬸,不免又來了火:“哼!死老太婆,以爲人家外鄉人好欺負,半點好處沒撈着,反倒舍了二兩銀出去,估計心都得疼死了吧!”

    姚婆子撇嘴:“她疼個屁,又不是她的錢,銀子都是那頭出的,你啥時候見她還過錢!”

    幾個老太太說起陳五嬸一致鄙夷,而後站在坎上,遙遙望着裘四等人離開的方向感慨。

    晚上,收拾完之後,一家人坐在大柳樹下的石條桌上。

    喬澤遠跟家裏人說起裘四的來意。

    他纔剛說完,喬芸就不同意:“皇帝死了,太子年幼,分封的王爺就有十幾個,這肯定是要亂的!”

    “咱一家人蓋好房子,把後面的荒地開出來,種點糧食蔬菜,再做點小生意,幹啥不好,要去走遠路!”

    這年頭出遠門跟後世可不一樣,不是一班飛機一張火車票的事。

    出遠門代表着各種天災人禍,還有層出不窮的刁民悍匪,遇上哪一種都是要人命的。

    喬綿綿也不樂意:“咱們一家人在一起就挺好的,再說了,眼下房子蓋好了,家裏不缺喫喝,犯不着去冒險!”

    “就算是缺銀子,咱身後這麼大的山,他們不敢進去,咱們人多又有功夫,完全可以包圓了,真沒必要掙那個辛苦錢!”

    空間裏面如今又有了那窪水,到時候她可以摻着做面膜,做胭脂水粉,壓根不會缺錢花,至於那麼辛苦出遠門嗎?

    蘇卿也不想喬澤遠出遠門,只是她沒立場,也不好意思說啥。

    猴子很乾脆:“遠哥,我聽你的,你要出去,我就跟你一道,你不走,咱們就像妹子說的那樣,打獵種地幹啥也餓不死!”

    莽子跟着附和:“我也一樣!”

    喬芸最後拍板決定:“聽我的,不管裘四開出多好的條件,這差事都給推了。”

    “窮也好富也好,幹啥都沒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的好!”

    一家人從現代流落到了古代,喬芸受不了兒女再一次的分離,就是想想心裏都覺得難受的很。

    “過幾日上樑,要是裘四過來,你就給回絕了。”

    “欠他的人情,咱們慢慢還就是,可這前路兇險,可不是開玩笑的!”

    喬澤遠沒有吭聲,一家人就在喬芸的決定中,結束了這個話題。

    晚上,等一家子都睡着了之後。

    喬芸和喬澤遠卻坐在了空間裏的沙發上。

    “你是咋想的?”喬芸問兒子:“你知不知道這年頭,出遠門的危險係數有多大?”

    “剛那會,有蘇卿他們在,我不好說的那麼明顯,可你前世也是經歷不少的人,就該知道這其中的厲害啊!”

    喬澤遠回道:“我怎會不知呢,老媽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

    “可你知道這是古代,不是咱們那個法治社會,不是你想安安分分種田種地,勤勞一些便能過好日子的!”

    “你這啥意思?”喬芸望着兒子問道。

    喬澤遠便與她講起了,當日在城裏買東西,喬綿綿遇到陳家三姑娘的事。

    “如她這般刁蠻的千金不止一個,以後再遇到不講理的紈絝子弟,亦或是哪個性情殘暴的公子哥呢?”

    “娘,妹妹一天天長大,還有蘇卿猴子他們,要是沒有足夠的底氣,咱們護不住家裏人的!”

    喬芸一陣沉默,兒子說的這些,她又怎會不知,不消說城裏那些達官貴人,就是陳里正,要拿捏他們都是極爲容易的。

    可知道歸知道,要讓兒子在兇險路上,去拼一個前程,她心裏還是不願意的。

    “阿遠,咱們也不一定就得靠着裘四啊!”

    “你們都還小,咱們有的是時間找一條穩妥路子的呀!”

    喬澤遠搖頭道:“沒有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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