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芸收拾着院子裏的東西,聞言道:“你說的倒是輕鬆,咱們家這麼多人,到城裏喫喫喝喝乾啥不得要錢。”
“關外流民進來那麼多,那城裏房價都不知道貴成啥樣了,咱們租得起嗎?”
喬綿綿正色道:“既然知道房價早晚都得漲,何必去租呢,乾脆買一個好了!”
喬芸看傻子一般看着女兒:“你開啥玩笑呢,咱手頭上那點銀子,夠買個啥院子?”
蘇卿在旁道:“我覺得綿綿說得對,要不行,咱們還是去城裏買個房子吧,我這裏還有裴璨給的一些銀子,湊一湊應是夠的!”
喬綿綿勸道:“娘,您想想看,種地一年到頭,還要各種交稅,能把肚子填飽都不錯了,就別指望有啥存項了!”
“我研製的胭脂你們也試過了,不比城裏鋪子的差,咱們做生意肯定是要比種地好得多,租人家的房子,啥都得聽人家的,搞不好生意好了,人家還得半道截胡,都是自己的這才靠譜啊!“
“你等等,”喬芸聽着這丫頭口氣不小,忍不住問道:“我聽你這意思,還想要買鋪子?”
喬綿綿點頭。
喬芸都想揍孩子了:“咱啥家底你不知道啊,能在城裏安家都不錯了,你居然還妄想買鋪子!”
喬綿綿沒法當着蘇卿的面,說她哥打劫回來一批財物,還全都在商城給賣出去了,如今連着賣東西的,還有偷來的現成銀票,足有一萬五之多,想來買房子和鋪子都不是個事。
蘇卿對喬綿綿道:“要不咱還是再等等吧,等你哥哥他們回來再安排!”
蘇卿到底是土生土長的古代人,還是覺得買房子這等大事,應該等男人們回來一起商量着,而不是幾個女人就自己做主決定了。
喬綿綿也覺得現在解釋不清銀子的來歷,只好暫時將這事給擱下不提了。
九月二十八,霜降。
喬芸揹着揹簍和鐮刀就要出門。
身後的蘇卿匆匆跟了出來:“娘,您這麼早去幹啥?”
喬芸哈了口氣:“你咋不多睡一會,這還長個呢!”
蘇卿利索將頭髮紮起:“我醒了就睡不着了,跟您一道出去吧!”
喬芸擡頭看了看樓上,估計那個還睡得跟個小豬仔一樣。
母女倆踩着枯葉走進薄霧之中,今日要把屋後種植的大白菜給收回去醃着。
喬芸正彎腰扭白菜,就聽身邊的蘇卿小聲道:“娘,你看!”
順着蘇卿手指的方向,喬芸看到一個黑影,也學着兩人模樣在幫着扭白菜。
他速度極快,不到一會功夫,那白菜就弄了一大堆。
喬芸走過去對野人道:“你回去吧,早上露水大,回頭你衣服弄溼了不好換!”
他身上穿的正是喬綿綿給做的夾衣,應是經常在林子裏穿梭,衣服上已經破了好些口子,露出裏面綴的薄棉。
再看看他的腳上,那腳指頭都又露出來了,這才穿多久啊!
喬芸有些發愁,也不知道這野人從前冬天都是怎麼過的。
野人最近兩個月每晚準時過來喫飯,還給送了不少野物過來,柴火也是他給弄的,早晚還幫忙幹農活,這處的和家人沒區別了。
蘇卿也在想這事:“娘,要不咱們把門口那間空屋弄出來給他住吧!”
這院裏分四部分,三個男孩子每人上下兩間房,喬芸和倆女孩上下各兩間,另外還多備了幾間屋子,準備將來要嘛做客房,要嘛安置投靠的親人。
喬芸遲疑道:“房子都不是事,只是這戶籍咋辦,阿遠他們不在,咱們幾個女人本就容易被人家說閒話。”
“要是再收留這麼個來路不明的男人,還不叫人給鬧上天了!”
蘇卿想了想:“要不咱們問問裘四叔,他肯定有法子!”
喬芸捋了一下頭髮:“行,過幾天咱們去城裏,問問裘四吧!”
這野人不生事又勤快,老這麼在外面,看着心裏也難受的很,如果能給他弄個戶籍,好好過日子也行。
三人回家,喬綿綿已經把早飯做好,端了水出來:“咦!大叔也來了,快洗洗手喫飯吧!”
飯桌上,喬芸跟喬綿綿說起打算給野人落戶的事。
喬綿綿道:“正好,我也想去推一推我的胭脂,看看能不能賣出去。”
她已經做了好幾盒,空間裏的花一直開着,可空間外面眼看就快到冬季了,這花今年是開不了的,也沒法拿空間裏的一直做,只能等明年了。
蘇卿問道:“再過一陣子,他們應該要回來了吧?”
喬綿綿嗯了一聲:“快了吧,想來冬月之前應該是可以回來的!”
她昨晚在空間裏見過喬澤遠,一行人都已經走了大半段行程了,只是路上一直不太平,各地都有起義軍或是農民暴動之類的。
喬澤遠一行人一路小心謹慎,避開各處暴動,不想讓自己深陷於麻煩之中。
經常都是晝伏夜出,以至於行駛相當緩慢,壓根沒法加快腳步。
這麼算着時間,原本計劃的歸期,差不多要晚一個月左右了。
一時間飯桌上都有些沉默,實在是喬澤遠他們走的有些久了。
外面突然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野人碗筷一丟,隨即縱身越過院牆消失不見。
喬綿綿滿是羨慕,這野人大叔肯定會功夫的,要是他會說話教自己多好啊!
蘇卿開門,院門口站着的人是春芽。
春芽一臉焦急道:“大妮兒,你家是不是有白布?能不能給多少借一些?”
喬芸聞聲出來道:“這是咋啦?”
春芽急的快哭了:“我三嬸孃家兄弟,修城牆被石頭給砸死了,家裏人想去把屍體給接回來。”
喬芸趕忙道:“孩子你別急,我這就給你拿去!”
喬綿綿安撫春芽:“你先別急,我家還有一些,實在不夠,路過城裏還可以扯一些的!”
春芽搖頭道:“不行的,我三嬸家人已經去過城裏了,壓根就不讓進去!”
“說是過年之前,都不會讓人進出的!”
喬綿綿與蘇卿對視一眼,頓感這事情不妙,封城了!
出啥事會搞得封城這麼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