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鈞手指敲打着輪椅扶手:“那我這邊與他相看,你不介意吧?”
喬芸隨即笑道:“東家說笑了,若是你老人家肯費心幫忙相看,我這感激都來不及,哪裏還會介意!”
褚遂鈞眼神定定看着喬芸,那凌厲的神色似要洞穿人心一般。
喬芸壓根沒當回事,再次將那紫金獸給推了過來:“東家.....”
褚遂鈞閉眼嘆了口氣:“我都說了,這是給他的,那便該是他處置了!”
喬芸見褚遂鈞一副送客不想多說的樣子,只好收起盒子轉身告辭。
片刻之後,褚遂鈞才緩緩開口道:“你都聽見了吧?”
自他身後屏風隔間走出一人來,赫然正是野人。
“她對你無意,你這麼些年一直在山裏,沒見過女人,自然不知道世間女子繁多,好女人更是比比皆是,不獨她一個!”褚遂鈞苦口婆心勸道。
野人坐在他身側一言不發,也不知有沒有聽到褚遂鈞的話。
褚遂鈞見他這般模樣,心裏升起濃濃無力感,他絮絮叨叨也不知說了多久,以爲野人不會迴應的時候。
就聽他冷聲道:“就要她!”
褚遂鈞一愣,隨即有些薄怒道:“她一個已婚婦人,還帶着兩個孩子,哪裏配得上你?”
“就要她!”
褚遂鈞深吸一口氣,壓住心底滾滾怒火:“你便是娶個二八貴女都使得,如何就非得挑這麼個村婦?”
“她都那個年紀了,以後能不能生也不知道,你.......”
“就要她!”
褚遂鈞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了,眼神狠狠盯着野人,二人眼神交匯卻互不相讓,良久之後,褚遂鈞敗下陣來:“傻孩子,我不會害你的,你還是沒見識過女人滋味,纔會一心對她的。”
“就要她!”這一次野人眼神定定看着褚遂鈞,那裏頭有着不容置疑的堅定,與他平素裏的漠然極不相符。
這眼神莫名讓褚遂鈞想起了當年的主子:“他生在如此人家,大抵不是什麼福氣,而是不間斷的厄運,若是以後有機會,讓他做個尋常人也無妨,只要一生平安喜樂即可!”
褚遂鈞閉眼遮住眼裏濃濃恨意,他不甘心啊,憑什麼他的小主子,要在那大山裏吃盡苦頭,過着野獸一般的非人生活。
而那些賤人卻高高在上,享受着世間最奢靡的榮華。
不!不能這樣!
主子不能得到的,他們也休想!
既是主子不要,那便毀滅吧!
“給你!”下班回來的喬芸將盒子還給了喬綿綿。
喬綿綿接過盒子詫異道:“東家真給他了?”
繼而喃喃道:“大叔肯定是東家在外頭的私生子,不然憑他那副棺材臉,人家會給他這麼貴重的東西?”
喬芸沒好氣道:“說啥呢你,東家說是那天下大雪壓垮了屋頂,他行動不便,吳雲伸手救了他,纔給了這東西的!”
喬綿綿可不管那些,高高興興將紫金獸給收了起來,轉頭拿起一個小盒子給她娘看:“裴璨給我禮物了!”
喬綿綿回道:“據我跟太姥爺鑑賞的經驗推測,這應該是個碧玉鏤雕荷葉香囊!”
喬芸咂舌:“嘖嘖~,這古代人花樣可真多,一個香囊都可以整的這麼精緻!”
閨女這兩天收到的東西,隨手拿出一件來,擱後世估計都得是國寶級寶貝。
“裴璨送這禮,是不是有些太貴重了?”
喬綿綿也覺得如此:“回頭我給他回個禮吧,不然這麼收着有些不安的很!”
想起喬芸給她送的那方玉石,決定尋個好點的玉雕師傅,給裴璨雕個玉佩作爲回禮。
剛好她前世畫好的一副圖紙,本來打算做一對的,玉石還沒到,結果就來了這裏。
喬綿綿想着這事,決定將玉佩圖樣完善一番,做個符合裴璨身份的,聽說許氏已經帶着裴榮幾人進京去了,他心裏肯定不好受的很。
做個好點的玉佩送給他,安慰安慰他受傷的可憐心靈吧!
成衣鋪子還有脂粉鋪子生意越來越好,白老闆高興之餘,眼見外面安定下來,便與魏新玉商議着往外間開展生意。
“這生意,我還是打算做到江南一帶與京都去,畢竟這纔是有錢人的聚集之地。”
白老闆與幾人談起自己的商業計劃:“雍州可以作爲咱們的發源地,但絕不能止步於此,咱們的保養品與衣服都賣得極好,品質與款式也經得起市場考驗,因此咱們得早些走出去!”
喬綿綿深以爲然:“白姨的想法我也認可,就是這京都必然是貴人極多,咱們要是沒有背景,貿然過去,會不會被人拿捏?”
白老闆與魏新玉相視一笑,而後對喬綿綿道:“小丫頭,這些就不是你擔心的,咱們做生意這麼多年,要是背後沒人,早就被人啃的渣都不剩了。”
白老闆的話,驗證了喬綿綿的猜想,果然這大生意背後都是有權貴支撐的。
魏新玉給喬綿綿倒了一杯茶:“生意上的事,有我和阿姐,你只管開發新產品和收錢就是。”
喬綿綿舉杯:“那就預祝我們生意勢如長虹,殺入京都搶佔市場,將來制霸天下!”
魏新玉見小丫頭這般豪邁,一拍桌子:“好!我就喜歡小丫頭這股子豪氣!”
六月裏,京都昭告正式抵達各州郡。
永昌元年,永昌帝裴致敬封寧以柔爲淑慧皇后,封許氏爲德妃,裴萱爲永嘉公主。
而原本已經要準備成婚的裴榮被封爲榮王,與陳家的婚事也因先帝喪期延遲。
這些都是除了許氏心有不甘,其他人早有預料之事,只是沒想到,裴璨居然也被封王了,而且還是晉陽王。
“他這是磕磣人呢?還有有意給人添堵?”喬綿綿咬了一口冰糖山楂,對裴致敬鄙夷到了極點,真特麼的不是個人。
“裴致敬這賊子!欺人太甚!”向來好脾氣的陳文勝,將京都送來的聖旨狠狠砸在了地上,氣得胸口起伏不定,滿面怒容難以抑制。
裴璨撿起聖旨,微微勾起嘴角:“舅舅何必動怒,想必京都此時也未見安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