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認乾親不能馬虎,他兩個隨你一道走了這麼遠,便是不認那也和親兒子沒區別,勢必要擺酒席好好熱鬧熱鬧纔是!”
喬族長翻着黃曆,仔細瞅了瞅對喬芸道:“我瞧着二十六這日子極好,不如就安排在臘月二十六吧!”
猴子與莽子聞言自是大喜。
喬綿綿也很高興多了倆哥哥,她在現代時與姥爺家裏幾個表姐妹並不怎麼親熱,可猴子和莽哥那是真將她當親妹子一般疼愛的。
只有蘇卿有些惆悵:“他倆突然成了哥哥了,我算啥?”
喬綿綿抱着她的胳膊道:“你還是我姐姐啊!”
將來要不要換個身份,就得看她哥那個榆木腦袋開不開竅了。
喬芸跟喬老太商議:“你說這認乾兒子也算是個大事了,要不要請一下村裏人?”
喬老太琢磨着:“咱們既是在這裏安身立命了,少不得要與人打交道,這本地人瞧不起外地人那也是常事。”
“就請你說的那幾個還行的人家就成,旁人就算了!”
喬芸也是這麼想,回頭就抽空去請了姚婆子、水根娘、陳瘸子婆娘和薛大夫父女倆。
臘月二十六這天,陳瘸子婆娘天不亮就過來了,把一早起來忙活的喬芸給吃了一驚。
“寶子娘,你咋這麼早就過來了?”
陳瘸子婆娘擼起袖子笑道:“我反正閒着也沒事,不如早些過來給幫幫忙!”
她如今日子過得極好,沒了陳瘸子也沒人再打她罵她,想幹嘛就幹嘛。
反正陳瘸子活着的時候,地裏家裏活丁點不幹,除了伸手要錢再沒別的事,還不如像現在這般活的自在。
當初得虧是大妮兒姐妹倆救了她,後來屍體也是她倆幫着給處理的,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麼處理的,到現在都沒引起人懷疑。
可陳瘸子婆娘不在乎這些,她就是感激人王家人的很。
喬芸見勸不住她,只好安排她去竈房裏幫忙,“那啥?你叫啥名兒啊?”
喬芸不好意思道:“村裏人都喚你陳瘸子家的,我總覺得不妥,不如換個稱呼。”
陳瘸子婆娘一怔,隨後有些赦然低下頭小聲道:“嬸兒,你喚我蓮花吧!”
喬芸隨即笑道:“蓮花?好!這名兒多好聽啊,以後便喚你蓮花了!”
“誒!”蓮花笑着回道,心裏暖暖的,都多少年沒人叫過她蓮花這個名兒了。
兩人說話間,蓮花背上的寶子醒了。
喬芸急忙取了剛蒸好的饅頭遞過去:“來,小心燙,這麼早你肯定還沒喫早飯,先墊墊啊!”
蓮花接過饅頭道謝,一點一點撕成碎屑餵給孩子。
喬嬸子家日子過得可真好,早飯都喫得這般精細。
天剛泛白,苦菊也過來了:“呀,我還說我早呢,沒想到蓮花姐比我還要早!”
兩人嫁進村的時間差不多,以前陳瘸子活着的時候,苦菊不敢去找蓮花,如今陳瘸子不在了,兩人自然又熱絡起來了。
趙氏也在這時候到了,老遠便聽到她的大嗓門:“哎呦喂!王大姐,你家這親戚可不少呢!”
喬老太靠近喬芸嘀咕:“她便是那個王八里正家的麼?”
喬芸點頭:“是呢,大兒媳!”
趙氏瞧見喬老太上前打招呼:“這便是家裏老太太吧,瞧瞧這精神頭,您老人家高壽啊?”
人家笑臉說話,今兒又是喬芸家大事,喬老太自然落了趙氏臉面,笑得滿是褶子道:“您便是里正家的大兒媳吧,我聽我這侄女提起過您,說您吶,是個難得一見的熱心腸!”
趙氏捂嘴笑道:“大娘您可真會說話,都是鄉里鄉親的,能幫一把是一把,說那話可就見外了!”
說話間,水根娘也過來了,籃子裏拎着十來個雞蛋。
喬老太趕忙接了過來:“老嫂子,您便是水根娘吧?”
水根娘詫異,這怎麼一見面就知道她是誰呢!
喬老太眼神毒,腦子也活泛,喬芸給她講了今兒請的哪些人,她把這些人年齡性格大概一琢磨,這一看就認了個七七八八,自是不會有錯的。
喬老太拉着水根孃的手道:“我大概要長你幾歲,託大喚你一聲老妹子了。”
“我都聽我那侄女說了,當初剛安家之時,要啥沒啥,你家水根給幫了不少忙。”
“這情我老婆子可都記着呢,將來你家要有啥需要的,只要你開口,我家裏啥不多就人最多。”喬老太拍着胸口與水根娘道。
水根一進門,就見他娘與個老太太拉着手說話,忙對一旁的喬芸道:“大姐,我來給你家劈柴吧!”
他話音剛落,野人便抱着一堆劈得長短一致的柴火進來,當着喬芸的面給扔到了竈後。
水根有些尷尬:“那我幫你挑水吧!”
轉頭又看見野人從水井裏拎起一個大桶,轉眼就把水缸倒滿滿的。
水根娘好奇道:“這人誰呢,咋看着眼生的很,是老姐姐家的娃呢?”
喬老太見野人這般模樣,忍不住眼角抽抽,就她那傻侄女還以爲,這野人從山裏出來沒開竅。
“哦、哦!是我夫家侄子,爹孃都沒了,就跟着我過日子,啥也不懂,就知道一把子蠻力幹活!”
水根娘瞧着有些落寞的兒子,心中暗歎一聲附和道:“你家這侄兒可成家了?”
喬老太不屑道:“不會說話不懂人情,就一把子蠻力,這樣的,哪家姑娘能看上他?”
老太太心裏是一萬個看不上野人,這除了個大能喫之外,要啥沒啥。
從前侄女不聽她的,選了李家那麼個人家,這回她一定要擦亮眼睛,給侄女挑個好人家。
野人似知道喬老太想法一般,一直跟在喬芸身後寸步不離,氣得喬老太沒奈何。
這當口,裘四攜着厚禮過來了。
喬芸趕忙出門相迎。
裘四一眼就看到了喬芸身後的野人,當下心中一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