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公司大門外,孟景林正站在車外,倚靠着車門吸菸,看到走出來的小女人,他的眼裏泛起笑意。
席雲渺走到他面前,手指掠過頰側細發,“等半天了吧。這都中午了,要不我先請你喫飯吧。”
孟景林將菸頭熄滅,“席總大忙人,我等會沒什麼,只要沒打擾席總工作就好。”
席雲渺咬着嘴脣瞪他,“對啊,我這麼忙,還要抽空跟你見面,你應該服務周到,端茶遞水拎包都是最起碼的眼力見,哪有你這樣的,自己跟個大爺似的。”
孟景林伸手去拿她的包,席雲渺趕緊小跑着繞過車頭坐去副駕駛,孟景林看着她一連串的動作,笑着搖了搖頭,鑽進駕駛室。
“在外面你還能跑,到了車裏我說了算。”他按下鎖車鍵,“別說劫個包了,想劫什麼劫什麼。”
席雲渺臉頰微微發燙,“快開車,我餓死了。”
“我也沒說什麼,你是不是又熱了,車裏溫度也不高呀。”孟景林盯着她的臉。
席雲渺佯怒,“你開不開車?!”
“開。”孟景林發動車子離開,過了會,問,“清寶和琦寶去幼兒園了?”
“嗯。”
“放學我們一起去接他們?”
“不要,我下午還有事呢。”
孟景林手指敲擊着方向盤,“你怎麼比我還忙呢?”
“真有事。”席雲渺一本正經地說,“你大老闆統籌全局,底下的活我不得給您幹好了嘛,小事哪能讓您操心。”
孟景林側頭,嚴肅地說,“說人話。”
“下午有工作,要集思廣益,討論一個稿子,遇到了苛刻的客戶。”
孟景林有點無奈,當然也知道工作最重要,“好吧,原諒你了。你準備請我喫什麼大餐?”
“孟總說了算。”
“我們打飛機去武汗喫小龍蝦,喫完再飛機回來。”孟景林說的是年輕時候的事,他們剛戀愛的那陣子,週末席雲渺不用上學,孟景林也不上班,兩人閒着無聊,膩在一起討論喫什麼。
不知怎麼的,話題就說到了小龍蝦,南江市的美食基本都喫遍了,孟景林說武汗有一家小龍蝦特別好喫,恰好席雲渺沒有喫過,兩人一合計,很快達成共識,兩張機票就飛了武汗,吃了一頓小龍蝦又飛回來。
席雲渺自然回憶起以前,“那時候年輕,太奢侈了,現在不能那麼幹了,何況我也沒有那麼財大氣粗,爲了一頓飯還打個飛機。”
“打飛機是我的事,請喫飯是你的事,你請喫飯,我請飛機。”孟景林此刻真有一種衝動,去過去喫過飯的地方好好的品位過去,和她一起,回憶屬於他們兩個人的過去。
席雲渺搖頭,“有工作有孩子,沒財力,不方便,南江市你隨便挑一家吧。”
“你最愛喫的那家麻辣燙倒閉了。”孟景林有點傷感,漫無目的的開着車子。
“嗯?”席雲渺想起來,她以前的確經常帶他喫麻辣燙,孟景林總是一邊笑着說垃圾食品,還一邊寵溺地陪着她喫的歡。“是嗎?那時候不是生意很好嗎?”
席雲渺捕捉到他話裏的意思,“後來你又去過?”
孟景林有點難爲情,淡淡地應了一聲,“嗯。”
席雲渺側頭望着窗外,過往的事情一幕幕像電影一樣在腦子裏閃過,一切早已物是人非,“去喫日料吧。”
孟景林有了目的地,加快了車速。
下車的時候,兩人的情緒緩和過來,並肩走進餐廳,一頓飯喫的還算是開心。
飯後,孟景林親自給醫生打了電話,確定了醫生在,兩人一起去了醫院。
當孟景林親手擼下她手腕處的手串,看着那道疤痕,皺了皺眉,穿着白大褂的醫生笑道,“比以前淺了不少,再做兩次會更明顯。”
“嗯。”他沒有多說什麼。
……
放學時間,孟景林準時出現在幼兒園,當席睿清和席睿琦排隊上校車的時候,看到了他們的孟叔叔,兩個人歡快地喊着,“孟叔叔。”
老師給席雲渺打過電話後,高高興興地放行,孟景林一隻手拉着一個孩子,“跟老師再見。”
“老師再見。”
兩個孩子一蹦一跳的跟着孟景林,“孟叔叔,你爲什麼來接我們?”
“因爲孟叔叔想你們了,昨天沒有見到你們,有一句話叫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席睿琦眨着一雙懵懂的大眼睛,“孟叔叔,什麼意思呀?”
孟景林笑着解釋,“意思就是一天見不到你們,就像是隔了三個秋天沒有見到,是表達非常想念你們。”
“我們也很想念孟叔叔。”
“給你們買了糖炒栗子,在車上,回家喫,叔叔給你們剝。”
“孟叔叔,你爲什麼對我們這麼好?”席睿琦問。
孟景林打開車門,將他們都塞進車子裏,“因爲孟叔叔喜歡你們。”
他開車離開,跟孩子們商量,“我們今晚不在家做飯了,我們回家等媽咪下班後,一起去外面喫,好不好?”
“孟叔叔要請我們喫好喫的。”席睿琦歡呼。
“對啊,琦寶喜歡嗎?”
“喜歡。”兩個孩子異口同聲。
……
席雲渺不知道家裏有人在等,加了一會班,回到家的時候天色不早了,她進屋就開始脫高跟鞋,並沒有聞到往常的飯菜香,“清寶,怎麼沒做飯?”
席睿琦的臥室裏,三個人在牀上盤膝而坐,在打撲克牌,聽到席雲渺說話的聲音,三個人不約而同的將手指放在脣邊,“噓。”
席雲渺並未注意鞋櫃裏多了一雙男士皮鞋,趿拉着拖鞋往裏面走去,推開兒子的房門,沒人,又推開女兒的房門,看到齊刷刷的三雙眼睛,“你們在幹嘛?”
孟景林揚了揚撲克牌,“賭錢。”
席雲渺笑着走進去,“是嗎?那你輸了多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