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司宴平時確實看鐘意不順眼,今天這件事情也不知道來龍去脈,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鐘意是爲了護住崽子才這樣的。

    瞬間他對她的敵意就少了不少,而且看她滿身掛彩,也突然多了些心疼。

    抱着呦呦進醫院的時候,還特地抽空跟醫生囑咐了一句:“她也受傷了幫她看一眼!”

    鐘意這邊雖然看上去滿身是血,但其實傷的並不重,很多地方只是淤青,上點藥回家休息兩天就好了。

    她包紮完畢出來的時候,放心不下呦呦,找了個護士打聽情況。

    “你說半個小時前進來的那個孩子?”護士搖了搖頭:“我們正發愁呢,那孩子是AB型血,剛好我們血庫裏沒有了,正在跟社會發起召集呢。”

    “如果順利的話,那孩子應該沒有什麼大事,但是如果沒有人願意獻血的話,只怕那孩子……傷口有點深,雖然沒傷到大動脈,但失血過多……”

    護士的話沒說完,但鐘意已經猜到了結局。

    她眼前一黑,險些跪在地上。

    “AB血是嗎?”她緊緊的抓住那護士的胳膊:“我是AB血,抽我的!”

    “你是?”

    “對!”鐘意肯定的點頭,着急無比的拉着她就往抽血的地方跑:“我是那孩子的媽媽,她的血型跟我一樣,別磨蹭了,現在救人要緊啊!她需要多少就抽多少,多抽一點,不要跟我客氣!”

    雖然情況緊急,但事關病人,護士還是不能馬虎的。

    驗過鐘意的血型,確實是AB型血之後才肯放心的把針管扎進了鐘意的胳膊中。

    呦呦這次失血太多了,哪怕是鐘意一個成年人,抽血過後都忍不住一陣天旋地轉,感覺身體的血液好像被抽空了一半一樣。

    她被護士攙扶着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心神不寧的等待着消息。

    終於,她看到護士遠遠的跑過來對她笑了一聲:“恭喜您,您的女兒已經脫離危險了!”

    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了地,鐘意抹了把臉,發現上面全都是冷汗。

    她吐了口氣出來:“這就好。”

    然後找護士隨便要了幾卷繃帶,在自己的胳膊上纏了纏便離開了抽血室,一幅做了好事不留名的現代雷鋒模樣。

    而這一切,從鐘意獻血開始,包括她所說的話,都被站在不遠處等待着呦呦手術結束的薄司宴聽到了。

    她離開之後,薄司宴慢慢的從旁邊走出來,震驚的看着她的背影,連說話都有些顫抖:“凌烊,你去鐘意包紮過的病房,問醫生她的頭髮。”

    “是。”

    凌烊很快便從病房的枕頭上拿到了鐘意頭髮的樣本,隨後按照薄司宴的吩咐跟呦呦的去做了加急的親子鑑定。

    “老大,你怎麼突然……”雖然凌烊心中有了一個猜測,但還是有些震驚,鐘意這個女人跟小小姐居然會有那樣的關係?

    呦呦那邊還沒出手術室,薄司宴就被這邊的事情搞的心煩意亂的。

    他揉了揉太陽穴:“等等結果吧。”

    這一天過的真是跌宕起伏,刺激得很。

    他一邊希望結果顯示如他所願,又不希望……

    焦慮的等待中,親子鑑定的結果出來了。

    當凌烊遞給他的時候,薄司宴伸了幾次手都收了回來,手心罕見的出了汗。

    他甚至有些害怕看到結果。

    見狀,凌烊乾脆把結果從檔案袋裏抽了出來,而上面那一行字清晰無比的映入眼簾:“經過鑑定,確爲親母女關係。”

    白紙黑字,清清楚楚,震驚這薄司宴的大腦和認知。

    “他們……居然真的是母女?那鐘意小姐不就是……”看到薄司宴面無表情的臉,凌烊又止住了話頭。

    薄司宴反反覆覆的看着那一行字,腦海中想到的都是從鐘意出現以來對崽子的維護和對她無條件的好。

    還有她的那句:我絕對不可能做出會傷害呦呦的事情。

    包括霍裴之前段時間沒頭沒腦問他的那句話,還有那年出現在他房間中的女人,都有了答案,一切都可以說的通了。

    她就是呦呦的親生母親,也難怪呦呦對她會有一種天然的親近感……

    “難怪她對崽子那麼關心……”薄司宴的手摩挲着紙張,之前對鐘意的敵對和警惕在此刻看來就像是一個笑話,他也撤去了對鐘意的所有負面看法,突然笑了一聲:“真有意思,親生母親居然不肯跟女兒相認。”

    偷偷生下孩子放在孤兒院,又在幾年之後突然出現,還一副神神祕祕的樣子,鐘意這個女人身上,還真是不少祕密。

    隨後,呦呦的手術很快也結束被推了出來。

    雖然沒有了生命危險,還還是在昏迷狀態中,過兩天便能清醒過來了。

    女兒沒事,又知道了她的親生母親這個大祕密,薄司宴的心情倒是也不算很差。

    鐘意放心不下呦呦的情況,聽到她手術結束了,便趁着沒人偷偷摸摸的來到病房門口,跟做賊似的躡手躡腳的往裏面看着。

    想到崽子受傷的畫面,比她自己中槍了都難受。

    那麼活潑愛笑的崽子,今天卻因爲她流血又流淚的,這一刀她一定會替崽子報仇的!

    正安靜的看着,突然聽到有人喊她:“鐘意。”

    鐘意下意識的回頭,當看到是薄司宴的時候立刻反應過來,她在他面前一向是化名,他怎麼知道自己真名的?!

    她裝傻反問:“薄三爺剛剛在喊誰?”

    早就洞悉所有真相的薄司宴就跟貓抓耗子似的看着她,覺得這女人還挺有意思。

    這人裝了那麼久,顯然是不想讓他知道,既然如此,那他就陪她玩一玩。

    “這次可比你上次受的傷嚴重多了,本來以爲鍾小姐會住一段時間的院,沒想到,居然就這麼敷衍對待自己?”

    他的眼神落在鐘意隨便包裹的繃帶上,其中有一處甚至已經崩開了,只是鐘意看呦呦十分專注,沒注意到。

    她正要伸手加固一下,可薄司宴的手比她的速度快多了:“你一個人,就是這麼照顧自己的?”

    鐘意懵了。

    難道薄司宴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也被人來了一拳?不然怎麼他現在跟中邪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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