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雲渺坐下,端着水杯喝了一口,“孟夫人,您說吧,我聽着。”
於婉言一切爲了兒子,“景林呢,經歷了一次失敗的婚姻,這也是我和他父親的錯,他的心裏一直都是有你的,結婚的時候就心不甘情不願,這些年他們也是各過各的,現在他也單身了,我希望你們能再續前緣。”
席雲渺本來是感激孟景林的,他這幾次對她的照顧都很溫暖,但是面對他的媽媽,像是心底的傷疤被血淋淋的撕開,她下意識的拒人於千里之外,“孟夫人,我結過婚。”
於婉言顯然不知道這件事,愣了一下,“人要往前看,過去的就過去吧,最重要的是你和孟景林以後的幸福。”
席雲渺繼續放大招,“孟夫人,孟總可能沒有告訴你,我還有孩子,一對龍鳳胎兒女,今年5歲。”
於婉言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縱然震驚,面上也只是微微垂眸,又勾起自然的笑意,“這件事景林倒是沒有跟我們提起過。”
席雲渺看了一眼腕錶,“孟夫人,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於婉言笑着將她送走,全程並未表現出絲毫不悅,轉身就開始給兒子打電話,“你怎麼沒說席雲渺離過婚,還有孩子?”
孟景林不高興,“媽,不是說了不讓你去找她嗎?”
“景林。”於婉言現在終於懂得了尊重兒子,尊重兒子的情感,“你怎麼想的,真的非她不可了嗎?離過婚倒是沒什麼,你也離過婚,可是這養別人家的孩子……你媽不是老古董,就是想讓你再慎重考慮考慮。”
孟景林無奈,“媽,你說過不再幹涉我的感情的,她有沒有孩子,對我來說,她都是她,如果我剛認識她的時候,她就是離婚有孩子的,我看都不會多看她一眼,可是這一切都是因爲我先放棄她造成的,她就是有十個孩子,她也是她。”
她永遠都是他心裏那抹明媚的光,是那個扎着高高的馬尾辮青春洋溢的大學生。
“好吧。”於婉言嘆口氣,有些難以接受這個事實。
孟景林苦笑一聲,“媽,你想多了,現在是她不接受我,她不想給孩子找後爹。”
“她不願意?”
“我有辦法讓她同意,媽,你就別操心了。”
於婉言站在餐廳門口,擡頭看着斜對面的公司,開什麼珠寶公司,她早就想到兒子是爲了席雲渺,原來真的是,這麼多年過去,誤打誤撞兩人又遇見了,也不知道是福是禍。
孟景林掛斷電話,給席雲渺發消息:我不知道我媽去找你,對不起,我跟她說了,讓她不要打擾你的,我替她向你道歉。
席雲渺:謝謝你的照顧,我跟阿姨說了,我們是朋友。
孟景林:我無所謂,我們的關係你來決定。
席雲渺:你首先是我的老闆,哈哈。
孟景林:咦,這個女下屬怎麼這麼漂亮?晚上一起喫飯談談工作吧。
孟景林:孟氏絕對不會因爲我陪女下屬喫飯就倒閉。
席雲渺:餓了,喫飯去。
孟景林:孟夫人不地道,去見小姑娘也不請人家喫飯。
席雲渺:孟夫人的飯太貴了,還送愛馬仕包包,不過不敢收,哈哈。
孟景林:她給你就要,她錢多的沒地方花。
席雲渺:無功不受祿。
孟景林掩飾着心底的那抹蒼涼,席雲渺,既然你又出現了,那麼,我絕對不會再放手了。
也是今天孟夫人的出現,才提醒席雲渺,她現在還不是離婚狀態,該想個辦法快點辦理離婚證了,早離早超生。
下班前,她給蔣愷霆打了一通電話,下班後,直奔蔣氏集團。
這是時隔六年,她第一次出現在這裏。
她還記得上一次她高高興興的拿着懷孕化驗單,來向她的丈夫分享幸福,卻遭受了意外的滅頂之災。
新來的祕書她也不認識,但是奇怪的是對方並沒有阻攔,她冷靜的推開總裁室門,只有高風佑和蔣愷霆兩個人在。
她關上門,站在門口,居高臨下地睨望坐在老闆椅上的男人,“什麼時候跟我去離婚?”
蔣愷霆像沒有看到她似的,老闆桌對面的高風佑側了側頭,起身,“少夫人來了,我是不是需要回避?”
席雲渺冷着臉,“他乾的什麼爛事你不知道,你沒少鞍前馬後的助紂爲虐,迴避什麼?”
蔣愷霆依舊低頭看着文件,高風佑識趣地說:“總裁,少夫人,你們談,我下班了。”
席雲渺直接將手裏的包砰的一聲放在辦公桌上,“姓蔣的,我跟你說話呢。”
高風佑關門的時候看到裏面的場景,暗笑,少夫人這脾氣……挺大嘛。
蔣愷霆這才擡頭,漆黑的瞳仁盯着她,“下班了,你不回家看孩子,跑這來撒野?”
席雲渺雙手撐着辦公桌,“我的孩子自立性特別強,現在來說我們離婚的事,明天就去離,必須離,誰不離誰小狗。”
蔣愷霆啞然失笑,“離啊,我也沒說不離,不是民政局的系統壞了嗎,離不了,這不能怪我吧。”
“我看你還挺高興的。”
“這,很多事情我也說了不算啊,民政局又不是我家開的。”他身體前傾,魅惑道,“難道是你家開的?”
席雲渺扯過椅子坐下,翹起二郎腿,自信地笑着,“那要不我給趙安琳打個電話,就說她的心上人不跟我離婚,她沒法轉正成爲蔣太太,你猜她會不會放過你?”
蔣愷霆定定地看着她,“在她身上喫虧沒喫夠?還上趕着送上門去喫虧?”
“你!”席雲渺氣死了,“我不管,你跟我去離婚,要不然我就讓全世界都知道趙安琳是小三。”
蔣愷霆輕笑一聲,繞過辦公桌,走過來,席雲渺下意識的站起身,靠着桌子,警戒道,“你幹嘛?”
蔣愷霆近距離盯着她的眼睛,身體前傾,於她的臉僅一寸之隔,“你想讓我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