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當即傻眼了,許久纔回過神來道:“不是,大田你這啥意思?”

    “那是你親外甥女,又不是外人,弟媳婦都沒開口說話,你咋還不同意了呢?”

    何大田擡頭看着自家大姐道:“我爲啥不同意?就因爲她是我親外甥女,她是個啥德行,我纔會看得一清二楚!”

    “外甥女再親,能有我自己親兒子親?”

    “妻賢夫禍少,我沒讀過書,也聽人家說過這話來着,就王小溪那德行,不得生生坑死我兒子麼?”

    何氏沒想到,做完所有人思想工作,最後在自以爲萬無一失的弟弟手裏絆住了。

    何氏當即發飆了:“何大田,你要不要臉?”

    “當初,要不是你剛好在我家,能來得及躲過陶惡鬼的追捕嗎?”

    “要不是跟着咱們家一道逃了出來,你如今能住得上這樣的好房子?能掙得來那麼些銀錢?”

    “做人得講良心,你兩個兒子能跟着人學手藝,你兩口子能住着芸姐的大房子,年年還能得人家工錢,滿天下上哪兒找這麼好日子去?”

    任憑她怎麼罵,何大田低着頭不吭聲,就是不樂意成這事。

    倒是王永蘭不樂意了:“大嫂你話咋說的這麼難聽?我們到這地方,日子是過好了,可那都是憑着自己雙手拼出來的。”

    “就算有依靠,那靠的也是芸姐一家子,跟你有啥關係?”

    “原本我想着怎麼着都是自家親侄女,不行就讓木頭娶了算了,可你看看你說這話,好像我們佔了你多大便宜樣的,這要是真結了親,你是不是隔三差五都得拿這事來說話?”

    原本挺好的兩家人,突然因爲這親事,鬧得姐弟倆翻臉了。

    喬老太躲在屋裏,只覺得兩邊太陽穴都突突跳的厲害,這都叫啥事啊!

    事情鬧到最後,卻是石頭站了出來“爹孃,你們別吵了,我娶小溪吧!”

    石頭比木頭小一歲,倒是剛好與王小溪同齡,說來也不是不可以。

    可何大田自從到了這野豬灣之後,日子越過越好,這心也就跟着有了奔頭,不想讓兒子跟自己一樣,一輩子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土裏刨食。

    因而,他一門心思想讓兒子學個手藝,或是跟着喬澤遠出去闖蕩闖蕩。

    村裏之前與喬澤遠一起出去的漢子,如今回來可是從裏到外大變樣了,那身上氣勢看着就與常人不一樣。

    何大田覺得王永蘭與喬芸關係極好,兩個兒子指定是可以奔出個前途來的,要是就這麼娶了王小溪,那不是就給生生斷了後路嘛!

    事情鬧到這份上,喬老太也躺不住了,將家裏人給召集一處:“石頭既是願意娶小溪,那這事就這麼定了!”

    老太太發話了,何大田與王永蘭默然不語。

    何氏一臉喜色,王永福面上一片尷尬,他覺得對不住妹子妹夫的很。

    喬老太看了一眼幾個兒女對大成道:“去,把小溪給我叫進來!”

    王小溪和幾個孩子都給叫了進來。

    喬老太這纔開口對衆人道:“這成親以後,她不和你們住一起,跟我去城裏!”

    何大田與王永蘭聽了這話,心裏鬆了一口氣,喬老太願意管教就是最好不過了。

    何氏也喜上眉梢,王小溪不能在城裏工坊做事,她早就後悔的要死,如今婆母願意帶着王小溪過去,真是讓她做夢都要笑醒。

    喬老太見何氏那高興樣子,冷臉接着道:“可我話說前頭,這成了親自然就是人家大田一家人管教了,輪不到你這個親孃指手畫腳,過得好與不好都輪不到你來說話。”

    “還有,我帶進城裏之後,讓你幹啥都得我說了算,你要再敢好喫懶做,拈輕怕重的,就別怪我不客氣!”

    王小溪其實不太想嫁石頭,可事已至此,不嫁她爹就得去坐牢,也不敢吭聲,只得木着一張臉點頭了。

    這既是要準備婚禮,喬芸便跟褚遂鈞請假,回家給幾個孩子辦喜事。

    喬綿綿幾人去城裏買東西,居然連紅綢這些東西都賣斷貨了。

    魏新玉對她道:“我就知曉你家肯定是要辦喜事的,這才特地給你家留了一些下來,你是不知道,這兩天咱們家的胭脂水粉都給賣瘋掉了。”

    “我看啊,等着這些姑娘成親之後,也別想休息了,趕緊給我加班加點的幹活吧,小老百姓家裏買不起這些東西,可那些商戶土地主,人家可不缺那幾個錢!”

    喬綿綿與蘇卿剛買好東西出來,便遇上了杏花和陳文。

    只見杏花已經盤起髮髻,一副婦人裝扮,想來是和陳文修成正果了。

    喬綿綿心中感慨這些人家的速度,這都快趕上後世閃婚了。

    “綿綿,可得多謝你了,你家忙的很,我也不好過來添亂,今兒才得空與你道謝!”杏花一臉感慨,得虧喬綿綿教她捏着些,她娘最後多要了半吊錢,要不然這事能不能成,還都得另說了。

    喬綿綿笑眯眯道:“那麼客氣幹啥,陳家大哥對你好,這纔是關鍵的,要不然我便是幫你也不頂用啊!”

    這個時候,男子可不擔心娶不到媳婦,還有那好喫懶做等着媳婦送上門的。

    陳文揹着老孃說自己出了二兩銀子的彩禮,餘下三兩是杏花悄悄攢的。

    就這樣,陳家老孃都還不大高興,明明可以不花錢娶媳婦,爲啥還要花那二兩銀子。

    杏花與陳文感激不盡,隨後二人又看了看蘇卿,臉上俱是一臉羞澀。

    蘇卿莫名其妙的很,“我咋覺得,他兩口子看我的眼神有點奇怪呢!”

    喬綿綿隨口道:“可能是覺得他們婚後幸福,也希望你能幸福滿滿吧!”

    蘇卿隨即紅臉,擰着她的胳膊嗔怪道:“你一天小嘴叭叭可能說的很!”

    喬綿綿討饒:“嫁給我哥那樣的男子,都不能幸福,那才叫怪事了!”

    野豬灣那邊先辦喜事,那頭辦完之後,喬澤遠幾人也將新房收拾的差不多了。

    蘇卿從來都不知道,一個人的新房還可以整出這麼多花樣來。

    喬澤遠貼在她耳際道:“雖是有些匆忙,做得不夠好,但我這顆早已準備好的心,定然能給你餘生所有美好!”

    幸福承諾很甜蜜,然而打臉來的也極快。

    “你說啥?我新婚夜,你讓我現在就離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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