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景林想阻攔,卻又放棄了,席雲渺走到病房門口,又迴轉身,走到茶几上,拿起堆積如山的檢查報告、片子、病例,“我剛想起來,楊靜伊的現任男朋友就是這方面的醫生,明天週末,我讓她陪我去找她男朋友,給她男朋友看看。”

    孟景林懵逼,下意識的搶過來,“那個,不用了。”

    “看看吧,多一個醫生,就多一線希望。”

    孟景林支支吾吾的,“真的不用了,我爸都請過專家了,你也見過的。”

    “網上不都說專家是磚家嗎,專家也有診斷失誤的時候,專家也不是萬能的,不能百分百信任。我先走了,你早點休息,不要勞累。”

    “雲渺,我……”孟景林猶豫着,“我,你知道的我喜歡你,但是你對我太冷了,我想讓你在我身邊,哪怕是經常說說話都好,所以……所以……我沒有生病,我就是想讓天天看見你而已,我……你別生氣好不好?”

    席雲渺面容平靜,“嗯,我知道,沒病就好,我和蔣愷霆的事情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解決,就算真的離婚了,我也不知道我們還能不能回到過去,今時不同往日,我承認我還是關心你的,希望你過得好,知道你沒病的時候,其實我是爲你高興的,並沒有怪你。”

    孟景林很感動,“真的?我都快裝不下去了,你天天對我那麼好,我好幾次想跟你說實話,又不知道怎麼說。”

    席雲渺點頭,“你身體健康纔是最重要的,大好的青春年華用來好好活着多好。”

    “你怎麼知道的?”

    “剛纔蔣愷霆告訴我的,他說你是裝的。”

    孟景林想罵人,他怎麼什麼都知道,“他是不是有毛病,一邊跟趙安琳恩恩愛愛,一邊又對你不放手,難道你是那種允許自己的先生在外面野花不斷的人?”

    “我先回去了,我想想辦法。”

    “你彆着急,我也琢磨琢磨,能不能戳一戳他的痛處。”

    ……

    席雲渺回到家裏,一個人躺在沙發上,連燈也沒有開,黑暗中望着頭頂,眼中一片漆黑。

    許久,她下意識的撥打兒子的電話,關機。

    又撥打女兒的電話,關機。

    眼淚順着兩個眼角無聲地流淌着,流到沙發套上,她渾然不覺,腦子裏只有兩個孩子的歡聲笑語,彷彿他們就在身邊,可是,手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

    睜眼閉眼只有淚水,她覺得生活和這屋子一樣,沒有生機。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傳來了開門聲,她猛的坐起來,黑暗中進來一個男人,客廳的燈被打開,燈光刺痛女人流淚的眼睛。

    她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看到男人大步流星的朝着兒子的臥室走去。

    席雲渺發瘋似的追了上去,“我兒子呢,你把我兒子還給我。”

    蔣愷霆在收拾兒子的電腦,她上去阻攔,“你不要碰我兒子的東西,這是我的家,你信不信我報警?”

    蔣愷霆繼續着手上的動作,“你知道什麼叫夫妻共同財產嗎?”

    “你好大的能耐啊,用我的孩子來威脅我,你敢不敢做點符合你身份的事情?”

    蔣愷霆撥開她,完全不理她的挑釁,讓她一個人唱獨角戲,席雲渺像瘋了一樣,對着他一頓暴揍,他忍了兩下,轉身攥住她兩隻手,將她推出門外,反鎖了門。

    過了一會,他出來的時候,手裏拎着電腦包,席雲渺去搶,他伸手擋住她,“明天週末了,下週一去離婚吧。”

    “你把孩子還給我。”席雲渺發瘋似的怒吼。

    “難道不是我的孩子?”

    “他們也是我的孩子。”

    “我在跟你談離婚的事,你到底離不離婚?離就痛快點,不離就不要跟我廢話!”

    事情反過來了,之前的日子,是她纏着他去辦理離婚手續,現在換成了他口口聲聲都是離婚。

    席雲渺倏然笑了,笑的眼淚橫流,“你真會挖我的心呀。”

    蔣愷霆也笑了,“是你要離婚的,我是在成人之美,你好恢復單身去醫院照顧初戀情人呀,好讓你有機會爲他守寡。”

    “滾蛋!”

    “這也是我的家,你讓我滾我就滾?!”蔣愷霆走到沙發上坐定,“我發現有車在跟蹤我,讓我來猜猜是誰做的?你自己……恐怕你沒有那麼大的能耐這麼快就做成這樣的事。孟景林?他在爲你打抱不平?”

    席雲渺感覺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席捲全身,好像眼前的這個惡魔百毒不侵,不管她做什麼,都無法懲治他。

    她站在原地,全身發冷,無力道,“我不會再要求離婚了,你能讓我見見孩子嗎?”

    蔣愷霆起身,“看你表現。不過短期內不要想了,我不相信你能乖乖就範,你幺蛾子太多,什麼事兒都能做出來。”

    他走之後,席雲渺不知怎樣將自己摔到牀上的,她不餓,不想喫飯,不想洗臉,不想換衣服,就這樣躺着,腦子裏天馬行空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會追憶在巴黎的日子,一會幻想能一刀結果了蔣愷霆,一會又奢望兒子能強大到是一個黑道組織的老大,可以分分鐘反抗他的爹地,一會又懷念和孟景林最初相識相知的時光。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睡着的,醒來後枕巾是溼的,不想起牀,太陽透過厚實的窗簾照射進來,她感覺不到絲毫溫暖。

    而席睿清和席睿琦被蔣愷霆放在了另一套別墅裏,掐斷了電話線,沒收了他們的通訊設備,換掉了他們的衣服,杜絕了任何可以聯繫席雲渺的方式。

    席睿清表達自己的不滿,蔣愷霆溫柔地說:“你們是我的兒子女兒,我不會傷害你們,但是現在爹地和媽咪之間發生了一些事情,你們在這裏住幾天,最多一個星期,我會讓你們和媽咪在一起的,她是你們的媽咪,我永遠都不會將你們分割開來。”

    席睿琦不覺得有什麼,這裏有喫的有喝的有玩的,也有傭人照顧他們,從幼兒園來到這裏,只一個晚上沒有見到媽咪,反正以前也在爹地的家裏住過。

    席睿清嘟着嘴巴,“孟叔叔裝病的事兒是有些過分了,博取媽咪的同情和照顧,是應該治治他,讓媽咪自亂陣腳,孟叔叔就裝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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