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路往關口去,沿途見不少地方都增設了關卡,從前還能進去採買的蒲州城壓根就進不去了,

    宋道成關係往比較廣,越往關口他的熟人就越多,四下找人打聽了一番,這才知道宮裏出大事了。

    喬綿綿好奇道:“莫不是陶太后真的把葛皇后一家給殺了?”

    之前就是因爲陶太后軟禁了葛皇后母子,葛皇后無奈這才託人帶信,讓各處親王進京救駕的。

    莫不是陶太后見勢不好,直接連自己親孫兒都給殺了,這也太狠毒了吧?

    喬芸搖頭道:“不可能,先帝可就這麼一個兒子,要是連孫子都殺了,上哪兒再扶持一個皇帝去?”

    要不然乾脆學武皇那樣,直接讓陶家人上位?

    這陶太后怕是沒那般的霸氣吧。

    喬澤遠切了一聲:“你們都猜錯了,這故事的曲折性,直接都可以拍一步狗血連續劇了!”

    “那你倒是快說啊!”喬綿綿催促道。

    喬澤遠將路上聽來的消息,整理了一下這纔跟母女倆說起宮中之事。

    因着之前葛皇后傳出衣帶詔要諸侯進京救駕,各路王爺紛紛出動,就爲了前去營救皇帝,順便拼個輔政大臣,藉此把控朝政。

    這些王爺前前後後進了宮,卻沒有一個出得來。

    原來陶太后與葛皇后婆媳倆,聯手做了一場戲,將這些王爺諸侯,逐個擊破,全部斬殺。

    唯有老謀深算的齊王世子和兩個不曾進宮怯弱王爺逃過一劫。

    說到這裏就不得不提陶忠武這個人了,這個有惡鬼之稱,到處收刮以至於天下怨聲載道。

    然而他的領兵能力與他收刮錢財的能力,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他帶着京都禁衛軍,將前來救駕的諸王軍隊,逐個瓦解,居然還能保持着京都的治安,不得不說這人若是不是那般貪財,那便是妥妥的名將了。

    喬綿綿與喬芸一陣唏噓,“誰能想到啊,這天生不對付的婆媳,居然能聯手一致對外,這該說是團結一致呢,還是說利益維護呢!”

    “怪不得所有城池都封鎖不讓人進出了,那你們咋回來呢?”

    喬澤遠正色道:“正要與你們說這事呢,我在路上遇到喬姑婆他們一家了!”

    “啥?”喬芸大喫一驚:“你遇見了你姑婆他們?”

    “怎麼可能,你姑婆他們不是在老家好好的嗎,咋就跑這兒來了?”

    他們當初是被李成剛牽連不得不跑,可喬老太他們一家子都是老實巴交的鄉下人,不到萬不得已定是不會背井離鄉的。

    喬澤遠將老家的情況給大致講了一遍,“興許不止是姑婆他們那些人,就是咱們周邊縣城好多人估計也逃了吧,畢竟各方欺壓,人已經活不下去了。”

    喬芸與喬綿綿感慨不已,從前有想過古代人的日子難過,真到了這裏才知道,這活着的每一天那都是靠運氣,真的是太難了。

    “那現在這麼多的人,怎麼入關?”喬綿綿一臉難色:“雍州城城門都已經關閉了,那關口應該是也不讓進了吧?”

    喬澤遠神色凝重:“我也是在想這個事,關中這一帶是杜蒼瑜管理,據說此人開拓不足,守成有餘,最是小心謹慎不過了。”

    “陶太后婆媳倆合謀殺害宗親,逃出來的齊王世子與還未曾進京的倆個王爺,如今組成了聯盟軍,要討伐陶氏一族,什麼太后把持朝政牝雞司晨,陶忠武有前朝董賊之狼子野心,而葛皇后母子受人挾持,聯盟軍要殺奸佞,整朝綱,還政於天子。”

    “這麼一來,那就是聯盟軍與朝廷開戰,這戰事估計一時半會都不會罷休的,如此情況之下,杜蒼瑜肯定是不敢再開放關口的。”

    喬芸憂心忡忡道:“可若是不入關,喬氏族人那麼多人,豈不是得凍死餓死在關外?”

    喬氏族人與他們一家沒有多少感情,可人家喬老太那真真是把喬芸這個孃家侄女,當做親骨肉一般看待,對喬澤遠的看重,更甚於自己親孫兒,因爲那是她喬家的香火。

    喬族長這個老人,當初在喬澤遠要認喬家祖先之時,也是不遺餘力幫助一家人。

    說白了,這時候人都是靠家族族親庇護,樹大枝茂家族龐大,才能抵禦外人的欺負,不然陳里正在村裏咋那麼狂妄,只因蓮溪村十戶有八戶都是姓陳的。

    喬澤遠安撫母女二人:“趙勳提前回去了,就是想看看裘四哥能不能給想個法子。”

    喬芸蹙眉道:“裘四再大能耐,到底也只是個商人,何況他們四海商行人脈集中在雍州,關口怕是不那麼容易啊!”

    喬綿綿抱着軟枕嘆了口氣:“如今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到關口再說了,心急也沒用啊!”

    喬澤遠再次感受到權勢的重要,要護着家人族人,沒有十足的實力,每一步都得求人,每一天都得被人卡着脖子過日子。

    “遠哥兒,咱們明日一早就能到關口吧?”喬族長端着一碗稀粥,一手拿着塊幹餅子,一屁股坐在喬澤遠身邊道。

    喬澤遠艱難的啃了一口餅子,這粗糲而乾澀的餅子,吞嚥起來都喇嗓子的很,喉嚨一陣刺痛,喝了一口粥,這纔將餅子給送下去。

    都不知道這些人是咋喫下去的,看一個個那興奮的樣兒,好像這餅子是啥美味一般。

    “太爺,咱們今日多走一些,明日天不亮就能到關口了!”喬澤遠錘了幾下胸口,感覺剛剛那餅子還沒下去。

    “今日都得堅持堅持,明日早點到關口好排隊。”

    喬族長將碗底一點粥仰頭喝乾淨,抹了一下嘴角道:“遠哥兒,要不咱晚上不歇着了,早些趕路吧,關口排隊入關的人肯定多的很,不早點過去,我這心裏不踏實的很。”

    喬澤遠對老人家笑道:“太爺,咱急也沒用,得保存體力,那地兒要啥沒啥,到地方想歇息就不容易了。”

    他隱隱感覺,如今的關口肯定不太平,說不得會有打架鬥毆等事件,今晚還得開會,給這些人好好交代一下。

    萬一遇到突發情況,要如何處置。

    夜裏,衆人圍坐在火堆邊上。

    喬澤遠跟衆人分析起了關口的局勢,“事情就是如此,明日各家的壯勞力漢子都得騰出手來,大娘大嫂們儘量看住家當,大點的孩子照顧好小孩子,咱們得做好準備工作。”

    喬族長顫巍巍道:“遠哥兒,我咋聽着你這意思,咱們這是要跟人幹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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