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綿綿在布莊打算買點配色花布,拿回家做窗簾花邊,或者給枕頭鑲邊。

    她娘接手的那些清倉布料,都是清一水的深色布料,用來做衣服還行,可若是做牀單被罩,未免有些太過沉悶單調。

    何況紡織工藝和這時代的布料也大不相同,她決定買點布料摻着做。

    誰料,這下剛剛挑了兩匹料子,就遇到了上回那位陳三姑娘陳麗姝。

    喬綿綿感慨,是這雍州城太小,還是這陳三姑娘太閒?

    她一共就上街兩次,還回回都能遇到。

    陳麗姝先是看到喬綿綿,眼裏閃過一絲厭惡。

    當目光落在蘇卿身上,那眼裏的神色就更是微妙了。

    喬綿綿詫異,莫不是陳麗姝和蘇卿有過節?

    還沒等她多想,陳麗姝就滿是嘲諷對蘇卿道:“還真是甩都甩不掉啊,表哥到雍州,你也跟着到雍州,你這是跟着不放了是不是?”

    喬綿綿回頭眼神看向蘇卿,她表哥是誰?

    蘇卿朝着剛進來的裴璨瞥了一眼,這就是她表哥。

    喬綿綿瞬間聯想起來,是了,陳家是裴璨的舅舅家,這個陳三姑娘的表哥,自然就是裴璨了。

    只是,她這語氣似乎有點酸啊!

    莫不是,喬綿綿上下打量着眼前這個初中生,古代人這情竇初開有點早啊!

    不過話說回來,現代都有小學生戀愛,何況是早婚早育的古代,陳麗姝這個年紀,似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

    陳麗姝見裴璨進來,瞬間換了一副面孔,一臉嬌羞走到裴璨跟前:“表哥,你什麼回來的?”

    昨日聊天,喬家人才知道,裴璨自打到了雍州之後,就一直隨他大舅住在軍營裏,就沒回過陳家。

    難怪皮膚都曬黑了不少。

    陳麗姝還是裴璨初到雍州之時,一家人爲他接風的家宴上見過一面,這會突然見裴璨,不免有些似喜帶怨的激動。

    裴璨本是想問喬綿綿她們買好了沒有,好送她們回去。

    卻見一個姑娘攔住他,又開口喚他表哥,一時有些莫名其妙:“你是誰?”

    陳麗姝頓時如遭雷擊,裴璨居然不...不記得她?

    紅玉在旁道:“世子,這是咱們家三姑娘啊,多年未見,那日接風宴又太過匆忙,想來世子一時之間都沒反應過來!”

    聽婢女紅玉這麼一說,陳麗姝那顆即將破碎的心,這才稍稍好轉了些。

    一定是這樣了,家中姐妹多,那日表哥一定是見的人太多,這纔沒反應過來。

    紅玉這麼一說,裴璨略一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越過陳麗姝主僕問蘇卿二人:“你們買好了嗎?”

    “我瞧着今兒東西有點多,一起送到海晏樓,等東西買完了,我再送你們一道回去!“

    陳麗姝見裴璨壓根就不理她,眼裏就只有蘇卿二人,心中越發氣惱。

    “表哥,你今兒跟我回家喫飯吧,你好久沒回家了,我爹和孃親都很是惦記!”

    陳麗姝說着就想去拉裴璨。

    裴璨卻是眉頭一皺,微微躲開了:“近日軍營訓練的緊,我今兒便要回營,你與舅舅舅母說一聲就是!”

    “待我改日有空,再去看望幾位長輩!”

    陳麗姝見他關心蘇卿這個下人,比自己還要甚,心中越發怒火中燒,偏在裴璨面前又不好發作。

    一張臉又羞又惱,紅得有些異常。

    紅玉見裴璨對自家主子視而不見,心有不甘道:“世子,我家姑娘.....”

    裴璨回頭,神色冷冽道:“我早說過了,這世上再無什麼晉陽王世子了,以後也不得這般喚我了!”

    紅玉有些瑟縮,依舊忍不住道:“可是我家姑娘他....”

    裴璨這才轉頭看了一眼陳麗姝,見她臉色血紅,眉頭不由蹙起。

    陳麗姝見裴璨終於回頭看她,忍不住心頭一陣高興。

    不料,裴璨盯着她片刻後道:“應是暑氣太甚,你家姑娘有些中暑了,早些伺候着回家去吧!”

    哈哈哈!喬綿綿內心小人笑得直打滾,躲在蘇卿身後小肩膀一抽一抽的。

    這個呆瓜子,人家姑娘明明是對他有情義,這才害羞臉紅不好意思。

    他倒好,開口就是人家中暑了!

    蘇卿也好想笑啊,可她得憋住,不能不給裴璨面子啊。

    陳麗姝跺了跺腳,竟是滾出兩行清淚,一扭頭跑了出去。

    “姑娘!”紅玉狠狠瞪了喬綿綿二人一眼,轉頭追了出去。

    都是這兩個賤人害的,難怪那麼遭人厭,搞半天是和那姓蘇的小蹄子一道的。

    裴璨壓根沒理會暴走的陳麗姝,皺眉對二人道:“你倆幹啥呢,傻了吧唧的,要買東西趕快啊!”

    “送你們回去之後,我還得回軍營呢!”

    呸!你才傻了吧唧的,你全家都傻的很!

    喬綿綿和蘇卿互相對視一眼,默默在心裏吐槽,難怪陳麗姝會哭着跑出去。

    裴璨顯然低估了女人買東西這件事,他都往海晏樓送了三趟貨了,這幾個女人還沒完。

    “你倆能不能稍微快些,我還要趕着回軍營去呢!”裴璨耐着性子道。

    他覺得他這輩子,除了他親孃,他可從來沒這般好脾氣伺候過誰。

    不對,他親孃打出生時就沒了。

    這兩個女人是他生平第一回,這麼耐心的伺候。

    權當是給兄弟幫忙吧,裴璨在心裏自我建設。

    哪曉得,人家壓根不領情。

    蘇卿對他道:“你早些回去吧,裘叔說了,他要安排車送咱們回去的!”

    喬綿綿朝他揮揮小手:“你回去吧,東西給我們送海晏樓就好了,後面就不勞煩你了!”

    裴璨冷冷看着兩個女人,偏偏她們好似沒看見一般,壓根沒理會他,轉頭又開始商量家裏要買些什麼樣的插瓶。

    氣得裴璨扭頭就走,他許久不曾這麼窩火了,敢情他這當了半天小廝,人家是一點都不領情!

    裘四安排兩輛車,將喬家買的東西給送了回去。

    喬綿綿坐在車廂裏對喬芸二人道:“這下子,咱們就只管收拾家裏了!”

    反正這該買的都買齊了,地板也鋪好了,牀、櫃子等傢俱也找木匠給打好了。

    剩下的就差各種佈置收拾了。

    喬芸白了女兒一眼:“是誰跟我說錢要省着花來着?”

    “是誰今兒在街上買起來就沒完的?”

    “那能一樣嗎,這是在安家,是咱們要住一輩子的家,可不得要收拾好!”喬綿綿噘嘴回道。

    三人回家卸完東西,天已經開始擦黑了,草草收拾一番就歇着,沒啥事能比逛街這事更累了。

    次日一早,喬綿綿準備做早飯,突然覺得不對勁:“娘,昨晚咱帶回來的餅子不是沒喫完嗎。”

    “我裝木桶放井裏邊了,連帶着還有一個甜瓜,這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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