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哆哆嗦嗦道:“我...我不知道,是葛老四回來告訴我的!”

    正說着話,外面有人敲門。

    王泉兒警惕上前,隔着門縫看了許久,這纔將門打開。

    回來的正是之前出去的蘇卿,只是她手上還拖着一個身形瘦小的男子。

    婦人見着瘦弱男子隨即瞳孔一縮,喬綿綿瞥見她這般模樣,心裏頓時有了猜測:“葛老四?”

    瘦弱男子隨即擡頭看了過來,見着喬綿綿眼裏驚豔之色一閃而過,而後便看見狼狽不堪的婦人,頓時就不敢再四下張望了。

    喬綿綿看向葛老四:“葛老四,是誰挑唆你來搗亂的?”

    葛老四還在猶豫之中。

    喬老太已經拎着糞桶子過來了:“這玩意你家的剛試了一下,她胃不好頂不住,不曉得你咋樣呢?”

    葛老四顯然不如那婦人,趕忙竹筒倒豆子一般,將事情原委講了個七七八八。

    他是個爛賭的,家裏早就沒人了,靠着坑蒙拐騙還有一張慣會說話的嘴,四處勾搭那些男人不在家的婦人。

    這一帶的婦人都曉得他是個啥德行,壓根對他不搭理。

    徐三家的原就是個耐不住的,又加上徐三是個貨郎,常年在外跑,這一來二去的葛老四就跟這徐三家的勾搭上了。

    後來東窗事發之後,徐三丟不起那人,一紙休書將婦人趕出家門,賣了房子帶着老孃去了別地。

    這婦人跟葛老四在一起之後越發放飛自我,兩口子搞仙人跳之類把戲,專撿着外地來的客商行騙,時日長了,這名聲傳出去,再來的人都有了警惕之心,也就不那麼好騙了。

    兩口子無奈之下,婦人索性在賭場做起了皮肉生意,葛老四將得來的銀錢繼續賭,如此也算是能夠勉強度日了。

    那幾日葛老四手氣太差,婦人又沒了生意,一時困窘之間,有人找到了葛老四,讓婦人過來搗亂,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婦人過來瞅了幾回,見院裏除了個老太太,餘下的都是小丫頭,壓根沒當一回事,於是就打着訛人的主意過來了。

    婦人想着這都是鄉下人,她一撒潑打滾肯定就能將人鎮住,而後順理成章的賴在院子裏,什麼搗亂壞事偷方子,那不都是順手的事嗎?

    千算萬算沒想到,這小丫頭這般陰狠,這老太太如此惡毒,還有這些土裏吧唧的鄉下姑娘如此......

    嘔~,婦人想起方纔之事又是一陣噁心。

    “那人找到我的時候,我正輸的褲衩子都快保不住了,他一說我就動心了!”葛老四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的,還一邊抽打自己臉:“姑娘饒我這回,都是我鬼迷心竅才應了這等事,以後再也不幹了!”

    喬綿綿不耐煩道:“誰要聽你這些,我問你,找你那人是誰?”

    葛老四一臉茫然道:“我....我不認識啊!”

    蘇卿氣得不行,一腳將他踹到在地:“真是鬼迷心竅的王八犢子,人都不認識,就敢收錢來幹壞事!”

    一腳踹完之後,這才後知後覺想起,這裏好像有喬澤遠的長輩,喬老太會不會覺得自己太粗俗太魯莽了?

    蘇卿略有不安的看了一眼喬老太,卻撞上了喬老太滿眼欣賞和滿意的眼神。

    這.....啥意思?

    殊不知喬老太心中正在感慨:對啦!遠哥兒就是要配這樣性子厲害的媳婦,不然都跟個包子一樣,那還不得被人欺負死了!

    喬綿綿轉身去了工作間,取出紙筆對葛老四道:“給我說說,那人長啥樣?”

    “說清楚點,要是含糊不清楚仔細你的皮!”

    葛老四先前見喬綿綿取出這些東西,一時有些好奇,而後聽見喬綿綿的威脅,心頭一緊倒也不敢大意,細細回想起了那人模樣。

    “個頭可能比這姑娘還要高半個頭,”葛老四指着喬綠兒道:“眼睛有點三角眼,眼皮有點垮,眉毛有點少,頭髮嘛,好像也不多!”

    “嘴巴有點大,至於鼻子嘛.........”

    葛老四絮絮叨叨的回憶着,喬綿綿便開始刷刷畫了起來,她用的自制炭筆,喬老太等人都是見過的,也不覺得奇怪。

    大半個時辰之後,喬綿綿將畫像遞給葛老四:“說說看,還有哪裏覺得不太像的地方?”

    葛老四指着鼻子:“這裏好像要塌一些,沒這麼高,然後眼尾好像要下去一點點......”

    蘇卿好奇道:“一個不認識之人,你怎會記得如此清楚?”

    葛老四不好意思道:“我是混跡賭場之人,裏面啥人都有,有些人看着不起眼,實際上卻是狠角色招惹不得,因而這時日久了,便練就出觀人相貌記在心頭,免得無意之間衝撞了人的本事。”

    喬綿綿心道,這倒也是個人精,真是適者生存,各有各的本事。

    喬綿綿又修改了一番,這才收起紙筆:“回頭衙門問起,不許說我畫像這事!”

    葛老四不明所以,依然忙不迭點頭,又猛地擡頭道:“姑娘,你方纔可是說了的,我若是好生配合,你便不計較這些的!”

    喬綿綿彎腰低頭對上他的眼睛:“是啊,我說過不計較,我也確實沒讓人去衙門。”

    “所以,你猜猜,你們兩口子到了我這小院之後,是誰去報的衙門呢?”

    葛老四混跡賭場多年,自然不是單純之輩,心思轉念之間,背上便起了冷汗,他再傻也該知道,自己這是捲入人家紛爭之中了。

    “姑娘救命!”葛老四猛地磕頭求饒:“只要這回讓我活了,以後姑娘做啥我都聽您的,不敢有半分違逆!”

    喬綿綿嘖了一聲:“可惜有點晚了,從你們兩口子被我抓進來之後,估計人家就開始動了。”

    “你也算得上聰明,你說如今這事要怎麼弄?”

    葛老四滿頭大汗眼神乞求道:“姑娘教我!”

    先前那撒潑厲害的婦人,此時也從葛老四的惶恐之中,猜到了自己兩口子估計惹到麻煩了,身子一軟癱了下去。

    喬綿綿環顧四周,對衆人一番安排。

    片刻之後,院門被拍響:“衙門辦差,勞請打開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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