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綿綿隨着她所指方向望去,果然就看見了喬澤遠,正想喊她哥,卻發現她哥和幾個人一道轉過街角不見了。

    “奇怪,他不是說裴璨找他有事嗎?”喬綿綿有些好奇,剛剛他哥身邊的人貌似也沒見過啊。

    兩人回到家中與喬芸說起此事,喬芸不以爲然道:“你哥是去做事的,哪能事事都跟你說,他自己有分寸,少操那些閒心!”

    “對了,你姑母他們要下種了,你說咱們廚房裏的土豆和紅薯還能種不?”

    喬芸雖有原主的記憶,可這時代沒有土豆紅薯這些農作物,她前世是個不事農活的,自然不清楚這些。

    喬綿綿開窗看了眼外面的陽光:“你給姑婆他們說說,留下兩畝地來吧,咱家就這麼兩筐子,就是藤蔓長得再好,那也分不出多少來。”

    這還是當初喬芸搶物資時,知道女兒喜歡烤土豆泥紅薯之類的,這纔多囤了些,要不然就連這兩筐子都沒有。

    不想幹活的喬綿綿,卻是家中唯一知道如何種植土豆和紅薯的人,無奈只好再次上陣,教莽子與猴子打梗子,如何秧紅薯。

    至於土豆這個沒辦法了,切成塊也就那麼多,不像紅薯割掉一茬還可以再長,今年肯定是沒法大規模種植了。

    爲了讓藤蔓更好的生長,喬綿綿還給加了一點空間裏的靈泉水進去灌溉。

    果然沒多久,這紅薯藤長得又肥又壯綠油油的,看着就喜人的很。

    喬老太小心摸着藤蔓:“這真的插地裏就能活?”

    “能!”喬芸肯定道:“說是大東家託人從很遠的地兒給帶回來的,姑母你可得注意點,別給人說啊!”

    喬老太隨即一臉小心謹慎道:“那還這麼明晃晃的種屋後幹啥?該拿東西遮住纔是啊!”

    喬芸好笑道:“那再金貴,總不能捂被窩裏吧!”

    姑侄倆說着忍不住相視笑起來,喬老太拉着喬芸的手道:“以前啊,我做夢都沒想到你還能有開竅的這一天,還以爲你就得在老李家吊死一輩子呢!”

    喬芸笑道:“姑母,大好的日子,說那般晦氣的人做啥!”+

    被喬芸說晦氣的李成剛,此時可一點晦氣都沒有,滿臉喜色的準備迎新人。

    晉陽王裴致敬笑道:“人都說明珠於陋室,難掩其澤,想來也正如李先生這般人物了,本王固然可以慧眼識英才,到底還是姑母會體恤人呢!”

    李成剛心中一凜,心知裴致敬這是有點不舒坦了,在提醒自己,是誰讓他有了今日之事。

    李成剛趕忙抱拳道:“李某不才,本就布衣出身,若非得王爺賞識,怕是如今也不過區區學堂夫子,此等知遇之恩,此生永記難以忘懷!”

    裴致敬雙手托起他道:“先生何須如此,今日是先生大喜之日,說這些豈不掃興?”

    “聽說譚家姑娘知書識禮,秀外慧中,想不到先生這般年紀卻是有如此福氣,可見姑母也是欣賞你的很吶!”

    主僕二人一番試探之後,李成剛這才邀裴致敬一起去了大廳。

    譚怡君是妾,自然不能以大紅正裝相迎,身着粉鍛錦衣被身邊嬤嬤扶着進了大廳,落落大方的跪下對孫雪蘭與李成剛敬茶,身上不見半分爲人妾室的卑微與怯弱。

    李芯蕊看着頗有大家風範的譚怡君,心中隱隱生出些後悔,容顏與規矩禮儀都這般出挑的大家閨秀,真是她娘可以駕馭的嗎?

    今日雖是納妾,可壽安公主的面子擺在那裏,前來觀禮的人卻是不在少數。

    有些夫人甚至拉着孫雪蘭的手,話裏話外都是勸她要大度。

    “譚姑娘是譚將軍的獨女,譚將軍駐守鄴城之時連同夫人一起戰死城樓,留下襁褓裏的女兒。”

    “雖說是壽安公主收養的,可和親生的壓根沒區別,想來夫人日後定是能與譚姑娘好生相處的!”

    另一位夫人也道:“李先生大才,想來夫人也是個心胸寬廣的,必然能與譚姑娘和睦相處,讓先生免除後顧之憂,倒是我等多慮了!”

    可憐素來都是從旁人手裏搶男人的孫雪蘭,萬沒想到,有一天會做那個大度原配,心裏只覺得如吞了只蒼蠅一般噁心難受,頭疼的厲害,還得強撐着沒法說。

    一旦她露出點不悅或是不舒服的表情,都不知道會被這些深宅婦人如何解讀,明日,幽州之地都會傳遍她孫雪蘭善妒的笑話。

    “瞧各位姐姐說的,這不是常事嘛,說來不怕各位笑話,頭一回見着這般事,一時間都不知如何處理,不如各位教教我,這與妾室相處之道,免得我無意怠慢了譚妹妹!”

    孫雪蘭素來是喫不得虧的,不軟不硬的頂了回去,倒是讓那些勸說的夫人們有些沒臉了。

    誰耐煩搭理那些慣會勾引男人的小賤人,還好好相處?美死她去吧!

    孫雪蘭見夫人們好些變了臉,這才舒坦了些道:“諸位先陪着妹妹坐會,我去看看男賓那邊如何了!”

    這話說完,這些人臉上神色越發難看了,她們都是正室原配,讓陪着個妾室聊天,不是在開玩笑吧,這還有沒有點規矩了。

    譚怡君出身是不錯,可再不錯奈何她如今也是個妾呢。

    孫雪蘭沒理會這些人,轉身出去尋了個僻靜處,揉着一跳一跳的太陽穴,這些人真的是喫飽了撐着沒事幹,居然來給她的添堵。

    頭疼松泛了些,孫雪蘭嘆了口氣,望着院裏盛開的花兒,就這也是壽安公主賜下的宅子,院裏裝點的很是雅緻。

    孫雪蘭望着這般大好的春日景緻,心中卻有些微妙失落,說不上到底是爲什麼。

    她覺得自從到了幽州之後,不單是李成剛,連同一雙兒女都有些微妙變化。

    到底是什麼變了,她卻是說不上來,以至於她如今都不想和女兒說起心中煩悶了。

    孫雪蘭手指無意識撕扯着綻放的花兒,身後有人道:“李夫人,可是心中有所不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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