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薄司宴急急忙忙的要出去,呦呦有些好奇:“爸爸,你要去幹什麼呀?”

    薄司宴出門不奇怪,但是看到薄司宴臉上怎麼都壓不住的驚慌失措,讓呦呦感到十分的好奇。

    她從來沒見過爸爸這麼慌張的樣子。

    “鐘意可能出了點事情,爸爸去看一看。”對於呦呦,薄司宴不想把事情說的那麼嚴重。

    可是他沒有看到自己的嘴脣因爲擔心都有些泛白了。

    這也讓呦呦突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莫不是媽媽出什麼事了?

    可是不應該啊,如果真的出了什麼事情的話,她也會有預警的,但是她這次卻什麼都沒看到,甚至一點感覺都沒有。

    “爸爸,你不要擔心,媽媽應該沒有事情。”呦呦這句安慰是認真的。

    但是薄司宴已經方寸大亂了,並沒有聽進去,他囑咐呦呦在家裏不要出去,就打算出門。

    看着薄司宴的表情,讓呦呦也突然有種不確定的感覺。

    萬一媽媽真的出了事,這次預警卻沒有出現呢?

    她的心也立刻不安起來,跑過去纏着薄司宴:“爸爸,帶上崽崽吧!”大有一副薄司宴不帶她,她也不讓薄司宴出門的架勢。

    無奈之下,薄司宴只能點點頭把她捎上了,可是想到郵件中的內容,他一直告訴呦呦:“一會到了那裏不要下車,就在車上,車上纔是最安全的,不然出了事爸爸沒辦法顧到你,知道嗎?”

    薄司宴的緊張也傳染到了呦呦,她點點頭,有種大氣都不敢出的感覺:“我知道啦爸爸,崽崽會很乖很乖不給你添麻煩的!”

    同時心中不斷祈禱着,媽媽可千萬不要出事呀!

    到了地點之後,呈現在眼前的是一片斷壁殘垣,天色已經接近傍晚,但是這邊路燈很少,黑暗在不斷的吞噬着大地上的一切。

    天邊,火紅的夕陽被烏雲擋住,昏暗的光芒籠罩在人心頭,壓抑的有些喘不過氣來。

    這裏並沒有如同薄司宴所想的看到一番激烈的打鬥場面,而是安安靜靜的,宛若死寂一般,讓人心頭髮慌。

    薄司宴下車,看到不遠處躺着一地的人,那一刻他雖然沒有說話,但是心中卻掀起了一場海嘯。

    不要有鐘意,千萬不要有鐘意!

    心中不斷的想着,薄司宴連走路的步子都有些發抖。

    離得近了,薄司宴看清楚了那一地的人身上的傷口都十分慘烈,就連空氣中都瀰漫着血腥的味道,濃郁的讓人想吐。

    雖然來的時候心中已經有了準備,可真的看到的時候還是大受震撼。

    他甚至沒辦法想象鐘意那樣一個女生是怎麼從這一羣大漢當中突圍出去的,或者說,沒有突圍出去……

    不,這不可能!鐘意不可能出事!

    沒看到鐘意之前,薄司宴卻什麼都管不了了。

    他像是一個機械一樣在一羣人當中不斷的尋找着鐘意的身影,心中又不斷的在禱告:千萬不要讓他看到鐘意在這裏。

    他寧願之後永遠都看不到鐘意,都不願意在這裏找到她。

    “鐘意……鐘意!!”

    他一邊走一邊喊着,可是迴應他的只有無邊無際的風聲。

    偌大的野地中,薄司宴一米八的身影站在這裏,突然顯得有些寂寥和悲愴。

    在一地的黑衣人中,薄司宴突然看到了一抹刺眼的紅色,那一刻他整個人宛若雷擊,甚至愣了很久都不敢過去。

    那一抹紅色他認識,還是他親自買給鐘意的衣服,那個時候是蔣茹不斷的催促說他對鐘意不關心,他便帶着鐘意去商場買了一件紅色風衣給她。

    之後從沒見她穿過,薄司宴也慢慢忘了這件衣服。

    可是現在卻一眼就想起來了。

    他還記得鐘意當時驚喜又受寵若驚的看着他:“這還是第一次有人給我買衣服,謝謝了薄老闆~”

    當時她的語氣充滿了調侃,現在想來更像是不想暴露自己內心的感動而已。

    “鐘意!!”

    他終於走了過去,看到鐘意滿臉鮮血已經認不出原來的模樣,臉上也被劃了好幾道口子,身上更是有着無數的刀傷。

    那件風衣也被砍的衣衫襤褸,被身上的鮮血浸透,變成了暗紅色。

    幾天之前還笑嘻嘻的跟他開着玩笑還能眉飛色舞的惹他生氣的人,幾天之後居然毫無生氣的躺在這裏……

    那一刻薄司宴突然感覺天塌地陷,所有跟鐘意的過往在腦海中快速的閃過,薄司宴才發現他的生活中已然習慣了鐘意的存在,甚至習慣了接受每天一醒來她已經去執行任務了的‘守空房’,也習慣了在她即將回來的時候準備好接風宴。

    而鐘意在深夜時的一句句讓他去早點睡覺的關心也成了他近年來爲數不多的來自身邊人的關心。

    他已經大概想了出來,鐘意能力出色,勢必會有人嫉妒,她每一次任務其實都有危險,只是她不說而已。

    但是他從沒想過,她的本領居然會出事……

    “爲什麼,爲什麼不通知我,咱們是夫妻啊鐘意!”之前薄司宴還能安慰自己說接受鐘意是爲了崽子,可是現在他突然想通了,鐘意沒有跟他領證之前,他就已經默認了她整個人的存在。

    他只不過是一直在給自己找藉口罷了……

    只可惜現在明白的都太晚了。

    “鐘意……”他輕聲喊着這兩個字,卻感覺有千斤重。

    而眼淚也順着臉頰落下,砸到鐘意的手背上,薄司宴也沒有去擦,只是蹲在那裏,任由淚水落了滿臉,眼中都是無盡的悔恨。

    “爸爸……”

    呦呦本來是乖乖在車上的,看到附近沒什麼事便跟了下來。

    走近了也聽到了薄司宴的聲音,一開始她還以爲找到了媽媽,開開心心跟過來之後,第一反應跟薄司宴一樣。

    媽媽沒了?

    呦呦雙腿一軟差點跪在地上。

    還沒開口眼淚就已經流了下來,模糊的視線讓她甚至看不清鐘意那張血肉模糊的臉。

    她顫抖着雙手抓住鐘意的手指,悲慟在血液中快速流動,就要達到頂峯的時候,她卻突然發現:“爸爸,這,這好像不是媽媽……”


章節報錯(免登陸)